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藏身洞侧草丛中,忽见林烈力扛巨石,蹲身不稳,险些叫出声来。一个,二个……人们陆续钻出洞口,秦珏心头狂跳,一一数着脱险的人数。“啊!……”石头阵中雷鸣般一声巨吼,跳出三个彪形大汉,个个手抡乌金锤,杀将过来。钟正挥剑敌住,后面几位兄弟亦咬牙缠住这不速之客。“七个,八个……”只差两个了,秦珏又兴奋又紧张。
忽然,一支冷箭斜飞而出直扑林烈,撞在他头顶半寸处的石门上,随着一声刺耳的啸响溅出一星火花,跌在他脚边。“啊!”秦珏失声惊叫,抬眼只见斜对面石头阵开裂处几点冰冷锃亮的箭头虎视眈眈瞄准了林烈。“啸宇,小心!”秦珏喊出一声,扔下孩子,直扑林烈。“躲开!”林烈大惊失色,大叫一声。“嗖嗖”数声利箭呼啸而来,直取林烈,却一齐落在秦珏身上。“莺儿!”林烈惨叫一声,平空里爆发出一股强劲,将石门脱手推高,弹身而出。石门“轰”地一声巨响,砸在地上。林烈一把抱住秦珏,就势一个翻滚躲开几支箭镞。钟正见状悲呼一声:“少夫人……”抢上前来,格挡冷箭,护住林烈。
林烈痛呼着,骤然的惊变,他的世界瞬间颠覆了。秦珏凄然望着林烈,只愿生生世世把他的影像烙在灵魂最深处,而泪水模糊了一切。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林烈一把攥住,紧紧的,迷乱的心不肯放她从生命中走失,“莺儿,别丢下我……”他哽咽着,肝肠寸断。秦珏万般牵挂万种柔情已道不出口,只是挣扎着凄切而微弱地说:“啸宇……保重……昶儿……”话未说完,便一头歪在林烈的怀里。“莺儿!”林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他疯狂地摇着妻子,但一切都无可挽回。
旭日东升,红彤彤的浑圆的日轮彻骨的冰凉,笼罩着秋水寒山的水气岚气雾气着了冷艳的朝光,血色空蒙。
林烈抱着妻子,瘫坐在地,天塌地陷的痛楚使他万念俱灰,扑簌簌的泪水点点滴滴在秦珏的脸颊上,一缕霞光镀上她那泪淋淋的苍白秀美的面庞,尤显凄美动人面色如生。林烈把脸埋在妻子脸上,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昏茫中痴痴地奢望着她在自己的温暖里复苏。
“啸宇,小公子在哪?”钟正见林烈陷落在悲苦中不能自拔,便喊出一声惊醒林烈。攻击钟正的彪形大汉见他一分神,虚晃一锤,闪身而过,抡锤直扑林烈。林烈随手抓起身边一支残箭,脱手甩出,正中那人咽喉,那人惨叫一声,铁锤撒手,轰然倒地。
林烈猛然醒悟,这是杀声盈耳,险象迭出的生死地。“昶儿!”一想到孩子,他豁然惊起,放下妻子,直奔草丛。
柔凉带露的荒草丛中,紫花锦被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虎头绒帽遮了他半个脸。林烈一把抱起孩子,掀开帽子,孩子甜甜的睡像,和着襁褓中风荷散的清香,他的睡乡依然七彩斑斓。
林烈跳出草丛,见两个弟兄已倒在血泊之中,剩下六个,被十来个人围困中心。林烈左手抱紧孩子,右手拔剑,挟着雷霆般的复仇之火,冲杀上前,剑光如电,剑锋所向,如风卷残云,无一幸免.
钟正退在一边,扶起受伤的两个,清点人数,不见耿忠义和郎廷生。最后一个脱险的蔡申岩哭诉道:“耿大哥不见郎廷生,大声寻呼,以致延误了时机。”
突然间,人群中炸开一片红雾,霎时异香呛鼻。“七步酥骨香!”钟正大叫,提醒众人蹲身勿动。此毒阵剧毒无比,七步之外顷刻毙命,它惟一的弱点是身陷阵中立身不动并无伤害,一刻钟内毒雾自行消散。
林烈却飞身跃起试图逃离险境,他跳出五步远,便栽落在钟正面前一尺远处。钟正舍命上前一步,拉住林烈:“别冲动!”说出一句,喉口火辣辣的,一阵剧烈的咳嗽,脸涨得通红再也挣不出一句话来。林烈神情苦涩望了他一眼,把锦囊里最后一颗风荷散塞给他,道:“昶儿禁不起。”说话间,挣脱手,又往前赶了三步,身子一趔,单腿跪了下去。
“哈哈”一人纵声狂声,飘然落在林烈面前,林烈挣扎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哈哈”身后又一人纵声狂笑。这两人拔剑在手,面目狰狞,如两只山中恶狼耍弄他们意外到手的猎物。其中一人阴阳怪气地说:“林烈,你中了我们药鬼兄弟的七步酥骨香了,还不乖乖交出行山秘笈!”“好,你先放了我们。”林烈此时已头昏目眩,浑身散了架似的,难以支撑。“不行!”后面那人转上前来,“林烈诡计多端,咱不能轻信,除非把孩子交给我们!”“都依你们!”林烈怒火上蹿,暗中运气,诈将孩子奉上;出其不意,突发辣手,猛击两掌,药鬼兄弟惨叫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