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像是得了吵架综合症。
先是和老公,莫名其妙地大战三百回合。战到激酣处,房间里那些小玩小艺难免遭殃。完了收拾房间所花的力气和时间要远远大于我们真正用来吵架的力气和时间。自此对所谓的得不偿失有了更深刻更现实的理解。
接着就更加莫名其妙了。看厕所的老太太,开出租的小年轻,修自行车的男人。竟连俺老公的哥哥嫂嫂都似受了传染,巴巴地从长江的另一边赶来,仿佛就是为了吵一架。就连两人的境界都要比我高出许多,他们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大的。竟已将离婚提上记事日程。搞得我赶紧劝架,哄孩子似地做了回和事佬。
国庆节,该是举国欢庆的日子罢。为何我们却如此行色匆匆,如此心浮气躁,如此不肯安份。有时确是身不由己,我不想吵架,可是为什么又要吵架?
我所在的精品店附近有一厕所,规模小而环境脏,天天有一老太太门神似地守在那里,每人两毛。哪个想做漏网之鱼,老太太能追着你骂一条街。本来我是一个礼拜给一块钱。昨天去时,老太太指着我说,你都两个礼拜没给我了,你还是上上个礼拜给我的。是吗?我狐疑地想,我记性再差,也不至于忘两个礼拜吧。她一句话就把我以前一直保持的良好形象尽数毁了。我忍了忍,憋了憋,才好不容易把那火压了下去。立马给她一块钱。我说,以后干脆每次给你两毛,省得搞七捻三。
下午五点半打车。去乡下吃饭。站到脚酸,才拦到一辆空车。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三个小伙捷足先登。我隔着车窗喊,总有个先来后到吧。那开车的愣青探出头来说,我只装近的,不装远的。我大喊,你那是拒载,我完全可以投诉你。愣青的分贝比我还高,来不及了,就不装你。说罢屁股一冒烟,绝尘而去。留下我独自七窍生烟。
今早赶着去店里开门。自行车前胎一点气也没有。推到新村北门,那个修车男给我换了个气门芯。接着上一旁玩去了。我纳闷。给钱,他不要,要他给车打气,他死活不肯。我身上背着一个重重的电脑,还有一小拎包,最重要的是,长这么大我从来不打气,小时有老爸,大了有老公。晕啊!无奈,打电话叫来老公。我坚持给那小子一元钱,我不要让他觉得他送了个气门芯给我,就仿佛我欠了他似的。我要让他欠着我。我绝不欠这种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人半分。说实话,假如换个角度,你一个模样娇小身上背了杂七杂八这么多的妇道人家国庆节早上来我这儿修车,我肯定替你装好气门芯,再给你的车打好气,让你顺顺心心。何况大家一个新村住着,我住南大门,你住北大门,谁不认识谁?就算你的地盘你作主,可谁没有个难处的时候?再说我又不是不给钱。
所谓态度决定一切。这是我一向信奉的一句话。一个人如果抱定了自私的态度,我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无力改变的,最糟糕最彻底的结局,无疑就是吵架了。我现在甚至怀疑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要不就是我对生活的一些表面现象理解得太片面太浅层了,以致于出现了认识上的偏差。总觉得这几日地球是不是在倒转啊!转念一想,除了对我老公,偶尔蛮横无理耍耍小性外,我这个人还算蛮好相处的嘛。再转念一想,到底是谁有问题?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吵架?是我的性格有问题吗?再再转念一想,最多以后人家说话,我千忍万忍不还口,就当是修身养性了。再再再转念一想,我在这儿痛心疾首地反思,人家还不知在哪儿乐呢。郁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