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
我站在十三岁的尾巴上,写给当时对于我来说的将至未至的十四岁
1
当我再一次更新日历,离上一次,已经过了好几个月。日历本上的灰尘落寞的沉淀积聚,我轻轻的掸掉它们,将厚厚的一摞纸翻折了过去。
再有不到一个月,我就要十四岁了。我默默的念,凝望着日历上接近尾声的数字。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十四岁的道路就已经铺好了。我将沿着这轨迹一直走下去……是么?
2
周末返校,一个个拎着大包小包的走进校门。人不一样,东西不一样,外衣不一样。可校服是一样的,面部沉闷的表情是一样的。我与他们,是一样的。
这学期我们宿舍搬到了五层,每次上楼就像爬山一样漫长而劳累。我气喘吁吁的向老师问了好,在签到本上潇洒的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回宿舍,一下子坐在床上。舒服啊!
收拾好东西,便习惯性地去敲隔壁宿舍512的门,往里瞅瞅有没有人,然后结个伴儿回班。
到班里就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一样,没有束缚感,仰坐在椅子上,悠哉的盯着天花板,然后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作业没做完,抄起笔就开始奋斗。像是要去革命一样疯狂。我想,只能用疯狂这个词来形容了。
周日晚自习改成了两节课,一节看新闻,一节自己分配。第一节还好,一手拖着下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新闻,一会儿就过去了。第二节就要看情况了,有作业就写,没作业就只能发愣了。睡觉?不行。看课外书?没门。聊天?做梦!
好不容易熬到了头,一回宿舍就开始吃东西。宿舍同学到都不客气,我们睡都睡一屋了,吃你点东西算啥?然后就边吃边聊,聊些八卦之类的东西:
“今天你看见没?那谁换发型了!”
“看见了!看见了!挺可爱的!”
“对了!那谁和那谁正交着呢,你知道么?”
“早知道了!八百年前的事了!”
“咦?是么?我都不知道诶!”
“这你都不知道?我给你讲啊,他们……”
……
再甚者,就开始闭门“河东狮吼”。从现代流行,唱到革命歌曲,再从革命歌曲唱到搞笑彩铃,然后又由搞笑彩铃唱回现代流行。
就是这么一个有时乏味有时有趣的周日之夜,不过一晚上下来也怪累的。
3
我想所有老师甚至学校对我们班是有偏见的。对,就是有偏见!
“你!你!你!大校服!出来!下课上德育处定去!”
“老师,这不大。”
“还不大?手都缩进去了!”
“……”
“你!还有你!胸卡呢?!德育处定去!”
“老师,定了,还没发呢。”
“瞎说!条呢?”
“没给。”
“怎么可能!”
“……”
“你!头发太长!像什么样子?!回家剪去!”
“老师,住校。回不了家。”
“那你中午找我来,我带你出去剪去!”
“……”
等德育处老师回去,班主任又开始发话:
“你瞧瞧你们!穿大校服的!不带胸卡的!头发过眉的!还是不是学生啦?”
“老师!X班的XXX穿校服跟穿裙子似的,德育处怎么不管?”
“对阿!X班的XX从来没带过胸卡!”
“实验班的穿大校服的,不带胸卡的,头发不合格的多了!怎么偏管我们呐?”
“……”
我们班就是这么直,只要心里委屈,觉得自己有理,管你是老师还是谁,我们都敢顶回去。
数学老师:“你们没法要了!”
语文老师:“你瞅瞅你们班,像什么样子?!”
英语老师:“这还是不是课堂啦?!!”
物理老师:“我发现你们班呐,思维活跃,上课积极。挺好!就是调皮了点。”呼,还好还有个有眼光的老师!
体育老师:“你们头脑简单,四肢也没几个发达的!”
生物老师(年级主任):“你们呐,和别的班差远了!真是差远了!”
政治老师:“你们就是一群奴隶!”
地理老师:“这课没法上了!”
历史老师:“我们好好说行不行啊!?”
计算机老师:“你!你!起立!”
音乐老师:“……”已经被我们气哭了。
说真的,我们班真的不好么?
4
她是第一个但不知道会不会是唯一一个称我为偶像的人。我的梦想,是当人们看完我的文字后,能幸福的微笑,或悲伤的流泪。泰迪小佳支持我写的字,每次看她笑,我都会很开心很开心。
泰迪小佳很可爱,很活泼。她会在难过的时候嘟着嘴,会在兴奋的时候手舞足蹈。她会滔滔不绝的和同学讲着她喜欢的男孩,会在QQ签名上对他说我爱你。
她曾经说过,如果我以后真的出了书,一定会来买,而且要那种现场签售的。我想,如果我以后出了书,一定第一个通知泰迪小佳。如果我幸运的出了名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我初中三年,曾有个支持我的泰迪小佳。
我想我们还真是有缘呐。
周末一起发烧,周一都去了学校,又都在同一天回了家。然后开始短信大战。第二天我们都没有去上学,相约在QQ上见面,然后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开聊。中午我们都是孤单一人,一起打电话叫外卖。她叫的肯德基,我叫的巴莫斯比萨。
泰迪小佳是崇拜小四的,我也是。前个月又开始拿出《幻城》看,第几遍了?1、2、3、4、5、6……数不清了。突然萌发一种想要写玄幻小说的念头,后来也确实开始写了,每天晚自习写完作业就开始拿出我专门买的本琢磨剧情。到现在写得不多,但也有一、二千字吧?我给泰迪小佳讲过,她说我真厉害,她就想不出来这么复杂的剧情。我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想:复杂点好,复杂点好。
后来又突然想画画,结果一张下来还没等泰迪小佳过目就去陪垃圾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啊。泰迪小佳发短信来说,好可惜。然后我暗自下定决心,如果画就一定要画好。不能让泰迪小佳失望。
5
我总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对不起猪猪。
猪猪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了。我们曾经吵过闹过,也一起疯过笑过。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起码,这三年是。
不瞒大家,初一刚开学那会儿,我从第一眼在陌生的班级看到陌生的猪猪,就有一种预感,我们以后一定会是好朋友。果不其然,我们成了最佳搭档。
猪猪长得很高,皮肤很白。我经常站在她旁边哀叹:“好没自尊!为什么你长那么高?”然后猪猪便笑着用她的“猪蹄”拍我:“呵呵。”其实我们是互称对方猪猪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昵称罢了。
我们有时候也有点变态。经常突然得蹦出一句:“啊……猪猪!你不要我了!”表情很是哀怨,然后另一方马上过来安慰。最后两人一起总结:“好变态噢!”
猪猪也是个很天真很单纯的人。有一次熄灯,我睡不着,便给猪猪发短信,问她喜欢谁。她回信说,她觉得“喜欢”是种很神圣的东东。我笑她的单纯可爱。结果当天晚上手机就被老师没收,还扣了分。真是倒霉到家了。
初一结束的暑假,学校组织去韩国,我们班里报名的很多,可最后真正去的,也只有我和猪猪两个人。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可惜的是飞到韩国才一个半小时,没坐够啊。可中途遇上好几次气流,飞机晃得还蛮厉害。机上有的人睡觉不知道,有的人没命的乱叫,而我和猪猪相视一笑,“仰天长叹”:“爽啊!”
到韩国第一天晚上是吃海鲜火锅。四人一锅,人少,我和猪猪两人一锅。我对海鲜过敏,提前没有和老师说,结果遭了秧。眼巴巴的看着猪猪一个人吃一锅。幸好我不喜欢,要不非馋死。后来几天玩得还蛮高兴,希望下次学校组织活动还和猪猪一起。
在宿舍楼,我们不住一个宿舍,但班里座位离的算比较近。所以平时上操,吃饭,去实验室或机房我们都一起走,但放学就各自走了。所以我们在宿舍也有一个挚友。
所以我和松鼠好了,一放学就一起走,总觉得和猪猪渐渐疏远了。虽然我和猪猪还是好朋友。但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猪猪啊,真的对不起。
6
放学路上,夕阳把我的影子拉的斜长,沉甸甸的书包重重地压在我的肩上,使我喘不过气来。脑袋里模模糊糊的出现几个影像,泰迪小佳的,猪猪的,松鼠的……一个个片断闪来闪去,她们的各种表情一一呈现。
远处,妈妈的黑色伊兰特出现我的视野中,我招招手,走了过去。妈妈笑着看着我,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给妈妈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
过去的都过去了,通往终点的道路不止一条。我要学会选择,学会勇敢。我,十四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