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的妻子金珠已经形销骨立,眼看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悲痛早已习惯,在一年前得知妻子身患绝症时,秦林确实是如遭飞来横祸一般。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屈指数来,他们也有九年的相濡以沫了。可是在繁忙工作与照顾病人两头疲于奔命之后,他的悲伤早已经淡漠了麻木了。一天,金珠的主治医生说:“你妻子时日已经不多,要考虑给她准备后事了。”他心里竟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为此他在心里还不断地为自己的寡情找了许多理由来辩护,以掩盖深深的不安。
上个礼拜一,表弟吴新乾打电话说要给他介绍个对象。
其实早就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了。条件不好,不是形象上差强人意,就是拖油瓶,他拒绝了。再说,老婆还卧病在床,他堂堂一个国家公务员,岂能做出这种令人心寒的事情来?
但是这次介绍的女子,却不由地让他怦然心动。
这个女子他认识。叫甘恬,结过婚,没有生育,人长得可以说是如花似玉,虽然过了花样年华,可是风韵与气质都是上佳。她在文化广播电视局做文员,舞跳得好,歌也唱得好。他曾在一次晚会上为她的翩跹舞姿与风采所倾倒。还有幸与她同桌吃过一次酒,人很大方,随和。家庭条件也不错。比他小10岁左右。
表弟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吴新乾是他自己舅舅的儿子,人很活络,思想也很前卫。与甘恬是同事。
新乾一定没有把妻子生病的实情告诉她,她知道了会怎么看我?还是不约见更好。如果他把实情告诉了她,她知道了还见我,她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东西。
妻子毕竟还没死,怎么可以急着找新人?那还不被人言唾死?但是如果这事秘密进行,人不知鬼不觉,也不会引起有什么反响。
将心比心,我一年多服侍妻子,也算是有情有意的了,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应该有我自己的生活。不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有人说了吗?是你的逃也逃不掉,不是你的再求也求不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不能这么优柔寡断,还是男人呢。
他转辗反侧了几个晚上,终于受不住煎熬与诱惑,决定还是约见一次。
第二天,他给新乾打电话,说:“那就见一面吧。”
新乾说:“甘恬知道你的事了,她把我大骂了一通。所以这事暂时黄了,好在你没有约会。再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吧。”
秦林心里对自己说:“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