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每日走在两点间的公车,虽然会有早点、晚点,但总归能在站台等到,太阳就这么每天在两个半球之间行走。所以,落日是早晚的必然,黑夜是必然的结果。
又下了一天的雨,不奢望月光,就连星星,也是累酸了脖子,寻不到半颗。我躺在床上,思绪停不下来,却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偶尔一道闪电,将窗外的景物送入眼中,那么凌厉的画面,让心猛地一颤。
我闭紧了双眼,把头埋在被窝。许久,还是睡不着,看来,失眠是今晚的必然了。
雷声、雨声,交杂在夜空,似乎在进行一场永无休止的争吵……
我穿着拖鞋,走在黝黑的小巷,没有撑伞,也没拿电筒,就这么摸黑凭着记忆慢慢地走着,走着,浅浅的呼吸,轻轻的脚步,因为无数个曾经听过的“迷信”都在脑海里清晰的让人头痛。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怕黑,还硬要在这样一个夜晚独自出门;不知道,此时到底是什么驱使着我的双腿移动;不知道,这样的夜晚何时才能结束……
感觉自己失明了一样,看不见整个世界,不,不是我失明了,因为在此时,世界也看不见我。我们像是擦肩而过的曾经的恋人,心里还有着对方,只是那一刹那,虽然看不见彼此,却依然强烈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颤抖的脚印越来越多,应该是走到那个小菜摊儿了吧,我闻到了一股砧板上的肉腥味和菜叶烂掉的酸味儿。现在,这儿很安静,听不到老板娘的各种推销,也听不到争吵般的讨价还价。我哆哆嗦嗦摸索着,油腻腻的刀柄握在了手中,就是这把刀,老板娘用它来剁肉的,今天又没剁准,我明明要一斤,她总是剁一斤多给我,每次都要多买一点。我想想就来气,把刀随手一扔,好像是砸到地上了,“咣当”,突然的“巨响”吓得我浑身打了个激灵,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菜摊儿,总是坏我心情,想想自己在这儿买过的馊豆腐、老茄子、烂青椒……每一个都让我一肚子火,可又能怎么办呢,再多的口水也淹不死老板娘那颗赚钱的心啊,自己精明点儿吧。
不知怎么了,眼前总是若隐若现出现什么,想看清时却怎么也不能,脚下的路也越觉得难走,感觉再前进一步就会掉入万丈深渊,可自己还是不停地走,似乎心已经不属于身体了。
又过了好久,忘了自己走过哪些路,整个人恍恍惚惚,不知何时,已赤脚站在田里,因为是稻田,双脚已经浸湿,秧苗在风中摇晃,不时划过小腿,夜的凉意从脚底袭上心头,一阵清醒,才想起自己的害怕,感觉那些奇奇怪怪恶心的虫子正在慢慢靠近自己,感觉有一只小蚂蝗已经钻进了皮肤,还有一条可怕的毒蛇正用它那冰冷的眸子注视自己…….恐惧,无助的恐惧,像被装在一只密封的口袋里,逼得我快要发疯。
我忘了呼救,只感觉天旋地转,心,也低低的沉了,嘴角却渐渐泛起微笑:这样单纯的挑战,这样赤裸的威胁,我为什么要怕呢?
…………
雨越来越大了,我的记忆被雨点打的断断续续,觉得自己应该还去过哪些地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这一切都那么缥缈,自己也像快要不存在了…….
“轰”!一声巨响,我听到了门窗的振动,脑袋从被窝里探出,衣服已湿漉漉贴在身上……
“走在黑夜,心似乎更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