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谋居留各方参与听证 地光球人勇泄密
时至秋季，北方的大雁开始一队队南迁，田间的麦子已熟了，已经能看到一台台联合自动收割机在宽阔的田野上收割的身影了。
大中原宾馆露天广场上的硝烟似乎已经散尽。在这次露天广场事件中，受伤者已经得到保险公司的赔付，以及政府方面的怃恤。人心渐渐地安定下来。卢伟国因不堪舆论的压力和政府内部的批评，主动辞职，甘愿承担此事件的全部责任。
新的主管反恐和治安的副市长徐文稿走马上任，立即改组了原UFO应急中心的班子，更名为地光球人办事处，原名废止；另撤消太空胶应用问题研讨会名称。自己兼任办事处处长，章大禹留任副处长。办公室秘书王心莉和见习秘书王一钒，办事员若干，皆由王心莉负责。
李方舟四人还是照例每天前往太空胶研发中心分配的实验室，从事与月亮城有关的科研工作。每次的出行都是由王一钒陪同。巴拉巴尔和派生人01还是隔三差五地飞回天火号飞船。西安的百姓对此已经熟视无睹了。每次在大中原宾馆与天火号飞船之间飞来飞去，再也没有谁随意阻拦了，因为他们已经得到来去自由的特许。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人们对那次事件也渐渐地淡忘了。大中原宾馆被导弹炸开的墙壁早已修缮一新，露天广场被炸出的大坑也填平修复。叶丹红还是巴拉巴尔的专侍人员，宾馆工作照常运转，没有因为那次事件受到丝毫影响。
按理说，李方舟四人在那次露天广场事件调查处理结束后，应该返回美国贝克尔实验区向总部复命。巴拉巴尔也可能与他们同往。为什么他们久久未能成行呢？这主要还是牵扯到巴拉巴尔在何处居留和居留权问题。虽然美国总统已任命了李方舟为美国与地光球人的亲善大使，几乎等同于承认地光球人的合法存在，但其联邦法院并没有撤消对巴拉巴尔的拘捕令。为了避免回美国后，将使巴拉巴尔再次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经各方协商后，决定仍滞留中国西安一段时间，为在中国西安筹备由多方参加的针对巴拉巴尔在地球上的永久居留权问题举办的听证会做准备，并且作为证人参加即将举办的听证会。
听证会因场地需要，借用了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审判大厅，并将在此举行针对地光球人的听证会。审判大厅内部比较宽敞，能容纳近五百多人。上方为法官席，左为原告席，右为证人席，下方面对法官席的是被告席。被告席后面是旁听席。
听证会的第一天，会场外人山人海，在警车的护送下，各辆专车准时驶入了法院大门。大门关闭后，外界通往法院的道路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
法庭法官席正中是市长黄谷，左起是副市长兼地光球人办事处处长徐文稿，国家安全部部长助理秦乐起，市公安局长汪力；右起是联合国特派观察员俄罗斯人契克诺夫，美国驻西安总领事劳伦迪莱，美国联邦调查局官员杰克。威尔逊。原告席改为秘书席，有王心莉、王一钒及两名翻译组成。证人席有李方舟、帕露丝、斯丹弗、赫尔佐夫和叶丹红列席。旁听席上列席的皆是社会各界的知名人士，整个旁听席座无虚席，过道上几乎无立锥之地。旁听席上还有一些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重要嘉宾和著名记者。章大禹也列于旁听席，主要负责整个大厅内的组织协调工作。
因为是为了巴拉巴尔是否能取得地球上的居留权问题而举行的听证会，而非法律意义上的庭审，因而他不是作为犯罪嫌疑人出庭。他是个完全自由的人，是心甘情愿地出席并且很重视这次为他举行的听证会。
会议于上午9时整正式开始。听证会由黄谷市长主持，他说：“尊敬的巴拉巴尔先生，你来自外星球，而且是与我们地球人直接面对面地交往，并且有长久居留的请求，可以堪称为外星球第一人。现在我们地球人应你的请求，凭借中国西安市这块宝地，希望通过听证会对你们外星球人能够达到充分地了解和沟通，以便于你在世界各国取得居留权奠定基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明白。”
“希望你能给予充分地合作！下面可以开始提问了。”
“请问姓名？”威尔逊问。
“巴兹。巴拉巴尔。实际上我的名字开头还有超声波发音部分，你们地球人耳朵不太敏感，无法感知。这个名字还是那位帕露丝小姐翻译的。”巴拉巴尔说着指了一下证人席上的帕露丝。
“是的，是我翻译的！”帕露丝应声道。
“年龄？”威尔逊又问。
“502岁。”巴拉巴尔说。此言一出，顿时举座哗然，全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巴拉巴尔先生，希望你严肃地负责地对待每一次提问！”副市长徐文稿厉声地说。
“是的，我确实是502岁，你们地球人孤陋寡闻，这有什么稀罕呢？”巴拉巴尔高声地说。
“对了，确实如此。威尔逊先生你不是也看到巴拉巴尔骨龄检测报告，称他在500~510岁之间吗？”秦乐起提醒道。因为是听证，而非审讯，于是他扭头对着不远处的威尔逊低声说着。
“嗯，是的，看来医学专家们的不同意见可以统一了。”威尔逊说。
“你说你已经502岁了？我们地球人目前最长寿者也不超过150岁。你们那个星球上的人寿命难道还有比你更长的吗？你看上去也不过50岁上下。”契克诺夫说。
“是的，在我们星球上，我算是较年轻的了。最长者年龄已愈两千岁了。我们地光球年比地球的一年要长些，若按地球年龄算的话，我的实际年龄还要大。”巴拉巴尔说。
这一下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下面会场上秩序大乱，一片乱哄哄地声音，任凭台上的汪局长和旁听席中的章大禹怎么出面维持和制止，一时间也难以奏效。最后还是派生人01转过身来面对旁听席高喊了一嗓子，众人这才慌慌张张地息了声，也许是超声波的嗓音起的作用。
“你们不必惊奇，若干年后，你们地球文明发达了，自然会揭开人的长寿奥秘。不过我们地光球人已经在两千前就可以做到长生不老了！”巴拉巴尔颇为自豪地说。
“那你们是如何长生不老的呢？你说你们两千年前就可以做到长生不老，为什么你只有五百多岁？”徐文稿问。
“我不是专业派生人。对于如何长生不老，我不知情。虽然两千年前，我们地光球人发明了长生不老技术，但我是在一千五百年后出生的，至今当然只有五百多岁了。”巴拉巴尔回答。
下面又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肃静！现在我们不必追究其回答问题的真伪，还是接着按既定程序进行提问，待听证会结束时，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接下来，请各位继续提问。”黄谷说。
“性别？”威尔逊继续问道。
“男人。难道这也看不出来。”巴拉巴尔笑着说，场上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是从哪里来的？距地球有多远？属于哪个星球？”威尔逊又问。
“我们是来自银河系存在生命的星球上。这星球因为有发光的火山，那位李方舟先生就给它起名叫地光球，我们认可了。它距离地球按地球年测算的话，应该是……”巴拉巴尔说着回头望了派生人01一眼。
“应该是110光年。”派生人01说。
“是的，110光年。我们用了近两百年的时间方才发现地球，并寻求在地球登陆，因为地球是我们太空冒险之旅发现的首个有人类的星球。我们内心已经将地球作为我们新的故乡。”
真是一语激起千层浪，巴拉巴尔话音未落会场已是一片哗然，看来今天上午的听证会无法继续下去了。黄谷市长随即宣布休会。
下午2点，听证会重新开始。首先黄谷宣布了听证会会场纪律，之后他又说：“会场纪律是我们主席团为保证听证会的正常进行而联合制定的，望大家遵守。大声喧哗或扰乱会场不听劝阻者，我当然有权取消其旁听的权利，则敬请其离场。现在可以继续提问。”
“你们的太空飞行器是什么名称？外形为什么要制成如我们地球人用餐的碗碟一样？你可知道我们地球人很早就发现了这种样式的太空飞行器，我们称之为飞碟。现在可算弄明白了，原来这种飞碟是你们地光球人的宇宙飞船。它的速度到底有多快？”秦乐起当仁不让地问道。
“我们的飞行器叫天火号宇宙飞船。名称取自帕露丝小姐的提名。至于为什么飞船的外形如同碗碟，我非制造者，只能知道个大概情况。因为碗碟旋转飞行起来速度极快，阻力极小，在宇宙纯真空世界，最高速度可接近光速；在某种特定条件下——譬如特强的真空引力场的作用，还可实现超光速飞行。”巴拉巴尔说。
会场气氛又起了一番不小的涟漪，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看来下午的会场秩序，确实比上午好多了。
“我看这不大可能吧！人若在高速旋转的舱内，不用坚持很久就会晕厥，怎么可能从事宇航活动呢？”契克诺夫质疑道。
“你们有所不知啊！这也难怪，你们的地球文明与我们无法同日而语。尽管我不是专业派生人，但我还是知道一些。就拿我们天火号飞船来说吧，它其实是双层的。外层是飞船的外壳，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它可以抵御几乎任何物体的高速冲击和腐蚀，也可以在飞行中高速旋转。内层是人活动其中的舱体，它是不旋转的。人在内层舱内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就如同在地球上某个房间里一样。”巴拉巴尔的陈述立刻被契克诺夫所打断。
“你胡说，且不说飞船内外层剧烈摩擦产生的热能足以烧毁整个飞船，单论你所说的人在高速飞行中其活动可以不受任何影响，就如同在地球上一样。这不很可笑吗？在地球大气层内飞行，因地球有引力，人可以在平行飞行时自由走动，一旦向上或朝下飞行时，人站稳脚跟都困难，何谈自由活动？何况在外层空间人总是呈漂浮状态，更何谈自由活动？你违背了一般性的宇航常识，懂吗？”契克诺夫颇为自负地说。
“据派生人01收集的资料显示，地球上有一种磁悬浮列车，是其陆地运行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但热能并没有随速度持续上升，可忽略不计，当然就不可能将列车烧毁。原因很简单，磁性相斥摩擦力趋向零。地球人确实很聪明啊！不过科技文明需要相当长地发展过程。
“天火号飞船内外层也是磁体接触，高速旋转生成的能量在向心力的作用下合而为一，转化为类似地心的引力。这样人在其中不就具备了你所说的地球环境了吗？”巴拉巴尔耐心地解释说。
这时会场上惊叹声四起，法官席上官员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黄谷轻轻地向下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会场很快也安静下来，于是听证程序继续进行。
“巴拉巴尔先生，你说你们可以在宇宙空间以接近光速甚至于超光速运行，我本人很难接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想你也恐怕难以证实。这个问题，我们在这里姑且不论。现在我提一个新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清楚！你身后的派生人是怎么回事，他到底还有多大能耐？他们的能量从哪里来？天火号飞船上有多少这样地派生人？不过我们对派生人的称呼是机器人，你们为什么这样称呼？”秦乐起抢先问道。
“如果你们能施加于飞船一种初始动力使飞船以接近光速运行，那么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我无法用你们现有的理论与你说清楚。至于我们能否做到飞行器在真空世界里光速运行，你们地球人迟早会实测到的。
“派生人是我的朋友、搭档、助手，甚至是保镖。他可以充当你的任何角色，帮助你达到你所要达到的目标。派生人忠实可靠，永不知背叛。我们是领导，他们是属下，是员工。我无法用语言来赞美他们。他们虽然没有肉欲，不是生物意义上的人，但是与你们所称的机器人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对他们的感受和印象可以请证人回答。”巴拉巴尔说着指了一下证人席。
“是的，我可以作证。这位派生人01就是我们的朋友，在天火号飞船上是他帮助过我们。我们无话不谈，不懂的东西都可以向他请教。除了七情六欲外，他与我们人类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不过他的能力可是大得惊人啊！”李方舟激动地高声地说着。
“是的，是的，确实是这样的，派生人的能力和言行举止，你们大家不是也可以作证吗？”帕露丝也激动站起来，对着会场众人大声地说。
“是的，是的，我们是朋友……”斯丹弗、赫尔佐夫和叶丹红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旁听席上也有很多人随声附和。弄得汪局长和章大禹不得不多次离席指挥安排工作人员维持秩序。在黄谷重申会场纪律之后，会场再次平静了下来。
“我们确实不能称他们为机器人，而应昵称为派生人。派生人可以分成各种类型的人，每种类型还可以细分。这样每个派生人都有自己特殊的专业能力。我们天火号飞船上现有派生人19名，以序号相称。与我同来的这位则是派生人01。”巴拉巴尔继续回答。派生人01则在一旁不住地向大家点头致意。
会场此时此刻寂静无声，大家都在专心地听巴拉巴尔陈述。巴拉巴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派生人01是我的秘书和保镖；派生人03是天火号飞船的总管兼秘书；派生人06主管医疗诊治；派生人11是航天工程专家兼具体制作。以上派生人除01外李教授他们知道但并不熟悉。天火号飞船上的派生人都有上天入地的本领，时间长了你们都会了解的。
“至于派生人身上的能量从何而来，可以告诉你们，那是他们自身所具有的，同时他们还可以通过恒星所发出的光为自己制造能量。你们地球人发现了核能，确实威力巨大，但宇宙中还有几种与核能匹配的能量，其中有两种能量远远超过核能。同样体积的能量块，威力却是核能的几千倍以上。派生人们都装配有这两种能量块，自然是威力无比，其能量爆发可以惊天动地宛若天体爆炸般地极具破坏性和毁灭性。”
“那么，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地球已拥有了核能？”徐文稿问。
“我们发现地球已近一个地球年了，平常飞船停泊在月球背面太空基地上，或者干脆就停留在太空绕地球运转的某一轨道上。地球的沙漠、深海以及人迹罕至地原始地带，也是我们常常逗留之地。我们收集了地球的一些土壤、岩石、矿物质，甚至某些植物、动物标本，已经对地球的自然环境有了初步地了解。你们的核电站、核动力装置，我们很轻易就可以探测到，这有什么奇怪呢？”
“你们地光球人如此强大，不是想征服我们地球吧？如果不是，那你们为什么非要在地球上长期居留呢？”一直默不作声的劳伦迪莱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正如那位先生所说。”巴拉巴尔用手指了指法官席上的秦乐起说，“地球人很久以前就发现过我们地光球飞行器的碟形踪影，如果真是来自我们星球的飞船，请诸位想想这两千年间地球人不是安然无事吗？当然了那已是千年往事了，那时的飞船早已湮没于漫长地宇宙时空之中了。”
场内一片窃窃私语声，不一会儿又趋于平静。巴拉巴尔沉思片刻又说：“浩瀚无垠地宇宙繁星无数，被我们发现存在生命的星球却了了无几，地球则是我们目前发现的唯一有智慧人类存在的星球，我们视之为珍宝，惟有爱护岂能征服？武力——战争那是低级政治的产物，一旦武器能量足以毁灭星球，选择它无疑是自我毁灭。我们的文明引导我们不是来征服地球人的，而是要保护自己不被消灭。生命生存的首要公理就是要拥有自卫的权利。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在那个广场遭到袭击，仅仅防卫的原因。这些不足以证明我们并不想征服地球人吗？”
又是一阵骚动，很快会场鸦雀无声。巴拉巴尔继续说：“我们多次观察到地球各地成千上万名儿童。他们是地球人的子孙，是那么地活泼可爱。我夫人塔塔妮尔于是萌生了想要孩子的念头，她愿为孩子操心，愿从培养孩子成人中获得乐趣并感受母爱。我无法阻止她的这种疯狂地想法，为了爱也只有承担起这个责任。
“孩子成长需要有适宜生命存在的广阔地环境。地光球最适宜我孩子的成长，但回归它的怀抱，无异于痴人说梦。目前最适宜的环境莫过于地球了。争取到在地球上的长期居留权，直至孩子长大成人，是我们必定要做得事。我们将接受任何挑战，直至达到目的！”巴拉巴尔态度坚定地说完后，回头环视着会场。
顿时，掌声、喊叫声响成一片。市长黄谷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早已超过听证会结束时间。于是，他宣布今天的听证会结束，明日继续进行。
随着熙熙攘攘地人群的散去，世界各地包括中国西安百姓们街谈巷议的话题，除了这次听证会就是地光球人如何、如何？似乎天底下只有这些话题才最值得关心。
当晚美国联邦调查局官员杰克。威尔逊接到上司的指令，让他务必弄清地光球人长生不老之谜。他不敢怠慢当即通过互联网手机网站，联络上了参与听证会的各官员，利用视屏进行了面对面地密商，终于取得了共识，即让地光球人发明的长生不老技术为地球人造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