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题记
(一)
——青青是个很静的人呢。
——哪有,她很闹腾的好不好?
-——不会啊,那么像木棉的一个女生。
——其实她应该拿把伞,装什么雨巷的丁香啊?
——……
青青一直是个很淡的女生。淡然、淡雅、淡定,淡淡的情致,淡淡的哀愁……就像她一直喜欢的矿泉水。当然,如果一定要这样评价的话,也没有错。因为,没有人再能走进她的内心,自从她坐上北上的列车。她内心的翻江倒海,也真的就成了曾经。
(二)
我一直在找着一个人,一个因为不经意间的回头而使我万倍惊喜的人。
——青青日记
高中三年,青青是带着耳机走过来的。因为她一直没找到,那个能让她在回头间睁大眼睛的人。开心时,随着耳膜的冲击晃动身体。忧伤时,听耳边的呢喃从笔尖飞出大段大段斑斓的文字。她爱摇滚,爱吉他,也爱着梁祝。爱文字,爱柳白,也爱下在三月里的雪。后来青禾问她,爱雪吗?她摇摇头,之后又加了一句,“如果下在三月里,我会爱。”当时青禾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是希望他继续问下去的,比如“为什么啊?”“一月雪和三月雪有区别吗?”可是青禾仅仅是点了点头,连渴求的目光都淡得出奇。她也就搁置了那个秘密。对,那是个秘密。
南方的三月竟然还挂着丝丝寒气。青青缩了缩头,插着耳机晃过校园。路过玻璃门的时候顺带看了看映在里边的灰白的天色。“是要下雪吗?”青青不自觉地想。念头一出来她就淡笑着拍拍脑袋——“我这是怎么了,都三月了啊?”听到背后“青——”的喊叫,她迅速转过头,便看到身后有个人同样转过了身。粗布裤子,米色休闲服,还戴着耳麦。青青尴尬地低头看看自己——粗布裤子,米色休闲服,戴着耳麦,而且还是,还是——短发。“这是怎么了,撞得这么彻底!”青青瞬间愣在了原地,瞳孔不自觉放大。恍惚间,听到身旁两种不同的音色彼此碰撞。
——青禾,你又不上课!要去那边?
——要来就跟着。
——喔?哦!咦,青禾,看!那个女孩,你女朋友?她在看你哎!哇哦,好可爱的表情,青禾你……喂——等等我嘛,喂……
有什么东西落到了眼睛上,凉凉的触感惊回了青青。是雪吗?真的下雪了啊!青青勾了勾唇角。耳畔的鼓点愈来愈密。青青晃进教室。一节无聊的作文课,人手一册的诗集,青青随手翻着。“《三月雪》作者:青禾”醒目的大字僵化了青青。“青禾?是他么?”
“我一直在找着一个人,一个因为不经意间的回头而使我万倍惊喜的人。“青青合上笔记本,身旁放着耳麦。
(三)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一个偶尔的想起便能让我温暖全身的人。
——青青日记
“青禾,青禾文学社副社长,擅长篮球,爱好写作,有一手漂亮的足以让女生尖叫的钢笔字,有可以让吉他跳舞的十指,有安家图书馆的特权,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青青从同桌晓那儿得到了青禾的大致轮廓。当青青把头扭向晓并试探着指着诗集上的“青禾”二字时,晓的眼睛亮了,“青青,你不会真不知道他吧?那个风云人物?”晓一副打死你我也不信的模样。“这有什么好遮掩的?就是不知道嘛。”青青这样想着,青青是不喜欢耀眼的东西的,相比太阳,她更喜欢星星的内敛。可是他的文字真的就如三月雪,白成一段传奇。
红豆腐朽/灯烛燃够/令我虔诚膜拜的/不是你/是恒久不息的思念。
因为文字,青青很容易便走近了他。尽管青禾是那么遥远,像极了夜空偶尔闪光的星辰。但仅仅读着他的诗就能让她感到温暖,那些需要用音乐填补的夜晚现如今满满的,全是他的诗。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一个偶尔的想起便能让我温暖全身的人。”青青合上日记本,旁边放着一本诗集——《三月雪》
(四)
我一直在找着一个人,一个可以为我的离开而失魂落魄的人
——青青日记
“人生若只如初见……”容若总是可以轻易让她心疼。为他的一腔浓情,为他的一副柔肠。直到青禾的出现,青青开始逃避容若。“何事悲风秋画扇”相遇是首美丽的情歌,离别是歌的高潮,不想离别却恋上了高潮。喜欢你,于是无数次在空中勾勒出你的轮廓,只是轮廓而已,因为你留给我的,也只有轮廓罢了……
青青开始留长发了,她可以做一个秀美的女孩子的。
青青开始写诗歌了。这一次,她是冲着“青禾”去的。
晓说,凡投稿“青禾”,必赠青禾手写诗稿一份。不是为了他的诗——他出在校刊上的诗,篇篇她都几乎倒背如流水,只是那年高三,她只想留住有关少年的那段冷清的回忆。也许有他的气息在,即使是陌生的城市,她也可以在离开音乐时安心地微笑。
“山有木兮木有枝”青青这样完稿。抬起头,星星疏得有些冷清,青禾的影子又在空气中微笑。笑着远着,远着笑着,然后成了最北的那颗星。
青青果然收到了手写诗稿,整整一册。那天依旧没有太阳,青青走出教室后吸了口凉气。
——你是青青?《山有木》的作者?
——嗯
——你好,我是青禾,有兴趣加入我们诗会吗?你的文字很有潜力的。
——嗯……
——对了,这是赠品,《三月雪》的手写稿,不要介意。
——嗯。
——青青喜欢雪么?
——……
青青最终以学习压力大为由拒绝了青禾的邀请。她怕春时并蒂,秋扇见捐。与其日后生恨,不如截屏初见。
“我一直在找着一个人,一个可以为我的离开而失魂落魄的人”青青合上日记本。旁边是本手写册——《三月雪》作者,青禾。
(五)
一座桥预示着一次轮回/于是我恋上了所经的每座桥/无数次的黙立/只为转身间/寻到撑伞而过的你……
我其实想说,因为三月有你,雪也变得如胭脂般美丽。因为三月有你,我爱上了开在那时的花。
(六)
你的背影,我有过惊喜;
你的文字,我感到温暖;
我的离开,你可曾落魄?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