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想左微。
我唤她左微,即使她不姓“左”,也不名“微”,即使她原本的名字也很亲切,但是,“左微”是一个多么适合她的名字啊!
我的左微和我结识也不过两三年罢了,她和 我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好,我从不主动找她——我也找不到她——她一般一个月找我一次,有时,却几个月也不露面与我。
我的左微脾气真的很奇怪,她又倔强又温和。她来找我是总是很突然,也不管我是在上课,也不管我还要考试,也不管我是否接待。她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没有人拦得住她,没有人可以干扰她的决定。但,若我是因她生的气,她便变得极为温和了,就像一屡春风。她很细声地和我说话,但不是哄我;她用手轻轻地帮我的太阳穴按摩;她还是叫我“芽”。
芽,你应该更坚强的。我就是上帝派来教会你坚强的。如果我相信上帝,那么我就是天使了!
我的左微是上帝派来给我的拯救天使,但,其实,她并不相信上帝。而我相信。
我的左微那么落寞。那个午后,我看见她披着长发匆匆地走在路上。长发遮住了她的额和她的半边脸,她长长的睫毛掩饰着她的眼神。
我看见了,我看见她的眼睛里写满了落寞。我想到她午睡起来后也一定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这副样子了;她一定又在用冰凉冰凉的水洗脸,然后把发绳扔到床上;她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手机握在手里,锁门,下楼。我仿佛看到了她的这一系列动作了。
她没有看到我。风把她的头发吹扬起来,她没有整理。她走得很快,一会儿就闪入了那座楼里。
我的左微没有来找我。我以为她会来找我,但她没有来找我。
我的左微突然就觉得许巍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好听了。MP3的耳塞她和我一人一只,她听着那些歌,没有表情。她趴在捉上,脸面向大大的玻璃窗,没有言语。所以,我也静静地坐着。
芽,我想哭,可我哭不出来。你教我哭啊。
我的左微。我听到你的这句话是就已经鼻子泛酸了。
你瞧,你这个爱哭鬼。
左微,我替你哭就好了啊。我的左微应该永远都是最伟大的最坚强的,怎么可以哭?
左微,你已经很久没有考试了,怎么可以老让我帮你?
左微,你已经很久没和我一起翘晚自习了,怎么可以这样?
左微...左微...我的左微...
我的左微,我真是想你。我的头昏昏沉沉,我怎么也想不起你。
二.
我的左微会离开。她不和她交往中的Gloomy说,也不和她认识十几年的朋友说,她只和我说。她说,芽,我一定会离开这里的一定会一定会的。我说,那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呢?都不要了吗?都不要了。
我的左微说,都不要了。都不要了。
我的左微,我知道你只是说不要罢了,你怎么可能放得下呢?我看到你写给夕匀的信,看到你写给瑞的纸条,看到你写给CC的字,看到你写给Gloomy的话;我又看到你把这些东西都毁了......
我的左微,你如果真的放得下就好了,我们就不用逃跑了。你拉着我一口气跑到水池边,我们席地而坐,然后唱歌。我们唱那些可以让自己好过的歌......
"女孩越过小路爬上了山丘/那时的她/总会问为什么萤火虫都不动/停住在夜空/点亮了小小宇宙/女孩已经长大却还是懵懂/那时的她/还不懂为什么大人们能抽空/为失恋喝杯酒/却没空看看星空/....女孩不再单纯却不够成熟/这时的她/虽然懂为什么美丽总有忧愁/每当有泪儿流/就回到那片宇宙/女孩哪天将会到哪里出走/那时的她/总会问为什么一个梦那么重/只希望放弃前/能想起那片星空/..."
"....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
天上的星星很少,或许是地上的灯太亮了...我的左微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幢楼楼顶的那盏大大的灯,没有说话。
池里的鱼偶尔越出水面,"扑通--""扑通--"
我的左微的泪落了下来....
广场上只要我和她。
回去吧...
我的左微拉着我的左手,跑,跑,跑,跑....她拉着我一路飞跑。
我们要去哪里啊?我们要去哪里啊......
三.
我的左微曾经以我的名义在Q上告诉别人她要去那座安静的城市生活,于是,有人问,那离它不远的那座繁华大都市不会吵到吗?
呵呵,我的左微就那样愣在电脑前了。然后大笑。然后回复:我不让它吵啊。
我的左微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漫了上来,她深深深呼吸,把它们都挡了回去。我的左微就不再言语了,卧坐在沙发上。她想抽烟,我知道的。
我的左微故做坚强,假使是在我的面前也还是如此。我不揭穿你,我怕揭穿你也揭穿了我自己,我怕从此以后不可以再在你的面前闪泪。
我的左微和我共用的那个Q我已经很久没开过了,我上网的频率就和她考试的频率一样低。她和我用同一个Q在网上和不同的人聊天,看不同的网页,玩不同的游戏,听不同的歌,写不同的文字。她和我做着不同的事,想着不同的事,好象没有共同点。
我的左微怎么和我没有共同点呢?
我的左微,你的心口有没有感到隐隐的痛?我的左脑隐隐的疼。我的左微,我的左脑隐隐的疼。我的左微,我就要窒息了,你怎么还在?我的左微,我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你怎么不来帮帮我?...
我的左微...
左微,左脑微微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