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平民布衣,权贵圣武,都不可避免地受着彼岸的诱惑。无论是对大同社会世外桃源的理想编织,还是对神仙逍遥自由飞升的幻想,都表达了众生对彼岸欲近难近的矛盾追寻。
我们总是把向往的眼神投向彼岸,殊不知那岸在眼中很近,在脚下很远,可能永远到不了岸。
人永远不会因为梦太遥远而停止梦。这便是梦的诱惑,也是彼岸的诱惑。
这诱惑很大,很深。她便中了这美丽的毒。这毒诱使她纵使她剔鳞削尾也要化身成人。
鳞片脱落本是鲛人族必经之痛,然而对她却是痛入骨髓。只因这诱惑牵动了贪念。小痛怡情有利修行,而彻骨之痛,确确难受,当然其乐之所得也必无穷焉。
对鲛人族来说,情是不容易动的,一旦恋上便是拿一生做赌注。为了不痛,鲛人祖先立下的族训便是:不爱。然而她爱了,这爱本是默默的,不惊天动的,而每一种事物的发展都是很难不违背初衷的,即使她自己也揽不住爱的汹涌之势。
我是谁?谁是我?
我乐否?谁乐我否?
何谓生?何谓死?
我们的生其实是来修苦的。
他是人皇,南征北战,逐水草而居。他伟岸的身姿令她移不开眼睛,若不是身在水里,这鲛人眼珠是要掉下来的。
“你在洗什么什物,比我还腥?”
“血。”
“不论你洗什么,你脏了我的池子,这水可是金贵着。”
“哦。”
“你不觉得应该对我说不起么?”
“嗯?”
“不对,应该,你应该说对不起。”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