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暖冬,但却令人感到异常寒冷。
没有下雪。甚是期待下雪呢。如是下雪,古韵悠然的蓉城,相信定会在白雪的衬映下更加动人,别有一番风韵。可惜,没有下雪。
无雪的冬天,却很令人寒冷。暖冬?谁说的?
推开木制的小门,步履轻盈地来到小屋的客厅,把书包轻放在了沙发上,舒着热气边如释重负地坐在火炉旁。好像生怕一丁点儿的声响,都会打扰了这小屋里那份平淡却又温馨的宁谧氛围。
女主人正用汤勺搅动着灶上已被煮得咕嘟作响冒着香甜馥郁热气的苹果酱,博美犬旺旺俯在宽大的绒毛地毯上睡得正香甜,男主人在摇椅上悠然地看着报纸。“爸爸,我回来老!”男主人这才坐直了身子,看着说话的孩子用庸懒却和蔼关怀但在孩子眼中又显得繁复威严的语气说开了“妹崽,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今天在学校听不听老师话呀?今天老师表扬你没有哪?…”,说话间,男主人的眼眸柔和起来,他是那般的慈爱祥和,并不时地用温暖而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揉搓着孩子的小脑袋。孩子咯咯的笑了,并用童稚的嗓音嘻笑道:“爸爸,爸爸,今天是除夕,我们晚上去外面放烟花嘛,外面热闹惨老!好不好嘛?”孩子的大眼睛散发出星星般耀眼的可爱光芒,让人不忍心拒绝。“好嘛,不过你要听话哈,你不听话我就是在外前都要打你勒哈!”男主人满身宠溺疼爱但又不失作为父亲应有的严肃的声音在孩子的耳际响起。只听见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在小屋内久久回荡,孩子笑靥如花的小脸洋溢着真纯幸福的笑容。
凌晨1:46
“爸爸,爸爸,你快过来看哈,这个眼花啷个燃不起勒?”孩子焦急稚嫩的声音在只有稀稀落落人烟的深夜大街上久久回荡。“让我来看哈呀”,男主人凑近了身子往烟花处,双手不时的摆弄着已经点燃过的烟花。接着他摇着脑袋对孩子胸有成竹道:“呵,哈娃娃,看你老汉儿勒!”紧接着,男主人不慌不忙地从夹克兜里掏出一把火机,很轻松的把烟花再一次地点燃了。然后走到孩子身旁,牵起孩子的小手,准备离烟花远一点儿欣赏绚烂的烟花,这样做是以免伤到了她最最宝贝的女儿。
男主人和孩子已经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了,可绚烂的烟花依旧没有如期登上天幕。孩子渐渐有些着急了,她不时的奇怪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暗蓝的天幕,孩子也暗暗感到父亲也有些焦急了,因为天空是啥也没有,除了点点闪烁的孤星就是缪缪稀云,不知道的还会以为这父女俩深更半夜的在这儿看星星呢。终于,孩子忍不住了,她甚是想问父亲烟花为何还未点燃?可当孩子刚刚说出“爸爸”两个字,男主人就已经来到了烟花跟前,嘴里喃喃道“我还不信你今天就不燃老!”言道间,不停地用手打启着火机,不间断的点燃着烟花,。只见火机在漆黑的深夜闪耀着诡异的光芒,孩子目不转睛的盯住了那艳红中透着莹绿的火光,小小的心儿竟满是她这个年纪不应有的焦虑与不安。她总觉得,肯定有事儿要发生,而且她已隐隐听见时间在滴答滴答的不缓倒数,孩子的脑中不自觉地掠过一个可怕的预感:危险快要临近了!!!
凌晨2:22
已临近真正的深夜,这座城市真正的休息时。四周静得能听见孩子因不安而蹿跃的心跳。孩子惶恐不可置信的睁着大眼睛。只见男主人的额头上已沁出缜密的豆大汗粒,而她又好像听到了真真切切的夜与风的奏乐,但那乐曲渗透着一种哀伤,像是在为某件即将发生的悲剧祈祷与哀怜!!!但即将发生的那一切未知事,却好想时光永远不会倒流一样无法改变!“啊!点燃老!!!爸爸!烟花点燃老!!!”孩子惊讶的大呼道。随即一声大响,烟花爆炸了,男主人躺在了血泊中。“爸爸!爸爸!爸爸!!!”孩子凄厉的声音震彻天际!!!
在那个大街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块镜片已碎表带一边也已因巨大冲力导致脱落的男士手表静静的躺在地上。表已经停了,表的时间定格在2:28。
泪水流了下来,瞬间我看清了那孩子的脸庞。原来,我既是我,我亦是那可怜的孩子。
不远处,孩子无力地摊跪在血泊中。嘴角还噙着泪水的她哭喊着不住摇曳那不再醒来的好爸爸……
“不要,不要!不要!!!爸爸,爸爸,我不要看烟花老,我不要看烟花老!爸爸你快睁开眼睛嘛,你醒来老我们回家后我一定乖乖听话…”我惶恐不安的惊喊着。我的眼睛睁开了。只见枕边已一片泪湿,原来,那只是个梦、一个恶梦。现在,梦醒了,亦结束了。“我是我,但也是那孩子?”我在心里暗暗想到,“真奇怪。那梦……”……
梦醒时分,霎然间有千百种无奈哀愁涌上心头脑中。唉,是呀,我已不再童稚,父亲也已不再回来……
这个暖冬,只觉寒冷,那场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