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像往常一样,我和儿子换上球衣球鞋,来到了篮球场。西天还燃烧着绚烂的晚霞,球场上已褪尽了夏日的骄阳,沐浴在金色的余晖中,我和儿子又开始了投篮游戏,我投中一个算一分,他投中一个算三分,最后先到六十分的胜利。他还不到九岁,个头快一米四了,但是投篮还是有些难度,一则身材太小,二则力量不足,去年连碰到篮筐都困难,今年却能屡屡投中,进步很大。
在我们玩的途中,又加进来一个小朋友,看样子比儿子大两三岁。我们重新开始,规则是这样的:每个人投十个,看谁中的多。我先投,结果马马虎虎,中了七个,那个大孩子还不错中了六个,轮到儿子投了,结果前五投都没中。这时他情绪起变化了,
“我不投了!我输定了。“他垂头丧气地说。
“必须比完!”我严厉地说。
“说不定后面可以中几个呢。”那个大孩子也给他鼓气。
在我们的坚持和鼓励下,他还是投完了最后的五个球,尽管只投中了一个,这落后于他平时的水平,他一般能中个三四个。
在继续玩了一会儿后,我们拍着皮球回家了。临睡前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讲的是英国运动员雷德蒙德的奥运传奇。
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男子400米半决赛上,其他参赛选手都快速地抵达终点了,却没多少人关心谁是第一名。几乎所有在场的观众的心,都牵系着跑道上剩下的唯一的身影,并大声地为他加油呐喊。他,就是来自英国的黑人田径运动选手德里克-雷德蒙德(Derek Redmond)。
赛程仅过250米时,雷德蒙德就因右腿肌肉撕裂,痛苦得紧握着大腿跪到在地。医护人员赶来想用担架抬他下场,却被他咬牙拒绝了。此时,身后的运动员已经一个个超了过去,并且冲过终点。他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伤腿一跳一拐地继续比赛。在场观众被这个痛苦得泪流满面也要坚持抵达终点的年轻人感动,场内响起了有节奏的加油掌声。
然而伤痛的步伐,使最后的150米显得那么漫长。雷德蒙德正在观赛的父亲吉姆再也忍不住,跳下看台来到了跑道上。面对父亲的劝说,雷德蒙德咬牙道:“我一定要比完,我要有始有终。”吉姆也被儿子感动:“好吧,既然我们一起选择跑步,一起开始练习,就让我陪你一起完成这场比赛吧。”他一手紧搂着儿子的腰,一手扶住他的胳膊,父子俩缓慢而坚定地向终点一拐一拐地跑去。
距离目标不远处,父亲放开儿子的手说:“去吧,我知道你希望独自穿过那条线。”在全场的一片沸腾中,雷德蒙德像英雄一样跑过终点线。现场六万多名观众为这奥运史上经典的一幕欢呼,全体流着泪起立鼓掌。
儿子静静地听我讲完了故事,没有说话。
我意味深长地说:“成绩有时不是最重要的。有很多东西比它更重要,你知道是什么吗?”
“要有始有终,还要坚持。”儿子若有所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