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及其社会议题》是一本由[美]戴安娜·克兰著作,译林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68,页数:35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与时尚一词相关联的,往往是时装、高定、奢侈品、珠光宝气、衣香鬓影……然而,这本关于时尚的书,是一本专业性极强的著作,不是用来娱乐的时尚杂志,其中没有或赏心悦目,或光怪陆离的画面,只有严谨的考证、严肃的思索。 中国有句古话:只敬衣衫不敬人,先敬罗衣后敬人。世风到哪都一样,此言放之四海而皆准,在西方世界也是如此。时尚潮流到底从何而起?着装对人类到底意味着什么,它们传达着什么信息,包含着哪些社会密码?美国著名文化社会学家戴安娜•克兰,以西方女性的视角,以19世纪西方工人阶级的服饰变迁为切入点,为我们梳理了时尚、着装与美学、阶级、民主化、性别认同等社会议题之间的联系,为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当代社会提供了新的思路。
当我们提到时尚的时候,我们首先想到的可能是好莱坞的红地毯,米兰时装周,巴黎时装周等流光溢彩的服饰盛会。很显然服饰是最显著的消费形式之一。服饰作为社会地位和性别最明显的标志之一,它可以显示出不同时代的人们在社会结构中的定位。相应的服饰的风格也限制着人们的行为举止。在《时尚及其社会议题:服装中的阶级、性别与认同》这本书中,美国著名文化社会学家戴安娜克兰,就为我们展现了服装在社会学中的独特意义,值得我们深入探究。
作者戴安娜克兰曾经在耶鲁大学、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等多所高等学府任教,是艺术、媒体、大众文化研究方面的权威学者。《时尚及其社会议题:服装中的阶级、性别与认同》这本书出版于2000年,是她研究时尚及着装选择11年的学术总结。由译林出版社作为“艺术与社会译丛”中的一种出版。
这本书共分为8章。分别探讨了时尚身份与社会变迁,19世纪工人阶级服饰与社会阶层经验,女性着装行为,时尚界与全球市场,男装与男性身份的建构等多方面的内容。以服饰和时装风格作为广泛思想内涵或“社会议题”的载体,用以追溯社会阶级与生活方式之间,以及两性关系之间的本质变化。
让我感到感同身受的是对19世纪工人阶级服饰与社会阶层经验的介绍。某种意义上讲,这种风格也延续到了现在。以中国为例,各大企业都有其专门的制服,也就是所谓的工作服。在工作时间他们所穿着的服装是单调的、统一的,体现着秩序感。在下班后及周末才会体现个性化。
然而19世纪的欧洲和当代中国的风格还是有明显的不同。在法国,服装的获取渠道有很多,主要的男装一般都是购买所得,而女装更有可能是家中自制的。工人们在工作日身着与工人阶级身份相符的衣服。罩衫、无袖马甲、鸭舌帽等用来搭配裤子和衬衫。而长礼服和燕尾服并不适合工人阶级。相应的工人阶级女性礼拜日着装通常包括一些资产阶级服饰,可是工作日着装则主要还是传统服饰。随着社会和经济变革,工人们也受到了新文化的影响。消费主义使得他们也可以身着中产阶级服饰,但思想并不一定与中产阶级世界观一致。
时装主要为中产阶级和上流社会所拥有,用于提升个人的社会资本。而工人阶级雇员则主要穿着制服。这种不同的着装风格也反映了不同社会阶层的属性。在进入20世纪之后,时尚才逐渐由阶级的转向消费的。奢侈品时尚设计、工业时尚和街头风格,取代了原有的单一时尚流派。这也促进了新的时尚产业的出现。巴黎纽约和伦敦这三大时尚界有着各自截然不同的侧重点。时尚的来源日趋多样化,而时尚变化的本质也更为复杂。
为了理解当代社会的发展,我们有必要进一步通过本书了解时尚的社会意义及其背后的社会议题。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性别,年龄种族等因素都是构建其衣橱的重要依据。
“衣着从来都不是轻浮的;它们始终是当时基本社会条件和经济压力的体现。——拉弗”
服饰及着装选择具有主观能动性,而这种主观选择背后人的行为倾向又体现了个体所理解的不同文化形式。早期,服饰的选择取决于其社会地位和性别标志,是身份认同的手段,也是约束人们行为举止的方式。那么十九世纪工业社会和当代后工业社会中的时尚和着装选择背后又有什么样的文化不同呢?手上的《时尚及其社会议题》以英、美、法三国为案,研究这一阶段的时尚和着装选择,以此探讨阶级文化及其文化之间的价值观、目标、性别差异。
在探讨这一时期的时尚与着装选择之前,必须说,工业革命和服装的批量机械化生产方式改变了人们对服装的态度。工业革命以前,服装是人们最昂贵的财产之一,布料稀有而昂贵,因而也成为一种货币形式,可以用作交换。十九世纪末时服装变得越来越便宜,工人阶级也可以拥有一套以上的西装,并不打算穿一辈子,工人阶级想拥有更时尚的穿着一般也是效仿上层阶级。到了二十世纪,服装的廉价,让服装失去了经济意义和地位象征意义,而更演变为个人风格和身份的认知表现。
从社会阶层到个体意义的突显直接反映在着装选择上。与此同时诞生的“时尚”概念则有齐美尔的“时尚变迁理论”:“时尚是社会底层模仿社会精英的过程”。布迪厄的“阶级再生产理论和文化趣味理论”则认为不同阶层在高度分层的社会中对文化商品和物质文化有不同的反应。这里可以简化理论为受众或者精分客户群。因为随着时代变迁,生活水平的提高、信息的扁平化和迅捷化,价值观的融合和多元化,文化的分化,个体的解放等,着装选择其实与阶级这一特定社会结构关系并不大了。
文化的存在总是与创作者、大众、媒介、性别、动机、历史等关系密切。正如译者在前言所说,“如果不能紧抓住“社会”这个关键词,那么,对于作为一种‘社会现象’的‘艺术’,就很难从它所由发的复杂语境中,去体会其千丝万缕的纵横关系”。这本《时尚及其社会议题》着重研究十九世纪的工人阶级,考察工人阶级生活的各个方面,也是以这种研究方式呈现特定时期的文化潮流本质,并从“社会”学角度研究美感的文化背景。
书中有大量关于英美法三国服装着装选择的研究数据,基于观察、历史文献、照片和艺术品等原始资料的反复比对,我们既可以将之视为十九世纪工人阶级服装史的补充,可以考察其研究方式、研究视角以及“美学”传播模式,也可以作为社会学的文化补充,从中了解与时装、街头文化、流行服饰、服装消费、消费心理等的不同。
虽然生活之中处处皆有美,但是需要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和感悟美的一颗心。“‘美学’所企图把捉的‘感性’,实在是簇拥在生存环境的方方面面,而且具有和焕发着巨大的社会能量,只可惜我们尚且缺乏相应的装备,去按部就班地追踪它,去有章有法地描摹它,也去别具匠心地解释它。”如何从小处着笔,如何以小见大,如何表达生活方方面面的“美学”,这本《时尚及其社会议题》为我们解读十九世纪的着装文化及其美感也提供了研究方式的范本。借着装文化的研究探讨时尚的存在,服饰文化的意义,广泛社会层面的生活方式,并拓展对十九世纪物质文化的理解。开卷有益。
《时尚及其社会议题》读后感(四):人靠衣装,时尚外衣下的社会面相
“Fashion”这个词,不但不让人感到陌生,倘若旁人将这个词与我们联系起来,我们都会莫名高兴,可能还会有些自豪。时尚,意味着与众不同的品味以及众人的引领者身份,加上定制,还彰显着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与财富。
我们都知道,时尚不过是人类对审美趣味的主观追求,是抽象的感官体验,以具象来表达它,时装是我们都认可的方式。总言之,财富、身份、地位、美都是我们对时尚的、服装的共同认知,不过戴安娜·克兰(Diana Crane)通过时尚与服装看到更多问题。戴安娜对这方面的研究,出版了《时尚及其社会议题:服装中的阶级、性别与认同》(Fashion and Its Social Agendas:Class,Gender,and Identity in Clothing),在这本书中,她关注的是19-20世纪法、英、美三个国家时尚文化观与审美价值,而在这些国家的社会观念中,除了上述提及到的基本认知,她认为所谓时尚的服装,还能反映性别阶级和性别认同方面的问题,不仅如此,时尚服装还能进一步说明,某些被高喊的政治口号(比如民主或平等),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服装的时尚并不完全就等于特立独行的风格。服装的款式与风格首先符合人们的需求,不仅是穿着者,还有利用穿着来规训他人者。前者的需求大多以实用性为主,后者一般是对女性形象与礼仪的约束,也有上流社会与贵族阶级的自我规范。从实用性的角度出发,便不难发现,同一阶层在着装上显示的相同性。农民、工人或贵族群体都能体现他们所处的劳务环境和职能。比如农民与工人为了劳作就不可能穿得特别精致。久而久之,当某个群体的着装形成大范围的效仿与“共识”时,它可能就此成为时尚。戴安娜称之为“时尚扩散”。时尚扩散并不容易,不同阶层就有不同阶层的着装风格与审美趣味,即拥有自身的时尚。农民与工人群体着装显示出差别,贵族与前两者就更有明显差别。
男性与女性之间亦有显著区别。女性一直被赋予特定的职能与形象,比如贵族阶层的女性无需劳务,因而她们的着装几乎都不适宜动作,这样的着装也是为了束缚她们的举止而让她们时刻保持优雅女性的仪态。农民与工人的妻子,穿着没有丈夫时尚,因为她们大多不对外露面,无需展现她们的容貌与身姿。问题就在此,戴安娜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恶性循环:她们无需外出,无需社交,因而无需注重着装,而陈旧随意的着装又将她们排斥在公共空间之外。不过也有特例,当女性掌握家中经济大权时,为了凸显她的身份与地位,她们的着装也会有所体现。
克里诺林裙撑
“时尚扩散”虽在不同阶层中难以开展,但仍有一定流动性。戴安娜在书中提到,与贵族接触的工人阶层,比如为贵族定制服装或装饰的手工业者,会因为工作的关系(满足贵族阶层的审美趣味)而受到影响。他们在时尚方面逐渐形成嗅觉,自身着装风格也就与同一阶层的其他人有所不同。同阶层者便会出现一些效仿他们的人,或者在此基础上进行符合自身需要的改造,新一轮的时尚也就慢慢形成。仍要注意,戴安娜指出,若要使“时尚扩散”顺利,需要抛开“传统、文盲与贫穷”。追求时尚也意味着,人本身拥有一定的可支配资金,才能实现追求。时尚阶级的划分,可支配资金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Ewelina Dymek时尚人物铅笔插画作品插画
一个错误的认识是,时尚没有社会性,这一点在学术研究中颇能体现。学界很难认同把时尚元素与学术研究联系在一起这样的做法。可能大家会惯性地认为,时尚、时装是女性追求美的方式,它不具有普遍的性别意义,即男性并没有被囊括其中。而时尚、时装皆是对外表修饰的行为,它也很容易被认定是“肤浅的”,那么就更难立足于时尚与服装的层面,去探讨通过它们表现出来的社会性与民主化。
美国,在时尚方面暴露的真问题不少(假民主),戴安娜对此多有强调。首先她发现,美国人收入越高,在服装上的消费就越高。因为他们意图通过着装来改变或者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他们也会效仿欧洲的着装风格,但他们更希望通过服装来把自己同欧洲人以及其他非美国人区别开来。有意思的是,在他们努力花费金钱来给自己装扮的时候,相互间着装风格差异性就越来越小,表面看上去,仿佛人人平等、民主与自由,然而社会等级秩序依然存在,它没有因为大家相似风格的着装而有所改变。
既然时尚与服装几乎用于观看,或许今天的我们应对它有新的认识。出现在宣传图像、展示场所中的女性、“模特”,被视为“可观看的对象”。她们很容易被物化成迎合观众审美需求的工具,戴安娜也在书中提醒到,那些我们以为或表演者自以为的性表现,并非我们认为的展现女性力量,反而是消极的性暗示。这些性暗示可能源于过去的文化歧视,这其实也说明了,过去陈旧的观念已经形成了刻板印象,它很难随时间自我消解。不理解这个过程的受众,可能会成为新的一批受其影响的观者,把消极的暗示合理化,但参与者会通过不同的方式表达抗拒与排斥。
总的来说,戴安娜·克兰的《时尚及其社会议题:服装中的阶级、性别与认同》提供了新的视角,“时尚”于我们而言并不算“新”,但透过它去探讨近现代西方文化价值观的内里问题,影响了我们对时尚的认识,让我们重新关注自己的着装品味与它可能包含的社会议题。比如我们时下常称的“网红”“XX同款”,在戴安娜看来,这样高度盲目效仿,可能是追随时尚引领者的“文化白痴”和“时尚受害者”。当然,她认为当下越来越多人,尤其女性已经逐渐脱离这种依赖时尚来获得改变或认同的方式,追求符合自身的个人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