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题记
金灿灿的麦浪翻滚着,地平线还是一片红灿灿的,可田里早已排满了割麦子的人。“咔嚓、咔嚓”的声音有节奏地敲响着农民心头那喜悦的钟。天空中飘浮着许多云朵似团团的面粉,小鸟们在田间“殷勤”的偷吃着粮食。瞧,比农民们还忙碌!
太阳的脸庞真美,在它窥视丰收的时刻所洋溢出来的笑脸更美。倾听乡村的音符让人有一种怡然的情趣,心情很愉悦,很平静存有着无限的满足感。“呱——呱——”“该死的乌鸦,真晦气”邻家伯伯边朝树枝仍着石头边吼骂着。可它又飞到另一棵树上叫了起来“呱——呱——”。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披着阳光的麦田愈加耀眼。人们已经都不太再留意那只乌鸦了,随它去吧!忙碌的身影是人们对此丰收时刻,所表达的最好方式了。
“妈,妈妈”弟弟急促的呼喊声随风而来。
“有事吗?”妈妈边割麦子边问着。
弟弟气喘吁吁地说:“妈,刚才表婶在挑水时掉进了西干河。”
妈妈惊讶的表情让我害怕,要知道那条河淹死了多少人。况且前几个月又修了河,水速已经是以前的三倍了,让人望而生畏。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曾听奶奶说,当年表叔在外打工,遇见了聪慧娴姝的表婶,而后俩人情投意合,表婶不顾家人的反对,就跟随表叔回到了家乡。表叔从小失去了母亲,家境贫寒。一个院中像样的房子只有一、两间,全院泥墙未粉刷一块,更别提家具。可表婶似乎不在,结婚那天没有设宴,没有亲朋前来道喜,她没有漂亮的婚纱,没有一丝音乐伴随她走进幸福的殿堂,没有一切能够证明她是他的新娘,但表婶感到满足了。
婚后的一天,表婶在院子里洗衣服,邻居们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张望着,指点着,表婶却热情地前去请她们进屋坐。谁知其中一女的竟头头是道的对表婶评头论足,很生气的她正想关门,但那些人却推了表婶一下,也许这就是命。那么善良、聪慧的表婶就在那天大脑受到了重怆,从此神志不情。懦弱的表叔视而不见,面对平日曾帮助过他的乡亲,他接受了那几百元钱而选择了逃避。他用烟、酒来无休止的麻醉自己。从而逃避妻子爱怨的双眸,忍爱妻子胡乱的喊骂。
岁月悠悠,悠悠岁月。她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孩子很聪明,家中暗淡的墙壁被他的奖状添了几份亮色。可长大了的他有极强的自尊,他总是回避别人提起他的妈妈。他有时恨她,恨她那强烈的母爱,恨她将自己锁在房里还满大街的找。他不愿和自己的母亲多说一句话,甚至时常躲避她。他初中毕业就离开了家乡,或许他想改变命运吧!也就在那时,表婶离家到外流浪,而无良心的表叔不闻不问。
日子依旧,在哥,嫂的劝说下表叔把表婶找回了家。可没几天她又走了,也许表叔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表婶一走竟半年无人理睬。
现在麦子黄了,表婶竟然独自回家来割田。其实懒惰的表叔早将那三亩地给别人种了,她失魂落魄般提着镰刀见田就割。表叔看不下去,便把她关在家里。表婶毕竟是女人,缝缝补补把家里的床单、被子缝洗的干干净净。竟第一次给离家快一年多的儿子打电话问长问短,又打扫了院子的各各角落,多像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表叔看到这一切感动了,而后又超常的做了许多力所能及的家务。正当水缸就要满了,而她却走了,永远的走了……这难道真的是命吗?一切就像是在预兆着这一不幸的结局。
迄今,儿子十八岁了,美好的生活即将来临之际。她走了,她与金黄的麦子一起沉睡,一起沉睡在了潺潺的河水之中。悔恨、悲痛留给了她的亲人。在没有嘶裂的哭声、没有齐鸣的哀乐、没有精致的棺材,更没能与儿子相见之下,她就那样急匆匆的走了。甚至连生命中最后一轮夕阳都不曾看到,最后一担水都不曾挑走,最后一句话都不曾遗留……
她的一生太悲,四十三年来她幸福的时刻在哪儿?她该有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