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时光里的琥珀

  梦里,他看见一只晶莹剔透的琥珀,而她就安静的躺在那块琥珀里,再也飞不回来,迷失在那一片夏日的阳光下。月光下,纷纷扬扬的,花儿一朵朵飞舞着,那落下的不是花瓣,而是他凋零的心。

  

  “先生,关于这只琥珀,有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哟。”导游小姐走在前面,一边说一边向眼前的年轻男子介绍。他的样子很特别,看过一眼的人都无法忘记,至今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这目光吸引的。仿佛花儿瞬间开放了,她甚至都闻到了一股香味,淡淡的幽香,那略带忧伤的蓝色眼眸似乎像一潭清澈的湖水,一眼望不到底。

  

  “哦,故事?关于琥珀的故事还是蝴蝶的故事?”看着躺在琥珀里的那只蝴蝶,烨树的目光定在了那里。蝴蝶躺在琥珀里,双翅张开,似乎想从里面飞出来,可是凝固的树脂一层又一层的将她包在里面,她只能成为了一只不能破茧而出蝶。

  

  “蝴蝶的故事,很凄美,每一次讲给不同的人听,我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先生,您想听一下吗?”导游小姐停下来,笑了笑,答案她已经知道。来这里的人,通常都会被这只琥珀吸引。它是万年的血珀,颜色如同高级的葡萄酒,散发着醉人的光芒。蝴蝶保存的很好,就如同蝴蝶标本一样,甚至连她的触角都看的很清楚。

  

  “希亚,你可以叫我烨树,先生听起来怪别扭的,至于这个故事,我很感兴趣。”烨树礼貌性的笑了笑,看了一眼面前的导游小姐,她大概只有十五六岁,扎着两个辫子,很可爱。

  

  希亚看了看那只琥珀,感觉里面的蝴蝶似乎动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只蝴蝶是活的,有一天她会从琥珀里飞出来,寻找她前世的恋人。停顿了片刻,她开始讲了,脸上的表情时而欣喜,时而忧伤。

  

  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到底有多久已经没人记得清楚了。那是在一片很大的森林里,一个充满神秘与传奇的地方。森林里有一颗很高的树,他有多高无法说清楚,但是如果你在树顶,下面的风景就一览无余了。上帝似乎和他开了个玩笑,他是一棵树,森林里独一无二的一棵树,唯一一棵不会开花的树,已经不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了。他甚至都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浩瀚的天空。

  

  有一天爬来一只小虫子,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他并不觉得奇怪,这么多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赶走过多少只虫子了。他是一颗骄傲的树,从前有不少树向他表达过爱意,他都拒接了,更何况是一只毛茸茸的小虫子。

  

  她的样子很丑,爬行的很慢,似乎没前进一步都要消耗极大的力气,胖胖的身躯不安的扭动着,似乎在寻找一个新家。

  

  “走开,我不喜欢你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有些不高兴的,他朝着小虫子吼道,摇动了一下他庞大的身躯。

  

  “对不起,我没有家了,可以在你这里住一晚吗?我会很安静,不会打扰你的。”她羞愧的低下头,为自己又笨又丑的模样而感到惭愧,没有谁会喜欢像她这么丑的东西。

  

  “你很烦,我真的很讨厌你,又胖又丑,比一般的毛毛虫还难看。”他嘲笑的看了她一眼,向她投去不屑的目光,高昂起头颅。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我和家人走散了。”抬起头,泪水落了下来,她看着大树,希望他可以同意让她住一晚。已经被拒绝过很多次了,她的心满是伤痕,即使这样,她还是努力着,她要活下去,她相信有一天她会羽化成蝶的。

  

  “家人?哈哈哈……”他笑了几声,内心一阵疼痛,他曾有过家人,那已经是更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他没有家人,也不需要家人。作为一棵树以后,他的世界已经完全改变了。那该死的女巫将他的灵魂禁锢在这里已经几百年了,他始终无法解脱。

  

  “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粗暴的打断了她,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只觉得一阵阵厌烦反感。“我不会收留你的,这个世界向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人会同情你,你还是早点走吧。”

  

  没有再央求他,她止住了眼中的泪水,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你是一棵没有心的树,就像很多的树一样,里面都是空的,空虚而烦闷,空有一副好皮囊。”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只不过是一只毛毛虫而已,你懂什么。”他有点生气了,一只毛毛虫竟然都敢看不起他。

  

  “我是一只毛毛虫,可是我比你幸福,我有心,我能听得到它跳动的声音。其实你早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空壳而已,总有一天,你会腐朽,然后变成一段枯木。”她笑着说道,即使是一只毛毛虫,她也有尊严,也有自己的底线。

  

  “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口,叶子都在战栗着。

  

  过了片刻,他似乎已经累了,摇摇头,又点点头,“好,我让你住一个晚上,明天天一亮你就得离开。”

  

  “谢谢,明天我会继续自己的旅行,直到我只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她沿着树干爬上去,找了一片隐蔽的叶子躺下休息。她太累了,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月光照着她,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银色的光芒,隐约像个小婴儿在睡觉。

  

  他闲得无聊,看着熟睡的她,觉得她看起来没有刚开始那么难看了。也许她也和他一样,可能被某个巫师或巫女诅咒了。

  

  她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月光淡淡的笼罩着森林,似一层薄薄的轻纱,朦胧而神秘。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她慢慢的从树上爬下来,有点留恋的看了一眼大树,不过已经休息了一个晚上,她已经满足了。

  

  看着她一点点的蠕动着身体,他似乎不是那么讨厌她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毕竟昨天说了那样的话,他是不能挽留她的。她只是一只毛毛虫而已,以后他还会遇到很多毛毛虫,他不喜欢毛毛虫,从他是一个人开始就不喜欢,虽然让过去几百年了,有些感觉还是存在的。他曾经是一个王子,拥有所有人的尊重,地位至高无上,现在他却只是一棵树,一棵树长得再高也只是一棵树而已。

  

  “谢谢你!”转身离开时她回头说道,笑了笑,“你是一棵善良的树,祝你幸福。一年以后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到时我会再来找你的。”

  

  什么都没有说,他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走远,心里有个地方开始跳动起来。“喂,天已经晚了,你要不要明早再走了。”

  

  她回过头来,身体微微有点颤抖,“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叫小毛,你可以这样叫我。你呢?我就叫你大树吧。”

  

  “随便你。”有些不高兴的,他冷淡的回答道,他是有名字的,只不过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的妈妈曾经对我讲过一个王子故事,他的名字叫亚瑟,很好听,我可以叫你亚瑟吗?”有点不敢确定的,她小心的问道,害怕他一个不高兴有改变主意了。

  

  “亚瑟……”他低低的感叹了一句,他就是亚瑟,王子亚瑟。“好,我很喜欢,那我也给你取一个名字,‘戈薇’怎么样?”

  

  “好,我也很喜欢。妈妈说每一个名字里都有一个人的灵魂,有了名字以后就会有记忆。”她微笑着说道,眼睛里有美丽的光芒在闪烁着。

  

  几天以后,他们成为了好朋友。戈薇没有搬走,在一片叶子上定居了。亚瑟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有个小小的东西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有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戈薇累了就趴在叶子上睡觉,渴了就喝一点露水,饿了就啃啃树叶,虽然每一次他都会感觉到钻心的疼,但是看到她恢复活力的样子,他觉得一切还是值得的。他太寂寞了,太需要有人陪伴了。

  

  每一次吸食他的汁液,戈薇都会感到很愧疚,她知道他是在有自己的生命维持着自己的生命。虽然嘴里没有说谢谢,但她还是很感谢他的,她不是一直普通的毛毛虫,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所需要的营养也越来也多了。

  

  有一天树下爬来了一只小虫子,她不是毛毛虫,有着美丽的外壳,还有一双透明的翅膀。看见树上的毛毛虫,她充满了自信,骄傲得像个公主。

  

  “大树,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下来吗?我有美丽的外表,还可以陪你聊天,比那只又笨又丑的毛毛虫聪明多了。”抬起头,她张开翅膀,展示着她迷人的光芒。

  

  戈薇从树上看着她,低下了头,她的样子很美,声音也很甜。这一个月来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一只毛毛虫了,自卑感油然而生。羽化成蝶以及幻化成精灵还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在这之前,她就像童话里的丑小鸭一样,必须忍受别人不屑的目光。

  

  “我叫亚瑟,至于你,我不喜欢。你可以重新再找一棵树,也许他会欢迎你的。戈薇既不笨也不丑,在我眼中,她比你更漂亮,比你更聪明,你已经被你的美貌蒙蔽双眼了。”亚瑟很认真的说道,看了一眼戈薇,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你……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小虫子愤怒的说道,拍起她的翅膀,绕着他飞了一圈离开了。

  

  “谢谢。”戈薇眼中已经有泪光闪烁了,第一次有人不因为她的外表嘲笑她,她很高兴,虽然一开始他也嘲笑过她,但她知道,他其实是一棵很善良的树,了解她以后,他再也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了。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亚瑟笑了笑,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在欢快的跳着舞。

  

  “嗯,我们是朋友。”戈薇仿佛看到了阳光,虽然是阴天,她依然觉得好温暖。

  

  那以后是简单而快乐的日子,他们互相陪伴着对方,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数星星……时间慢慢的流逝着,有一天戈薇找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开始吐丝,她慢慢的把自己包进了蛹里,开始了另一个阶段的蜕变。亚瑟开始明白,她不是一只毛毛虫,可能是一只飞蛾或者蝴蝶,等她出来了她就会离开了。他安静的等待着,默默的守护着她,一天天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在一个满月的夜晚,她终于破蛹而出,全身闪动着一种紫色的光芒,光华流转,月亮都失去了光辉。他一时惊呆了,那是他见过最美的一只蝴蝶,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想到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棵比普通树更难看的树,他感到有点自卑了。

  

  她欣喜的看着他,绕着他快乐的飞来飞去的,那样痛苦的过程她曾放弃过好几次,可是一想到他,她就振作起来,再苦再累她也要坚持下去,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亚瑟,对不起,我骗了你。”她落下来,想起之前她说的话,内心有点害怕,亚瑟会不会讨厌自己呢?

  

  “明天你就离开吧,现在你也不需要我了,以你的美丽可以找一棵更高更美的树,我只是一棵不会开花的树。”亚瑟有些愤怒的说道,每一片叶子都在颤抖着,不少叶子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试图解释,不过他粗暴的打断了她。

  

  “够了,我讨厌欺骗与背叛,现在我很讨厌你。你现在就离开,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了。”

  

  没有再说什么,她飞了起来,单薄的翅膀在风中由于一片落叶。努力地向前方飞去,她没有回头,心剧烈疼痛着。

  

  不知飞了多久,她累了,从空中坠了下来。闭上眼睛,只感觉风呼啸着,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感,她感觉很舒服,好像掉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花蕊之中,粉色的花瓣包围着她。

  

  “谢谢你。”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看着天空闪耀的星星,不想让眼泪流下。妈妈告诉过她,她们一族是不能对任何其他的东西产生感情的,在蝴蝶面前,他们是异类,在人类面前,他们也是异类,他们是被诅咒的一族,不会被任何其他的生物所接受。那时的她还不懂得,所有的事只有自己经历一次才会懂得,只是,现在有点晚了,她喜欢上了一棵树,这是不是比喜欢上一只蝴蝶或一个人听起来更讽刺了。

  

  天快亮时她从花儿里飞了出来,轻轻的落在草地上,第一缕阳光照到她身上时,一种奇异的光圈包围了她,她慢慢的变化着,隐约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的模样。光圈消失以后,她站了起来,有点不习惯的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自己的这个新的躯体。

  

  “这么快……”她感叹了一声,弯下腰来,亲了一下花瓣,“谢谢你,我要走了。”

  

  森林很大,她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渴了就和溪水,饿了就摘树上的果子吃,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休息。她听得懂所有生物的语言,没有动物忍心伤害她,他们帮助她一起找那棵树。

  

  她的头上带着美丽的花环,紫色的长发自然的落下来,几乎裹住了她整个瘦小的身体。她身上穿着用羽毛织成的白色长裙,走起路来,裙摆上的璎珞盈盈作响。

  

  当午夜来临时,她又变成了一只蝴蝶,飞了很久她才找到他,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看着他,一直不敢靠近。

  

  感觉到某种力量,她离他更近了一些,她看到一些画面,一个英俊的少年和一个巫女。

  

  巫女把剑插在少年的心口,用自己的血画了一个星型符号,好像一种很久以前的一种符号。少年的灵魂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飘了出来,被禁锢在一棵大树上。巫疯狂的笑了笑,抱起少年的尸体离开了,眼角有泪落了下来。

  

  那棵树慢慢长大着,那之后又过了几百年,少年的灵魂始终无法解脱,一棵熟悉的树出现在她面前,幻影和现实融合在一起,她蓦然间明白了什么,原来他就是那个王子,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故事,现在想想,像她这样的存在在别人看来是不是也不可能了。

  

  “亚瑟,你是不是也很痛苦了。”她飞了过去,停在他身边的一个大石头上,看着他,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亚瑟吼道,心里其实很想她留下来,但是,他不能那么做,她是自由的,而他一辈子只能呆在这个地方。

  

  “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今晚过来看看你,不要再赶我走好吗?”她说道,飞了过去,停在了一片叶子上。

  

  “今晚的星空很美,你看,那边又多了一颗星星。”

  

  朝着她的视线望去,他看到了一颗很暗的星星,若隐若现。

  

  “妈妈说,每一个人都有一颗与宿命相对的星星,你说,属于我们的星星在哪里呢?明天我就要去找妈妈了,她告诉过我她要去的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近又很远,我以后可能不能来看你了……”

  

  那一晚她说了很多话,天还没亮她就飞走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变成人类的样子,对于他们来说,这样存在的本身就算是极其讽刺的。

  

  大概过了一年还是几年,亚瑟已经记得不清楚了。有一天,她飞了回来,还是那么的美丽纤细。看着她出现,他才觉得原来那些日子不是梦,心中充满了喜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你回来是因为可怜我吗?”尖锐的话语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像一根刺扎进了她心里,血似乎在一滴滴的流着。

  

  “亚瑟,我知道你的故事,我们是背负着同样命运的人,所以,你不用排斥我。”阳光落到她身边的刹那,银色的光圈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亚瑟,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你依旧可以活得很好。”仿佛经历着巨大的痛苦,她的身体在快速变化着,由蝴蝶变成少女,又有少女变成蝴蝶

  

  亚瑟看着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从树里面走了出来,有了一个新的身体,而她则坠落在地上,像已经死去一般,躺在湖泊中。

  

  “戈薇,戈薇……”他小心的把她放到自己的手心上,有些不习惯的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受伤的翅膀。

  

  “对不起,我要离开了,顺着这条路走你会看到房子的,那里有人类居住着,你已经自由了。”努力地拍动翅膀,她飞了起来,消失在阳光之中。

  

  他伸出手想留住她,她从她的手中溜走了,只留下了殷殷血迹。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回想起与她一起走过的每一个日子,他哭了,他知道他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一只蝴蝶或是一个女孩了。

  

  几天以后,他走出森林以后,看到了房子,马车,人群……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他来到一个古老的小镇,疯狂的学习魔法,希望找到帮她解除诅咒的方法,有一天,他终于发现了那个方法,也知道为了救出他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默念咒语,把血洒在星型的魔法阵中,可是什么也没出现,一连几次,他都失败了,他明白她再也回不来了。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见一只晶莹剔透的琥珀,而她就安静的躺在那块琥珀里,再也飞不回来,迷失在那一片夏日的阳光下。月光下,纷纷扬扬的,花儿一朵朵飞舞着,那落下的不是花瓣,而是他凋零的心。

  

  “烨树,故事讲完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那只蝴蝶就要从里面飞出来。”希亚停了下来,每一次讲这个故事,她都会觉得那不是故事。

  

  “嗯,很快了。”他笑了笑,心里却有一种悲凉的感觉,这只是个故事,可是在梦里,他经常看到那只蝴蝶,那样奇怪的感觉。

  

  “妈妈,你看那只蝴蝶就要从里面飞出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说道,拉着妈妈一直往这边走。

  

  烨树和希亚回过头,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女孩,她的头发和眼睛都是紫色的,看起来就像一个芭比娃娃,有些担心的,她放开了母亲的手,像蝴蝶跑去。

  

  “砰”的一声琥珀裂开来,蝴蝶一遇空气马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他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飞舞着的蝴蝶,美丽而宁静。

  

  “戈薇,你慢点,小心摔倒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追了上来。

  

  “妈妈,蝴蝶飞走了。”小女孩有些伤心的说道,眼泪都落了下来。

  

  “小妹妹,蝴蝶住在这里太久了,想家了,所以飞走了。”烨树蹲下来,用手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眼泪。

  

  “大哥哥,你真好!”小女孩停止了哭泣,笑了笑,仿佛阳光一样在那瞬间变得特别的耀眼,那只蝴蝶仿佛又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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