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离歌,一阕长亭暮。人初去,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
不要问,是否六月的草已横侵了我的介;经雨的木栅可长了疏斜的菇。不想轻许我以回返的时候吧?或者我们已没有岁月可往回走。岁月恒长,江湖却如此扁窄,尘灰里,我将时常撞见这藏露不期的记忆;同样,记忆哪能容忍你这颗漂泊的心,越是流连,越会疲倦。
干涸的黄昏里,一场急雨满不迭地的退去。天空里那突兀的一弯,殊不知是谁等了许久的虹?它突然的妩媚是要我想起你吗?而我越是想你,蓝天越是阴翳。寂寥的云在黄昏飘止,幽忧的雨又不住地凄沥。当我们已经越走越远我才逐渐清醒:两颗心早已不堪彼此眺望。
我已不能淡漠爱与不爱的温差。不爱也就罢了,然而我却还这样爱你,即使你让我在午夜的冷里清醒白醒,让我披一身的羽绒在半夏天瑟缩。
让我独自归去,我情愿!旧时的芦苇还会为我在六月墨绿,笙箫都碎寂,我的每天还是乍暖还寒。然而现实将你的声息抽离了我的爱情。你已在别处。那么我登我的明月楼,你走你的天涯路;明月楼高,我倚斜了月影,倚深了夜色,只不能平静。门前若无南北路,此生可免别离苦,不是吗?不道一声再会,却只剩旧故里的草木深沉,满介只是雨留的足迹。芭蕉不展,丁香正结。鲜艳的苏幕紧遮了西面的窗,东面的门,轻一拉开,楼外水去云回,美不胜收。
我只要这样一次离别,一次就足以用我一生来等待。哪怕我等的你杳了音讯,远了消息。过一年,再过一年,你成了我床头的一阕《苏幕遮》,你在,或是不在,都无关紧要,我只是习惯了用一个等待的姿势来活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