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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仔的梦

  阿龙来自四川的贫困县,在南方的某小城的工厂里当小货司机,辛辛苦苦两年下来也积攒了一些钱,随着出来的时间渐渐拉长再加上对城里的逐渐适应和新的认识,于是像大多数打工仔一样,阿龙想在城里娶个漂亮媳妇在这里安家。这种想法迫使他在厂内厂外不断的物色,厂里的姑娘倒是不少,可阿龙偏偏嫌人家太“土”,厂外的呢,没有个固定的圈子总也混不熟,时间长了,急的阿龙就像要下蛋的母鸡——憋的团团转。

  

  一天,阿龙照旧开着他的小车送货到物流处,在经过西门路口时车子迅速的缓和下来,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超市门前坐着一位美女,阿龙的眼球瞬时定格在那儿,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垂直而下,雪白的长裙下露着白皙的半截小腿,细嫩的小脚丫踏着只有两根绳构成的粉白凉鞋,再往上看,可是不得了,那美女竟然朝着自己招手微笑,紧接着竟向这边拼命的挥手,这下阿龙慌了手脚,不知道这美女为啥变化这么快呢,情急之下的刹那间,阿龙的右脚拼命的踩了下去,也就是零点几秒的功夫,阿龙接着又是狠狠的右脚踩下,不过这时的阿龙已经傻在了坐位上。

  

  阿龙本想踩刹车看看美女到底要干啥,可他被美女搞昏了头,踩在了油门上,紧接着马路旁的一个老头横穿而过,被撞个正着,而那第二脚才是真的落上了刹车,但晚了些。

  

  阿龙的反应倒是也快,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老头正躺在地上大哭特嚎,腿上还有鲜血在往外狂渗,初步判断老头的伤势不轻,但可能没有生命危险,阿龙想着要是送进医院,估计几年的血汗钱就要没了,钱没了,还拿什么娶漂亮媳妇啊。

  

  如此一想,阿龙瞬间决定丢弃良心一回,调转车头飞似的逃离了现场,把车开回公司后,阿龙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没敢和任何人说起此事,匆匆离开了这座生活了两年余的小城,他打算做一个逃逸的肇事者。

  

  他不敢回家,不敢投靠朋友,惴惴不安的阿龙坐上了开往安徽的列车,他不知道这罪行到底有多重,会有什么后果。每当乘警从他身边走过时,他都会紧张的把脸遮遮掩掩。长途车上的阿龙脑子里不停的回想那老头受伤的样子,会不会有人帮他送进医院?阿龙的心开始忏悔起来,但一想到如果去自首可能会带来的赔偿或是刑罚,最终阿龙还是选择躲藏一段时间。

  

  几天奔波后带着疲惫不安和欠疚的心的阿龙找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山区,到处是森林、杂草,山里有一个砖窑,白天时会有几个附近村里人来烧砖,这里很隐蔽,阿龙留在了那里。

  

  一天夜里,阿龙口渴难耐,起来却发现倒在地上的水壶已空空如也,山区里没有饮用水,平时喝的都是附近村里上来烧砖时给他带来,可今天水壶却发生了意外,口渴实在难忍,阿龙借着星光,伴着野兽的嚎叫声四处找水,走了很长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一条小河,星光下它很宁静,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阵狂饮,舒舒服服的往回走,还没多远阿龙即感肚子像是针刺一样的疼痛,接着一阵眩晕、恶心后栽倒在那条他走过的不是路的路上。

  

  阿龙像做了个恶梦,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上暖哄哄的,朦胧中睁开眼,阿龙吓了一大跳,“你醒了!”阿龙迅速的搜索大脑,原来是她!怎么会呢?原来说话的这位正是让他撞人的那位美女,还没等阿龙开口,就听到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今早上我去捡柴,却发现你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还以为你死了呢,看看还有呼吸就把你带了回来,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阿龙着实被大大的吓了一大跳,说话的人竟然是那被自己撞的鲜血淋淋的老头,他们怎么追到这里来了?这不可能,阿龙果断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上去他们并不认识自己。他们又是什么关系?阿龙心里打着问号。

  

  “海仁,我去煮点饭。”老头说着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阿龙看着他的腿明白了怎么回事,一颗绷紧的心又增加了一些愧疚,打量了一下简陋的毛草房,再看看这位叫海仁的美女感觉极不相称。面对美女,阿龙没有说实话,告诉她:我是这附近村里某某的亲戚,在这砖窑工作。海仁笑笑,“早上我爸告诉我说你肯定是喝了那条黑河里面的水才会晕倒的,那条河是死水,里面都是一些绿色的小虫子,还好你命大。”阿龙一听顿感一阵恶心,“原来是这样啊。”“我爸姓贾,人家都叫他贾老头,我们本来在某城里生活,但是爸最近出了车祸,没有去医院,爸说他想回老家的山里住上一阵子,就这样我们就回来了,前天才到的呢。”海仁略带伤感的说着。

  

  阿龙听了这些,心里有一种被揪着的感觉,他决定报答他们。

  

  几天下来,父女俩对阿龙就像一家人,阿龙也更是开心的不得了,一边可以享受亲人般的对待,另一边他也发现海仁对他似乎也很有意思。阿龙想着要是能这样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娶到这样的漂亮媳妇那可就圆了自己的梦了。老头看出了这一点慈祥的嘿嘿的笑着说:“如果你们都愿意的话改天你们就订婚吧。”阿龙一听可高兴坏了,忙改口叫岳父大人,海仁也在一旁温柔的笑着。

  

  订婚前日,阿龙想到白日里忙忙碌碌满头白发的岳父大人,内心愧疚无限涌起,他再也压制不住那种深深的内疚,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阿龙把存折和密码交到了海仁的手里,“我不能亏待你,这钱你收下,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海仁接过钱跳起在阿龙的脸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幸福漫布了整个毛草房,遍及整个山区飘到老头慈祥的脸上。阿龙借口去城里买些订婚物品,来到镇上的派出所自首。民警在与交警部门联络后告诉他并没有接到伤者的报案。于是民警决定和阿龙一起回去调查一下。路上阿龙想着老人家真的是好心肠啊,看样子岳父大人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在进门的刹那,民警、贾老头和海仁全都愣了,这只是一小会儿,接着民警冲上去给贾老头和海仁带上了钢铁手铐,并在老头头上抓了一把,那满头白发竟是假的。阿龙看到昔日慈祥的老头露出凶狠的目光,温柔的海仁也在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一切让阿龙看得发呆,不知所措。

  

  派出所里阿龙才知道,这二位根本就是一对情妇,贾老头不过三十几岁,二人以美色诱骗而闻名警局,车祸当日,刚好二人行骗过后去银行取钱,海仁的招手是指向贾老头的,拼命挥手的同时也看到了阿龙,而阿龙却自做多情的出现而坏了他们的好事,二人不敢报案,又不敢在当地逗留,只好回到他们每次做案后的避风港,也就是那间毛草房。如此又和阿龙不期而遇,而救阿龙就纯属报复,他们对车祸一事装作不知,故伎重演,并且加了一个苦肉计,钱到手后也正准备逃脱之际,又是阿龙好心好意的插上再次坏了他们的好事。

  

  阿龙想想顿觉可笑,好一个温柔的“害人”,好一个慈祥的“假老头”,好大的一个玩笑,阿龙对美女也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厌恶,哎,幸好钱还在,还是回家娶个村里姑娘踏实的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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