浮生若梦
总是记着与你相遇在树下,寒风吹来了阵阵凄凉,落叶铺满了孤寂的大地,踩在上面吱吱作响。就这样,我与陶然不期而遇。如同初见一般。
我和陶然从小学开始就认识了,并且成为死党。她这个姑娘不但性格开朗,还有一群朋友。长得还特别漂亮,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眉,大大的眼睛里像装满了星星般美好,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精致的像个瓷娃娃。然而,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她的鼻子上有一道两厘米的刀疤。据说是她父母吵架时砍的。整个小学我都与她形影不离,直到5年级的某一天,我们放学后一起上厕所。她对我说:“木木,我不明白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呢?”我看着她强忍着泪水的侧脸,心里的某处好像破碎了。我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知道的啊,我知道她的父母自从那次吵架离婚后就再也没回来,知道这些年来,她都是和奶奶相依为命,知道她会在夜晚难过地流眼泪,我还知道,她的奶奶在几天前过世了。我不清楚她的命运会怎样,于是我给她一个拥抱,郑重的仿佛道别。几天后,她便再也没来学校,听说她爸爸回来了,让她转学去了其他城市读书。
命运是神奇的,没想到过了几年,我们会再次相见。我惊讶于她的打扮,她嘲讽我的乖巧。从这个打扮时髦化着浓妆,金色短发一身黑装的人的眼中,我再也找不到星星般的美好,我们相约到公园散步,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最终化为一句,:“你过得好吗?”她干笑两声,潇洒说道:“我小学毕业转学到那个新初中后,我爸就给我找了个后妈,学校里的人我也不喜欢。有挺多男生追我的,但我都没答应。那些女生总是找我茬,刚开始我还忍一下,后来谁惯她们?你不知道啊,我在那个学校算是出名了,呵呵,打架出名的,组织群架,我也不想啊,但也不能欺人太甚,是不?她看了我一眼,又说道:“我爸给我生了两个妹妹,所以那时候心情挺不好的,比你还不愿意说话呢!那时候我都自杀几回了,还能惯着谁啊?!”我低头不语。在她身边,我总是倾听。她说:“木木,这些年我活得好累,你可不可以说句话?可不可以清醒一下!”陡然提高的声调使我受到惊吓。“这些年你总是躲啊躲,到底躲到什么时候是头?这些年你不敢做的我都帮你做了,你什么时候可以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非要把自己一生毁了吗?”陶然接着说:“我跟你本来就是一个人,你太胆小,所以这些年都是我在替你活,可是我知道你不想这样的”记忆突然清晰,我想起了总给我衣服穿的班主任,想起了总是嘱咐我要好好学习的奶奶,想起了……陶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好像就是从我父母那次吵架啊。陶然消失了,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抚上了鼻子上的刀疤。我也是该,清醒了。人的身体中本就住着两个人,尤其是在遇到不想面对的问题。自从那之后,我回到了学校,留起了长发,素颜示人,对别人微笑友好。同时努力学习,虽然落下的课程很多,但是我每天都读书熬夜到12点,因此最终在中考中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进入了重点高中,高中确实很苦,但是我坚持下来了,考上了一所医学院校。但这并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经过那些荒唐的岁月。我知道:“我该努力了,我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面对困境,你若成为弱者,便会输得一塌糊涂。”人生的奇妙还在于,同样的事件,你亲历和你回忆的时候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当你正在经历时,仿佛走在迷宫里,你看不到结局,不知道谜底,于是你会恐慌,你会无助。因此我猜想,人的恐慌或者孤独,其实来源于未来的不可知。而当事过境迁,你已经知道结局,回顾过往你会发现,哪怕是最惨痛或最凄惶的瞬间,也无非如此那般,不过尔尔。
每个人都是一本书,你不读或者没机会读,就永远不知道书里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浮生若梦,落字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