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一气连续参加了五位朋友孩子的婚礼,还真是紧忙活。静下来后想了一想,感触还颇深。你想,当年去参加这些朋友的婚礼时我们的称谓是新郎的挚友,如今参加他们孩子的婚礼时我们的称谓已升格为新郎或者新娘家老人的至交;当年我们是婚礼捧场的主角,如今我们只能成为看客。你说,这仅仅是角色的转换吗,明明是我们真的老了,不承认也不行。即使你有时感觉这一切仿佛就是昨天,可是真要回首往事时想起的竞又是那么的支离破碎。哎,真是岁月如梭。
说真的,这五位朋友孩子的婚宴一家比一家有排场。无论是婚庆场地的选择还是接亲车辆的数量,无论是婚庆的场面还是到场的人数,都是顶级。特别是饭菜价格、酒类档次那更是没个说。你要知道,这一桌席下来就要两千多,这一个宴席四五十桌下来得需要多少钱呢?也许,对现在城里的年轻人来说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可对于我们这些三十年前曾经在大棚里吃过婚宴者来说,这就是天堂生活。
至今,我还能记得三十年前筹办老朋友阿滨结婚那件事。他的婚礼是在道里区新阳路附近的一个大院里办的。我们几个好友提前一周就被召集去,先是帮助借建筑材料搭建大棚,然后是按大厨分配去淘弄所需食材。还记得我是被安排弄三十斤排骨,为此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去求一位商业局领导,当自己拿到批条时那种高兴劲决不比当今年轻人得到一部苹果手机的劲头差(当时每一户每月只配发半斤猪肉票)。回来后还要帮助厨师收拾猪肉、洗菜,还要去借桌子板凳,还要去忙活许多……
那场婚礼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在这场婚礼上有一位男士叫板在场女士喝酒,结果是一位女士没吃菜一口气喝了六大碗白酒,硬是把那位叫好的男士喝趴下了(只喝了五碗)。要知道,那一碗白酒就有半斤的量。
等朋友的结婚一结束,我们还要帮着洗碗收拾桌子,还要送还桌椅碗筷,等忙活完了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就是一个字:“累”。所以说,当时帮朋友张罗婚礼是一个苦差事。你想,接亲的车不好找,新郎新娘的婚发需要找人烫,找好了厨师还要解决食材(当时许多食材都要凭票供应),解决了食材还要找好婚宴地点(当时饭店少、单位食堂又不允许接婚宴),还要到处借餐桌、碗筷,……
有人说,那时候结一次婚真得扒一层皮,我看这种说法一点都不为过。婚宴帮忙虽然劳累辛苦,每每遇到朋友的邀请,我还是要咬牙坚持相助,这就是情份。要知道,当时的年轻人每月收入只有四五十元钱,家长的收入也大多一百块钱左右。当时许多送礼的是几个人合伙买点实用物件,每人也就能拿个五六块钱,铁哥们拿个十元二十元那就很不错的了,而办理这种婚宴相对还能节省些钱。要明白,当时我国还处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初期,市场经济还没有放开,计划经济体制有许多限制因素难已解决。
可能现在的年轻人难以理解当时的事情,有时候和他们说起这些事情时,他们会认为这些都是旧社会的事,真是让人无奈与苦笑。我就曾和儿子说起当时在学校读书的两年间每天都是苞米面做的饼子或者苞米面粥,以至幻想哪天能够吃上大米就幸福死了,对此儿子很不理解的说:“你出去买点好吃的不就解决问题了吗?”我要说:傻孩子,那时候即使你有钱也买不到食品,因为当时的食品都是凭票供应的。
时代的发展进步,不仅提高了我们的生活质量,也改变了我们的思维习惯。可能我们中间有些人不愿回忆过去那些苦日子,可能有些人正在追求眼前幸福生活而忘记了过去那些苦日子,这些都不打紧。只要记住,我们父辈的生活远不如我们就行,他们还经受过外来侵略者的欺辱、还经历了国内战争的袭扰,那种在战争中的痛苦生活远比我们凄惨得多。你还得承认,三十年前那时候虽然生活艰苦了些,人们之间的友情是真挚的、同志间是友善的,邻里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人们之间不用藏着掖着,各家的生活水平相差无几。哎,这种怀旧也只能在梦中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看来这代人是赶上好时候了。不仅吃穿不愁,还有父母的宠爱。只是闲下来时要多看写书,多长些本事,这也许是我们(当然也包括你们的父母)的心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