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叶的孤独,犹如风中飘叶,他打开枫叶阵,那个枫叶的匣子,漫天的枫叶在舞动,他失去了刹那,失去了凌晓。
枫叶在空中舞动,就像飘叶那颗心,水,枫叶进入水里面,是那么的安静。
现在的飘叶就是被枫叶所包围,枫叶在动,枫叶在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就是飘叶了,他永远都把自己包裹在枫叶里,枫叶时而静止,时而舞动。
当枫叶一片片的落,叶子在地面上之时,飘叶开始出现,当枫叶在空中狂舞的时候,飘叶就隐藏在叶子之中,他注定是被枫叶的命运所缠绕之人。
但他是飘叶,不是落叶。
枫叶总是一片片的落,就像是落地生根的孤儿,枫叶总是一阵阵的飘,就像是无家可归的浪子。
他去找凌颜,他也还只有凌颜而已。
凌颜是凌晓的妹妹,也是如今飘叶的新娘,那夜洞房花烛,飘叶说要一辈子永远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即便与天下人为敌也会保护她,无论自己去了哪里,都会回来,无论如何,都会活着回来。
那日醉笑三千场,飘叶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的酒,却只是因为他拥有了凌晓这么一个朋友,无论在哪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飘叶只要一想起凌晓,他就会知道一件事情,我们,是朋友。
无论身处怎样的险境,飘叶一定会去帮助凌晓,凌晓也一样,可叹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他还有凌颜,所以他也只能去找凌颜。
苏辰风,江南的绿柳还是那样,江南的桃花瓣鲜艳的开。
夜色如此醉人,苏辰风的眼泪却已流下,夜如月,月如苏落月。
他终究只是得到过苏落月,他终究还是亲手杀了苏落月,那个可以让自己梦绕魂牵的女子,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苏落月,他不知道,他真的是不知道啊。
绕指的温柔还在自己心间,余温依旧是那么令人心醉,他的胸膛变得炙热,他的眼泪滚滚的流,他还是苏辰风吗,他不管,他真的不管,他只是知道,他爱苏落月,深深的爱着,就算深信着刺客信条,他依旧爱着苏落月,就算要杀死苏落月,也是如此,这就是现如今的苏辰风,他的感情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
他在漆夜中缓缓地行走,黑夜在缓缓的流,刺客的信条仿佛在他的心间灰飞烟灭,为刺客信条而活的男人如果失去了信条,就像是杀人的剑如果不能杀人,就只能被另一把剑所杀一样。
他想去找一个人,飘叶,他要去找到飘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想要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找飘叶,好像只要是飘叶就能带给他答案一样,他只是知道,他是去杀飘叶的,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好像无法对飘叶怀有杀心。
桃花瓣已经鲜艳的开,月色已经无比的醉人,夜却是犹如那般漆,漆黑的就像是情人的眼眸,试问这世上有谁能躲得过情人的深情一眼。
天已经微微亮,枫叶已经在漫天飘,它会飘到哪里,它会飘到黄昏,枫叶就像情人的箭,它总是红如烈火,枫叶就像情人的剑,它总是锋利无比。
光在流动,没人可以追上光,用看不见的速度去超越过去,它会一点点的变得静止,因为有一个人的手中紧握着时间流,时间会为了他而变得缓慢。
风在很温柔的吹,它有时候却又最残酷,它的速度可以慢到连青草都可以柔柔的飘动,也可以眨眼间就到比太阳更高的地方,没人可以抓住风,无形的风,无常的风,风吹无常也最难以捉摸。
有人已经在撕裂风了,他会抓住风的,只要他想做的话……
人间界的以太,它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给予人最浓重的情感,令人的情绪难以捉摸,以太的思想会流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穿越了那一片枫林,已是黄昏,空阁独守的伊人在等着她的情郎,飘叶已经在那棵枫树下。
桃花已经开过一片春,转眼又是黄昏,风已经吹到它想要去的地方了。
刺客皇帝的刺客服衬着黄昏,他的面前是另一片漆黑。
鬼宗主人的漆黑,他的面前是黄昏下的枫叶。
他知道他是谁,他就是苏辰风,他也知道他是谁,他就是飘叶。
“你是苏辰风,天翔鬼刺的苏辰风”
他的容颜像黄昏的枫叶一样憔悴,他的眼睛像那最后一丝曙光一样宁静。
“你一定是飘叶,刺客皇帝的飘叶”
他没有以往的笑容,他的眼睛仿佛随时都会渗出眼泪。
他们的眼睛变了,漆黑如宇宙黑洞,漩涡在黑洞中出现,冥皇之眼。
他们现在就像是两个死人,两个空洞无神的死人。
匕已出手,几乎是同时出手,匕在摩擦,匕在擦身而过。
鬼影闪已经舞动,幻影动已经出现,双方都知道对方的下一次出手。
苏辰风看着舞动的枫叶,看着叶子的吹奏,他的匕要划破风。
一个鬼影闪,九个飘叶,九阵枫叶,枫叶时而舞动,枫叶时而静止,而飘叶却在其中若隐若现,叶子本就在风中舞动,只有在有风的地方,叶子才会飘,否则它只有落。
他是飘叶,他是苏辰风,狂风在席卷着残云,叶子在风中狂舞,风不再温柔,叶不再飘,双方都在舞,拼了命的舞。
苏辰风的匕首已经划破九个飘叶,最后一道匕划向最后一个飘叶的衣衫,飘叶像风中的叶子一样流走。
绝影动,九十个飘叶已经出现,会撕成碎片的,一道微光浮现在黄昏落叶之下。
鬼刺天翔,一道漆黑色的诡痕在风中撕裂,匕已出手,形如鬼魅的速度,一瞬六十匕的鬼刺天翔。
仅仅只是两瞬,一百二十匕的鬼刺天翔向着飘叶直刺,飘叶也不是死人,九十把匕首向着鬼影的方向飘荡。
苏辰风的嘴角出现血痕,九十个飘叶在风中静止,其余三十匕化成一匕,刺痛到飘叶接近死门的地方,飘叶的嘴角出现同样的血痕。
黑柄银身的匕首,漆如夜,锋若寒芒,他的手,那究竟是怎样的手,一个再秀气的男人也不会有这样的手,不,就算是女人也很少有这样的手,可这样的手就在一个男人的手间,他就是苏辰风,而这样的手却握着一把杀人的匕首,匕上的血是很难洗净的,手上的血更难洗尽,这就是血,令人做呕,血的腥只有特定的人才能享受。
苍蓝色的匕柄,银白色的寒芒,形如幻影,这样的匕首就在风中的飘叶下,像影子一样舞动,它会杀人,也渐渐地学会了救人,幻影下的枫叶,会落,也会飘。
他们相互看着对方,黑色的漩涡依旧在流动,冥皇之眼结束后,每个人都会接受十倍的伤痛。
苏辰风说:“你隐藏了你的能力,你的身体流动着光,你明明已经学会了闪步,尽管那光时而舞动,时而静止。”
飘叶说:“你不也是吗,你明明就拥有三把匕首,一把匕首的你就已经不是人了,三把匕首的你,为什么就不让我见识见识呢。”
叶已落,话已落,“闪步,绝影动”,九百个飘叶已经出现。
鲜红如血,苍蓝如影,两把匕首连接着苏辰风原本的匕首,“三刃流,鬼刺天翔”,三把匕首已经乘着风,用无法形容的方式挥舞。
这一招,一定有一个人会死,这一招不是苏辰风的终点,就是飘叶的结局。
继承着神界洛神的洛神杀,继承着冥界映司的三刃流,两道残影,两道神与魔的羁绊。
可是事情却总是在意料之外,苏辰风没死,飘叶也没事,他们不要说受伤,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落地。
苏辰风说:“我们原本应该死一个。”
飘叶说:“我早已失去了杀心,刺客的信条早已在我这里灰飞烟灭。”
“那么我呢,难道我也失却了杀心吗?”
……
静止,无限的静止,苏辰风的容颜带有一丝伤痕,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伤。
飘叶说:“刺客的信条就是我们最大的束缚,无论摆不摆脱,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痛苦了,我已经失去了杀人的能力,而你,只会杀人。”
飘叶接着说:“你可以去一趟冥界吗?”
“我为什么要去冥界?”
“冥界已经失去了生机,冥界需要一个人去拯救,而你苏辰风是唯一的人选,你的攻击无论是多强大的人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最准确的杀招致他与死地,冥界的死亡气息,需要一个人去拯救”
“那么你呢?”
“我要去神界,我要去面临一个六界最可怕,最恐怖的敌人”
“你以为我会去冥界吗?”
“本来我也以为你一定不会,不过现在我并不觉得,我反倒觉得你一定会”
……
过会儿,苏辰风说,他居然说,好。
飘叶说:“你可以把凌颜带到魔界吗,我想生活在与世隔绝的魔界,我已经不愿意在干扰六界的一切恩怨了,做完这件事之后,就这样吧。”
苏辰风没有说话,时间又一次静止,连风也停止了舞动。
飘叶说:“算我求你。”
苏辰风说:“如果我还活着,这件事情之后,请你擦亮你的匕首,洗净你的咽喉,与我来一场真正的对决,我也一样。”
飘叶说:“好。”
苏辰风和凌颜转身,苏辰风说,如果我死了,就请把我埋葬在苏家庄园废墟的秋千下,这个,算我求你。
飘叶说,好,但是如果我死了,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辰风说,你不会死的,因为你是刺客皇帝,是我们所有刺客的第一,还有……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
苏辰风接着说:“我与你真正的对决,你一定要记住,输的人,不一定会是我。”
飘叶说:“我知道,我也始终都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刺客可以胜过我的话,他一定是苏辰风排在第一位。”
飘叶的面纱已经随着枫叶落地,他的脸是那么的白,那么的干净,他的周围舞动着枫叶,时而静止,时而飘动,时而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