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长生不老引祸端 临别通话见真情
听证会结束的第二日，也就是巴拉巴尔和派生人01再次离开大中原宾馆，回到天火号飞船的这一天。这一天派生人01学会了汉语，这就等于说当巴拉巴尔再度归来时，就可以不用翻译，自己就可以凭借手机与中国人自由对话了；这一天起，巴拉巴尔也就可以凭借手机与地球上八部手机中的任何一部通话了；这一天看起来普通，普通得就如同他们无数次往返地球与天火号飞船之间的任何一次。
其实，这一天非常不普通，不仅仅是因为地光球人可以说汉语，也不仅仅是两个星球的手机可以相互通话，而是这一天在联合国召开的紧急会议，使得目前地球人与地光球人相处得较为宽松的形势骤然紧张起来。这一天当然很不平凡了！
那么，联合国当天到底召开了什么样的紧急会议？又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使得地球人对地光球人的局势变得严峻起来呢？
整整两天的听证会，使全世界彻底了解了地光球人乘坐天火号宇宙飞船，遨游宇宙发现地球的奇特历程；了解了地外文明是怎么回事；知道了地光球比地球大得多，它的文明因逃避了那次毁灭性的大劫难而幸运地延续了下来，因而领先于地球文明至少两千年，或许数万年；知道了神秘的天火号飞船是怎么回事和那两个地光球人及派生人们欲长久居留于地球的企图。但最主要的是据说地光球人已经掌握了长生不老的技术，并且有医学报告作为佐证，况且巴拉巴尔本人也没有正面否认。再也没有比这个秘密更具有诱惑力的了。人类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个帝王将相，达官贵人乃至山野村夫、市井小民，数不胜数，谁不企盼着长生不死，返老还童？求其次，谁都希望延年益寿、福禄安康！
昨日听证会在中国西安刚刚结束，今天联合国就应许多国家代表的请求，特意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地联合国紧急会议。
会议的中心议题是各个国家可否给予地光球人随时居住在该国的权利；如何对待天火号飞船和派生人随意飞越各国领空的问题；对天火号飞船登陆地球是否应有着陆地的限制，等等。总之，会议将对与地光球人、派生人和天火号飞船在地球上各国之间活动、居住和生活等方面，进行全方位充分地讨论或辩论，着力制定一部规范外星人在地球活动的法律文件。但制定法律文件的议案，却在一片争论声中流产了。
头一天的紧急会议没有取得成效。各方分歧很大。因各国代表的观点不同，经过激烈地辩论会议渐渐地形成了三派最有代表性的观点。其三种观点是征服论、融合论和崇拜论。
以美国和西方军事强国为代表的国家集团一直认为外星人是客，地球人是主。客人进入主人的家应该一切遵循主人制定的规矩办事。比如地光球人乘坐的宇宙飞船应该接受我们的检查和研究，定居地球可以，但必须为我们地球人服务，服从地球人的法律。
美国法院一直对在中国西安大中原宾馆的露天广场上，发生的那次中国方面不成功地对地光球人拘捕行动耿耿于怀。正是那次失败的拘捕行动，使得联邦法院生效的拘捕令无法执行。
自从那场听证会开始以来，美国和一些国家从中搜集了大量的地光球人信息，震惊之余，很自然地垂涎于地光球文明产物如派生人、天火号宇宙飞船，更觊觎于地光球发明的长生不老技术，只是现在还不知这种科技产物是药物、针剂还是其它。但美国人深信凭借自己无以伦比地强大的军事实力，对付一艘地光球宇宙飞船还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在这次联合国紧急会议上，美国代表极力说服了其他几个西方军事强国，主张用武力征服地光球人，必要时摧毁其飞船，断其回归地光球的后路，迫其就范或投降。
以中国为代表的世界绝大多数国家，主张持中庸之道，以仁爱来感化地光球人，使他们融合到地球人的世界中去，不主张武力征服。希望通过与地光球人良好地交往，有甄别地对地光球文明进行兼收并蓄，促进地球文明自身快速发展。总而言之，地光球文明领先于地球文明这是无法更改地事实，友善地对待地光球人，才是正确地选择。中国有句俗话：“人心换人心，黄土变成金。”
另有极少数国家特别是国力较弱或个别以宗教立国的国家，则主张对地光球人持崇敬的态度，视他们为神明，不准许对他们有丝毫地亵渎。甚至有人认为，天外来客是天神，是来普渡众生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们应听从神的召唤。这些国家政要中有人如此主张，除了基于他们的传统地历史信仰外，多少也受到了世界范围内巴拉巴尔追星族们的广泛影响。
无论是持征服论的国家，还是持融合论和崇拜论的国家，都无一例外地对地光球人的能使生命长生不老技术垂涎三尺。这也许是人类渴求生的本性决定的。尽管其本身无法最终求证，但仅就数倍于地球人的寿命预期而言，已足以令人为之心驰神往了！这就为会议达成协议奠定了基础。
联合国的这次专门就地光球人问题举行的紧急会议，在连续三天的争吵不休中，在大多数国家弃权的情况下，以简单多数票通过了美国和西方少数军事强国提交的征服地光球人这个外星来客的决议。决议呼吁各个国家立即启动战争防御体系，不得接纳地光球人在所在国家和地区居住和停留。对已登陆的天火号飞船或地光球人或派生人，要予以强行驱逐，无力驱逐的要请求国际援助。否则国际社会将对所在国家和地区予以经济制裁。
联合国紧急会议结束的当天，美国总统立即宣布对地光球人进入战争状态，立即启动了一系列防止核攻击和生物攻击的战略防御计划，同时积极寻求战机准备予以地光球人的天火号宇宙飞船致命一击。西方其他持征服论的国家也纷纷响应，一时间剑拔弩张硝烟味四起。地球上如此巨大的战争机器被调动起来了，军事打击能力几乎覆盖全球。
乍一看，不及弹丸般大的仅一艘飞船岂能逃过一劫，胜负之数似乎已定。但还是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再说李方舟和帕露丝这两位与地光球人交往甚密的美国亲善大使，其国家授予的头衔已名存实亡了。他们接到斯太尔博士的紧急召回通知后，立即由李方舟电话通知了章大禹。
清晨，李方舟他们收拾好行李退了客房，由宾馆经理陪同在叶丹红引领下走出了宾馆大门，再次来到了露天广场上。他们希望奇迹再次降临，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非常清楚，今非昔比了。巴拉巴尔和派生人01恐怕再也不可能在此入住了。他们下意识地仰望着天空。天灰蒙蒙地，看不见日头，整个的天穹仿佛被一层无边地棉被高高地覆盖着。天虽然亮堂堂地，但却见不着一丝地阳光。
“不会下雨吧？”帕露丝不安地问。
“我看不会的。昨天西安的天气预报是阴转多云，不会影响我们行程的。”李方舟说。
很快，那两辆豪华型傻瓜轿车驶到他们的身边停下。徐文稿和章大禹从前一辆轿车上出来了；王心莉和王一钒也走出了后一辆轿车。一阵热情地握手寒暄后，李方舟和帕露丝被徐文稿和章大禹让进了第一辆车，斯丹弗和赫尔佐夫则随着王心莉和王一钒上了后一辆车。车门关闭后，两辆轿车依次驶出了大中原宾馆的露天广场。
轿车行驶在西安的繁华道路上，穿梭于车流之间。傻瓜轿车的自动驾驶技术，不亚于甚至超过了人的驾驶能力。轿车避让红灯，避让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是那样地驾轻就熟，一路畅通无阻。
“李教授，联合国大会昨天通过的决议，你们知道吗？”徐文稿问。
“知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被紧急召回。看来我们是对不住巴拉巴尔先生了，他们对我们如此礼遇，我们地球人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李方舟心情沉重地说。
“你们是不是应该将你们离开中国西安的消息直接告诉巴拉巴尔先生？听说你们可以用手机与他直接通话。”徐文稿没有正面回答李方舟的问话，而是岔开了话题。
“当然啦，我们会告诉巴拉巴尔的。不管我们美国政府对他们的态度怎样转变，我们仍旧是他们的私人朋友！在这危急关头，我们不关心他们，谁会关心呢？”帕露丝情绪激动地说。
“是啊！我们也不想局势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不过我国政府还是得遵守联合国的决议，不再容许巴拉巴尔先生和派生人入住大中原宾馆了。两不相扰，仅此而已！大禹，到机场后，你用手机将这里的情况向巴拉巴尔先生通报一下。”徐文稿说。
“是的，我们可不可以同时与巴拉巴尔先生通话，那样效果是不是好些？”章大禹应承着并转身向李方舟和帕露丝问道。
李方舟和帕露丝皆表示赞同。
轿车已经驶出了城区，在近郊的高速公路上疾驰了一阵子，不知不觉中驶近了西安机场。沿途千亩良田已经收割殆尽，空荡荡地一望无际。
经过机场入口处工作人员验证放行后，两辆轿车直接驶进了机场停机坪。抬眼望去，令人魂牵梦萦地贝克尔一号飞机正静静地守候在那儿。帕露丝心头一热眼泪不由得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四、五个月了，滞留中国西安四、五个月了，皆由它而起。每当回忆起这段不寻常地离奇遭遇时，脑海里都浮现出它的身影。这时的帕露丝没有像往常一样激动地喊叫，也没有说话。车里的人，谁也没有说话，车厢里静静地。此时此刻地李方舟睹物思人，眼圈也有些湿润。
轿车在章大禹的操纵下，慢慢地停在了贝克尔一号飞机的舷梯旁。但前一辆车里的人谁也没有推开车门，后一辆车上的人却都走了下来，在不远处默默地等候着。
还是章大禹首先打破了车内沉默的气氛，他说：“我们就在车里给巴拉巴尔先生打电话吧，车外有点凉小心别感冒了。”
李方舟定了定神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他按约定程序拨打，很快有信号了，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巴拉巴尔的笑脸。
“喂！李教授，久违了。你还好吗？你的那几位朋友呢？让他们都打我的手机，我们好好聊聊吧！”巴拉巴尔热情地首先打着招呼。
那声音在车内听得非常真切，徐文稿因为手机没有经过派生人01的特别处理，只好尴尬地在一旁笑了笑说：“你们谈吧！我歇一会儿。”
于是章大禹把车窗摇了下来，向站在不远处后一辆车的四个人招了招手，四个人立刻聚拢来。李方舟和帕露丝也顺便摇下了车窗，斯丹弗绕到帕露丝打开的窗前。除副市长徐文稿外，所有的人都接通了巴拉巴尔的手机。
“啊，你们都在啊，好像叶丹红不在吧！你们现在哪里？好像不在宾馆吧！”巴拉巴尔问道。
“是的，我们不在宾馆，而在机场。你能看见的，虽然我们手机自拍录像范围不大，但应该能看见的，我们都聚在一辆轿车内外。”李方舟说着将手机往上举了举，试图证明他确实是在车子里。
“对，图像清晰。从王一钒和赫尔佐夫两位先生的手机里，我好像看见了贝克尔一号飞机，是不是你们马上要回国了？”巴拉巴尔问。
“是的，我们马上要回国了。我们很想念你们！”帕露丝急切地说完，泪水又伤感地落了下来。
“是这样的，巴拉巴尔先生。我不得不很遗憾地代表西安市政府向你宣布，从现在起你不可以再入住大中原宾馆了，也不可以出入中国境内。我们已经封闭了领空，为了你们的安全，真诚地希望你们不要贸然闯入我国的领空。你听着，并不是我国政府无情，是因为地球上那个由全体独立国家参加的国际性组织——联合国，已经通过决议，不容许你们地光球人进入地球。目的是让你们交出飞船和派生人，传授长生不老技术，遵守地球法律，为地球人无条件地服务。决议的内容是……”章大禹在徐文稿的示意下，一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使刚才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你不用说下去了，我都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谢谢你真诚地提醒。”巴拉巴尔未等章大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地球上有一个对你们地光球人很不公平的决议？”帕露丝疑惑而又伤感地问。
“我们捕捉到了地球上无线广播和电视的频率，很及时地知道了地球形势的变化。这些皆在我们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回美国是早晚的事，谢谢你们能给我打招呼！看来你们没有忘记我这个星外朋友。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可直接打电话找我。我看我们该道别了吧！”巴拉巴尔说。
“你先别挂机。巴拉巴尔先生，你能不能回答我两个问题。一是刚才章总谈到的地球人对你们的苛刻要求，你们能不能答应？你们将如何做？二是我们回到美国贝克尔实验区，你能不能找到我们的确定地址？如果这场风波过去，你可以直接到我们那儿去定居或做客，我们随时欢迎你来，还有你的夫人和派生人们！”李方舟说。
巴拉巴尔沉思了片刻说：“地球人实在太贪婪了！以你们现在的科技能力，何以能弄清天火号飞船和派生人的奥秘。即使我把它们都交给你们地球人，穷尽你们子子孙孙十几代人的才智和心血，也未必能弄明白其中的奥秘。反而必然会被一些急功近利地所谓科学家们肢解得七零八落无法复原。我们将来又凭借什么返回地光球？难道就凭地球人发明的宇宙飞行器？显然不行。长生不老技术也非一日之功，非我不想为，而是无法为！这种事只可从长计议，怎能苦苦相逼！
“至于你们回国居住何处，我们飞船监控系统将全程跟踪。放心吧！我不会抛弃我的地球朋友的！”
“但是，巴拉巴尔先生，如果你们不能同意我们联合国的这份决议要求，你们会受到来自我们地球的军事打击的，这就是战争！太可怕了，你们会是很不安全的！地球的核弹可以将地球毁灭十几次，你们是经不住的，我很为你们担心！”帕露丝焦急万分地说。
“我必须在这里向你们郑重声明，我们地光球人永远不会攻击你们地球的。如果真的发生战争，天啊！这叫什么战争？请你们回去奉劝你们政府，千万不要干傻事，那样你们会自取灭亡的！再见了，朋友们，再见！”说完巴拉巴尔关闭了手机。
与巴拉巴尔这一番通话，众人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恍恍惚惚地，也不知道是该为巴拉巴尔命运担忧呢？还是担心地球人自己的命运？各自的心始终悬而不定。还是徐文稿首先打破了沉寂。他说：“现在不用想那么多了，我们也该向你们道别了。来吧，我们欢送你们上飞机！”说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赫尔佐夫随即替李方舟拉开了车门。李方舟和帕露丝先后走了出来，章大禹也跟打开车门迈步下了车。大家一一握手道别。在徐文稿、章大禹、王心莉和王一钒的注视下，贝克尔一号专机很快就消失在万里云霄之中。
黄昏时分，贝克尔一号专机徐徐地降落在贝克尔实验区专用机场上。飞机尚未停稳，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前来迎接的斯太尔一行顿时惊讶莫名。举目望去，有四辆警车呼啸着向机场这边疾驰。很快警车围住了刚刚停稳的飞机舷梯，几个警察立刻登上舷梯将刚迈出舱门的李方舟四人强行带离，并登机将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也一同扣留。
斯太尔博士一行愤怒地上前交涉，责问道：“你们干什么的？凭什么带走李方舟教授，凭什么把他们都带走？他们违反了哪条联邦法律？”
“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现在怀疑李方舟他们一行人，可能被外星人利用。现在国家处在与外星人战争状态，我们必须对他们进行必要地审查，包括他们的身体，没准外星人在他们的体内放置了不利于我们地球人的芯片。这是一个法律程序，如果证明是清白的，他们会很快被释放的。”
那个为首的警官掏出了他的联邦调查局的证件，在斯太尔面前亮了一下，随即钻入警车呼啸着警笛渐渐远去。斯太尔博士一行失望地站在那儿，望着远去的警车，愁闷无助地心情陡然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