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看电影,对于影视艺术我也是一个正宗的门外汉。当李安导演的《断背山》扑面而来时,我的唯一感觉就是惊诧。故事的题材很敏感,说的是两个“牛仔”间的爱情纠葛。惊诧之余,总想写点对它的看法,于是有了这篇文字。
在苍翠的群山,行云与流水相戏的地方,幻想伴着山峦流连于足下。杰克和欧尼斯两人在几近与外人隔绝的情况下朝夕相处,终日与羊群为伴。电影开始分别择取了空无一人的黄昏、午夜、黎明这三个特写画面,然后用蒙太奇的手法加以展示,表现了两人牧羊生活的孤寂。在交头接耳中,他们的友情发生了变化,并最终发展成为“同志”之爱,爱情这朵天然花园里的奇葩以其脱俗的芳姿傲然绽放开来,叫人无论忧喜都有些不知所措。两人最终迫于压力组建了各自的家庭,但并没有因此而熄灭了对彼此的爱火。相反,现实的距离使彼此成为镜花水月,家庭生活的琐屑更是促成了他们对以往生活的怀念。四年后,两人再度重逢,激情赶走了理智,两人相拥热吻,但最终他们向家庭、向社会做出了妥协,两人相约一年一聚。
在两人的恋爱过程中,杰克似乎是出于主动,他总是在试图解决现实生活与爱情理想之间的矛盾,然而爱情是双向的,欧尼斯始终在积极地回应着杰克的爱。片中大量的描述了欧尼斯的婚后生活,生活的冗长倾覆了他的家庭计划。他表面上看起来阳刚而坚毅,但实际上幼年丧父的他始终在自我否定,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全感。他为了使家庭维持下去,始终在进行自我抗争,压抑其真实情感,然而对爱情的怀念与渴望恰如断背山一样横亘在他的心头。对爱情的追求出于人的本能,当这一本能成为人的第一需要时,其它的一切便会无条件地服从它。然而李安却用中国式的缠绵来刻画美国式的孤寂。影片中的诸多特写镜头向我们呈示了主人公的复杂的心理斗争和性格张力。两人分离四年后,欧尼斯收到了杰克寄来的印有端背山的明信片,很快两人见面了。然而在这一过程中,欧尼斯用香烟和酒来燃烧其间焦灼的等待,当楼下传来车声时,欧尼斯在上帝允许的时间内扑向了窗口。
孤寂的环境使青年情怀得以萌动,两人纷纷坠入了情欲世界。错误的地点是错误选择的土壤,一旦离开了感情得以维系的空间,两人不得不聚少离多。就在这不知如何之际司命之神夺去了杰克的生命,这段同性苦恋结束了,然而那仅限于死者,对于生者,美好而苦涩的回忆足够让他用余生去品味。
《断背山》以同性之恋为题材表现了社会规范与个体追求之间的矛盾,杰克和欧尼斯的爱情为文明社会所不齿,但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了它的美感,苍翠的群山就是对这段爱情最好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