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在朋友圈刷到了一条新动态:你认为的理所当然,其实是很幸运才拥有的。发这条动态的人是我同事小花,一个柔弱娇俏的女孩子,喜欢穿文艺碎花裙,结婚三年了,肚子依然没动静。
在我们苏北这个五六线小城,夫妻俩结婚以后,一年还没有怀孕,邻居街坊就开始在背后嚼舌根,而且绝大多数的揣测都和女性有关系:
1、肯定是她做姑娘时喜欢吃凉的,月经不调生不出来;
2、你看看,天天把那猫狗当成个宝贝似的,动物身上那么多寄生虫,她肯定感染了,不然怎么不怀孕?
再恶毒一点的:看看她天天穿的花枝招展的,年轻时候指不定多爱玩呢,现在生不出来了吧,谁家娶了这媳妇也算是倒霉!
同作为女人,她发的这条动态,我心有戚戚焉。
是的啊,结婚生子,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到她这里就不行了呢?婆婆每天变着法子催她去看病,甚至不商量一下,就捣鼓了一大堆草药煎了让她喝,老公也迫于父母的压力,默许着父母霸道的行径。
她也只能全盘接受。
在这个小城里,没有什么秘密能藏得住。母亲劝她忍,就算她一气之下离了婚,又会有什么好人家等着她呢?毕竟娶妻是要生子的,生不了孩子,能遇到什么好人家?
老公的不支持、亲妈的不理解,让她整个工作状态也迅速下降,上司谈话,人事约谈,可她绝口不提家里这些糟心事,只静静地说自己会调整。
这些她一个人筑起来的坚强堡垒都在一个深夜被打破。
那天晚上,她疯狂地在工作群里刷屏,自己养了三年的萨摩耶大白走丢了,请求所有人帮忙转发。
一时间,朋友圈、抖音上、微博上都是她寻狗的消息,第二天她没有来上班,去印了三千份寻狗启事,在小区附近拼了命地发。
办公室和她关系较好的几个同事也在下班后加入她的发传单队伍。
听她妈妈的描述,大白是在小区后面的公园里跑丢的,她就整天地守在那里,问晨练的大爷和跳广场舞的大妈。
直到深夜,她整个憔悴的让人心疼。
可是,怎么可能找得到?
大白已经被她妈妈和婆婆两个人悄悄地卖给了狗贩子,当初1500元买的小狗,精心养了三年,最后被草草的600元收走。
还是她妈妈怕她想不开,才告诉她的。知道消息的那天,她在家哭得撕心裂肺,一天没出房间门。我没养过宠物,不理解宠物在主人心中的地位,可是听她在办公室里和同桌悠悠地说:
我现在睁眼闭眼都是它,一想到它在狗贩子那里住的是铁笼子,我的心就揪着疼。那个狗贩子是卖狗肉的,我去了店里,大白已经不在了,说是被别人买去了, 我这心里才好受点,好歹它还活着。
作为孩子妈,我听到这段话潸然泪下。同桌也是个感情丰富的女孩子,两个人抱着一包纸巾,抽抽搭搭的掉眼泪。
原来是婆婆实在受不了街坊的闲言碎语,私下找了亲家母:肯定是大白的问题,哪有备孕还养宠物的!亲妈自知理亏,养狗事小怀孕事大啊!两人一合计,趁小花上班,直接把大白带到了狗贩子那里,老板也看出这两人不是狗主人,直接把价格压到最低。
那件事以后,她就从婆婆家搬了出来,老公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她,毕竟是从校园里就相识的感情啊,怎么可能说断就断?现在两个人租着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面又养了两只猫。
经过大白这件事以后,小花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向办公室里生过孩子的同事打听,哪里有治疗不孕不育的好医院,哪怕是小医院土方子都行。她的身体因为一直吃药,迅速地膨胀起来,本来小巧的脸型现在快赶上一张大饼。
但是医院也一直查不出原因,只是说宫寒,多调理。
直到一个负责任的医生提醒她,怀不上孩子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应该让你老公也来做一下系统检查。
当那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任谁都不能理解,眼前这个身材匀称、不抽烟不喝酒的男子汉,精子成活率只有3%。
得到消息的婆婆起先嘴硬,说医院搞错了,旋即又低声下气、哭天抹泪地拉着小花的手,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说是自己宫寒的原因,如果让别人知道是儿子的问题,他们家在街坊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小花选择了婆婆的提议,因为她太过明白生不出孩子惹来的非议,她还爱着她老公,舍不得让他也承受这些闲言碎语。近来听说他们去南京做了试管婴儿,也再也没有搬回去和公婆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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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娟是我的发小,我们两家是远亲不如近邻的那种近邻,两家的菜园子和农具机械都是共用的,所以我们打小就很亲。
不同的是,她打小就手巧,庄稼地的活计手到擒来,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净利索,尤其是手工活,那叫一个绝。小时候我们都会去工厂领物料回来扎灯笼,根据灯笼的复杂程度工钱也不一样,她领到的工钱永远是最高的。
而我啥都不会,下地怕虫喂猪嫌脏,扎灯笼时连针都拿不好。
我们两就是村里人的两版教材,夸孩子的时候:
“手真巧,真能干,和你晓娟姐一样”,
骂孩子的时候则:
“你看看你能干啥,以后就和那大丫头一样,看哪个婆家敢要你!”
每当这个时候,晓娟就帮我圆场:“还是要向你大丫姐学习,她成绩多好啊,以后是要做办公室的,不像我,除了学习不会啥都会。”
一树下的人都仰头哈哈笑。
我一直以为,就算晓娟成绩不好,她以后的日子也会经营得很好的,毕竟像她那样蕙质兰心的女孩子真的不多,哪家娶到这样的媳妇,不得烧高香啊!
正如晓娟调笑的那样,初中毕业她就进厂做学徒了。那时候服装厂很吃香,没考上高中的女孩子大多会选择花个1000块钱学缝纫的手艺,然后找个工厂,安安稳稳地做流水线,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对她们来说很满足。
也就是这厂里,她认识了机器维修工的丈夫陈建。
农村人朴实,看上了就看上了,即便男方家父亲早亡,母亲残疾,只有陈建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晓娟也愿意。他们是19岁那年结的婚。结婚那天,晓娟妈拉着女婿的手,泪眼婆娑地叮嘱:我们家闺女从小到大没让人烦心过,我现在交给你了,可得好好待她啊!
结婚半年时,婆婆就旁敲侧击地问儿子,晓娟的肚子咋还没动静?她回娘家时,一路走过来,三婶四奶奶的,都悄悄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的拍拍手背,三句不离生孩子。
晓娟妈坐不住了,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土医生和土方子。为了避人耳目,她们俩总是去更偏远的村里,找巫师算卦,请老中医号脉,各种路数探尽,肚子依然不惊不动。
残疾的婆婆不愿意了,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受了那么多罪,花光了所有积蓄,最后儿子却娶了个不下蛋的鸡!
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夜里加班也不再有热饭热菜。晓娟受不住回家哭,晓娟妈更着急了。
每天各路去打听,哪里有治生孩子的偏方。
晓娟还被自己亲妈逼着吃过青蛙。
最后她们两人偷偷去了开在偏僻路头的仁爱不孕不育医院,被骗光了所有积蓄不说,人也被各种激素药喂成了200斤的胖子。
结婚三年,为了要个孩子,他们边工作边治疗,攒下的每一分钱都送给了医院,婆婆的态度随着每个月生理期的到来起伏,她甚至去翻卫生间的垃圾桶来确定儿媳有没有月事。
这样的日子也是从儿子的病情确诊而终止的。
陈建也是一个人偷偷去医院的,老婆确实受了太多罪,两瓣屁股上全部都是针眼,维修班的老大哥从进厂就带着他,私下里提个醒,让他也去做个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他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花坛上狠狠哭了老半天。
晚上,陈建带着那份检查报告和晓娟一道回了丈母娘家,刚进院子,这个大男人就一路跪行到晓娟妈面前,是他耽误了晓娟呐!
刚进厂的晓娟像极了明星倪萍,两只粗辫子垂到了腰下面,厂里那么多人追她,她却挑了条件最差的自己,想想这几年她在婆家的日子,自己妈对儿媳的态度,陈建的心里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啃咬。
他鼻涕混着眼泪,不停地向丈母娘和老丈人道歉,晓娟站在一旁哭到不能自已。说离婚,又怎么能舍得?自己已然胖成那个样子,就算再嫁,又能有什么好人家等着呢?和陈建在一起,至少两个人能舒心地作伴。再说,弟弟已经成婚,现在弟媳妇当家,就算离婚也无家可归。
这是晓娟给自己妈的答复,晚上两个人还是双双回了家。
从此以后,婆婆对晓娟的态度360度大转弯,不管夜多深天多冷,婆婆都坐在客厅里等她回来,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立马起身去厨房热饭。
看着眼前这个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晓娟的内心生出一股悲悯,她婆婆的人生也都是苦啊,怎么到老了还是不能有点甜呢?
回家的时候偶尔会看到晓娟,看到她那笨重的身体我总是会想起小时候,那个被全村人夸赞的女孩子,怎么就活成了这样子?
老家的工厂大多不规范,会渐渐地淘汰年纪大的员工,四十五岁以后,晓娟和陈建这样的人就会慢慢失去工作机会,等待他们的晚年又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
也是从她身上我慢慢去接受“命运”这两个字,老人们说:女孩子的人生有两次,一次是父母给的,还有一次是婆家给的。
小时候的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现在的我,无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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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哥胖嫂最近在积极减肥,每天晚上朋友圈的运动打卡已经坚持了6天。朋友们打赌,如果他们能坚持超过7天,就请客去吃3块钱一克的和牛。
他们俩是2011年结的婚,到今年5月1号,就是整10年了。
其实,在结婚第一年,胖嫂怀过孩子。可在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意外大出血,整个病床都染红了,医生说再晚来半个小时,人就没了。
胖哥在手术室门口止不住地抖,出来一个护士他就拜托一句:救大人保大人!
因为胖嫂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小时候的胖嫂是个富二代,她的父亲做房地产,在小城里颇有名气,后来因作风问题和老婆离了婚,事业也一落千丈,随之掉下来的还有胖嫂的生活质量。
从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到贫民,胖嫂的性情也大变。
17岁辍学,混迹在街头巷尾,父亲自离婚后为了躲债鲜少露面,母亲沉迷于保险销售,根本管不了她。
这样的人生轨迹,让她的心飘落不定,好在遇到了胖哥。
两个胖子一相逢,胜却人间美景无数。
虽然胖哥妈妈没有看好这个儿媳妇,但是胖嫂的肚子争气,结婚两个月就有喜了。胖哥妈觉着在城里养胎空气不好,非要带着胖嫂去乡下,说空气新鲜,吃的东西都不打农药,干净!
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怎么能够适应老家的生活?村里的鹅会咬人,狗会咬人,公鸡也会咬人,胖嫂在一次和公鸡的赛跑中遭了秧,肚子着了地。
婆婆把她送进医院后才敢通知胖哥,后来虽然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但是医生委婉地说:怀孕比较难。
接下来的日子里,婆媳大战总是围绕孩子的问题展开。胖哥妈甚至当着胖嫂的面让胖哥在外面种一个蛋回来,或者干脆离婚再找。
他们一家在街口开小超市,每天客流量很大,胖哥妈逮着脸熟的就凑近乎,哪家有闺女没出嫁的或者哪家刚离了婚,丝毫顾忌不到胖嫂的感受。
可胖哥挺胖嫂啊,他拎着瓶白酒站在他妈面前,咕噜咕噜地灌下肚,舌头都打结,但依然表达得很清楚:胖嫂不能生孩子是因为当初怀那个孩子导致的,现在这样对她不仁义!你能和我们过就安生过日子,看不下去就回老家,我每周回去看你!
胖嫂眼睁睁地看着胖哥母子闹得不可开交,去找亲妈商量离婚。亲妈的一句:
我已经离婚了,你看我过的日子,你还想离婚吗?
一句话让胖嫂跌回现实里。
胖哥也去找了丈母娘,发誓会一辈子照顾好胖嫂。婆婆在儿子面前已经毫无斗志可言,毕竟比起传宗接代,她更希望这辈子儿子能开开心心的。
大不了领养一个。
胖哥胖嫂是我见到的不孕不育人群里日子过得最舒心的一对,因为胖哥无条件站在胖嫂这一边,也因为胖哥那句“仁义”,让胖嫂这辈子都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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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身边更多的却是因为女方身体原因而离婚的半路夫妻,男方会在离婚后火速结婚生子,周围人也会在祝福声里带上对前妻的惋惜:是个好女人,但是不能生孩子。
然后方圆十里都知道,这女人不生,哪怕她美若天仙也无人问津。
可鲜少有因为男方身体原因而离婚的,大多是两个人一天天地过下去,领养孩子的都少见。
也许,这就是老生常谈的:男女有别?
专家预测,继心脑血管病和肿瘤之后,生育困难将成为威胁人类健康的第三大疾病,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家庭受到生育问题的困扰,所以呀:未婚的男孩女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少熬夜多运动;有孩子的请照顾好孩子,让这种遗憾少一点,愿每个家庭都能欢声笑语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