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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七)回忆录式的自传体小说

                                         假日中天暑如荼,最爱桃园香凝伫。醒游田垄浴尘风,醉卧林荫梦与度。

                                                                                                                                                                                            ——《田园恋》 

自古话田园,多含淡泊之意,蓄含悠然之意境。而即将踏上高中生涯的我,在这样一个如火如荼的假日里,信步桃源,沿田垄行,浴尘风中,却平添几缕闲愁。方始经历过人生中又一次聚散,一分无奈,二分伤感,更兼七分莫名的牵挂,多少悟出了些许的真谛。若将华夏喻为人生,千年间沧桑,战火中朝代的更替,历代的起起落落,几番风雨……细数人生真如是!数月前举国还沉悼在汶川震后的悲痛中,而今举世已举起金樽,诚贺奥林盛会的成功举办……而我在岁月的洗礼中,渐去的童真已朦胧,未竟的抱负正升腾!于是挥毫一阕词风,尽抒万千感慨——

  瀚海经年南北定,战马悠悠,霜刃鞘中锈。倏然铁骑破雷霆,枪戟卷雪啥满天,北顾荒原处,败走南阳丘。

  此去中原金甲铸,梦遁故园,痛饮还乡酒。卷土来时旌旗荡,剑气封喉敌将亡,弯弓箭越塞,山河依锦绣。

  一曲《梦遁千古抒怀》,极写满怀壮志。当踏着残阳辞去,天垂微雨,罕逢的清凉夏夜!

  次日细雨依然,落得一身清闲。邀幼时玩伴聚于家中,听得窗外雨打芭蕉,檐下燕子轻鸣,将扑克搓得响亮,便想起那些远去的旧时光,看到了童年时无忧无虑的浅淡影子……这当儿,一个电话,打破了心灵的静谧,一切都融化在了记忆深处。

  拿起话柄,听筒中的声音令我误作错觉,一瞬间只道自己置身梦幻中。来电的竟是我一直就未曾停止过思念与牵挂的小小姣子!但闻姣子恬静而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地问道:“在做什么呢?”我站在话机旁,摆弄着锁链,笑着答道:“和同学在家大扑克,你呢?”姣子笑道:“雨那么大,在家闷着呗。”我望一眼窗外,颇觉诧异:“雨很大么?”姣子毫不含糊的回敬道:“反正不能出去玩啊。”我闻罢自恃:“原来雨大的定义,就是‘不能出去玩’而已。”不禁莞尔,续又问道:“一个假期就要结束了,都做了些什么呢?”姣子略一思索,既而答道:“和小学同学聚会,篮球赛;和同学们打牌,瞎转。什么也没有做成,净是玩耍啦。你呢?”我脑海中浮光掠影着,却在惊叹每个人的假期生活,竟是何其的相似,当下答道:“差不多罢,偶尔去果园逛逛,卖卖水果。”姣子笑道:“那我还偶尔做饭呢。”我哑然失笑。

  隔有半晌,姣子说道:“改天有时间,我们找你去玩。”我欣然笑道:“那敢情好,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姣子道:“那当然啦,否则我们怎找得着?”我笑着称是。姣子笑道:“今天先聊到这里,改天见喽。”我含首道:“哦,那再见。”姣子轻声笑道:“再见。那我挂了。”也许平平淡淡,但奠定着的回忆,却甘如洌泉,沁人心脾。

  一句有时相会,却成无期之约。当暑期渐逝,各校皆纷纷开学,我的无限期盼,也淡泊在流年里,尘封在记忆深处。

  所谓高中生活,并不似高中老师所说的那般,无拘无束,可纵情尽兴。恰恰相反,高中的步伐节奏紧凑,像一匹绝尘驰骋的野马。初来乍到的我,诚惶诚恐,而又无限遐思与憧憬着……

  五十余人的班级,来时陌生着,隔阂着。军训开始了我们的融冰之旅,赛事拆除了我们的心间壁垒。曾否记得?踢着正步时凛凛军威,广播操赛时行行热汗,篮球联谊时阵阵呼声……不经意间,我们心近了,情甚了。年少轻狂,为班争光;人生豪迈,汇成班训——

  朝踏晨曦自信随,夜披星月畅然归。日沦莫叹今虚逝,千帆竟渡志夺魁。

  青涩的少年,曾有几人秉承诫训?但依旧潇洒了那段青春!

  三十余人的大杂居,有人折腾,无人维持。曾否记得?汗鞋随意的满地乱丢,臭袜无序的满床任弃;放着时下流行的歌曲,有人哼唱,有人嘲讽:“别人唱歌要钱,您老唱歌要命。”逗得众人皆笑;夜深不寐,有人买醉,哭的“梨花带露,稀里哗啦”,惹人内心隐痛……

  生活老师亦各有佳话,各有绝活。祖籍天津的“徐老头儿”嗜酒好骂,一日午闯寝室,肆意叫骂:“谁以后再敢玩手机,我就给他往地上哆!”天津口音甚重,酒气更浓。我们强忍了笑,待其转身皆乐弯了腰;一位人称“段胖子”,曾食猫肉,倒立能绕操场行,武功路数近西毒;一位绰号“吴好人”,画得一手好画,练得一身横练,掌能开砖,头能裂棍……多年后,一切犹新,未曾忘记,足见映象之深矣。

  这间寝室,走出了形影相伴的挚友。清晨晨曦微露,尚且鼾声大作,我们相唤而起,洗漱罢开始日来旅程。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早读;我们课上竞相作答,课下出入相随;我们中午放学后教室内赶写作业,晚上自习后操场漫步闲逛;夜深猜灯谜,讲笑话,笑语不绝;周周补课,仅休半日,总为我们殷切期盼,我们借半日的闲暇,或逛书店,或游古城,其乐无穷……没有波澜的生活,却有万千的感慨。

  也在这时,我们恋上篮球,一恋三年。东方鱼肚泛白的清晨,当头日正中天的午间,夜空星汉灿烂的深夜,不论酷暑严寒,不畏冰天雪地,我们狂热不减,赤情如火!我们有自己的名号——“暴力篮球队”,一度遐迩不凡。

  曾在《流年一梦》中这样写过:“梦回童境!崇尚武功的我们,扮演小小的侠客,梦里江湖的懵懂。”奈何缘分浅薄,十余载岁月从流,亦未曾得修武学。而今在高中,机缘巧合,竟有幸习武,从此踏上了“仗剑江湖”的侠者路。这为后话,此且不提。

  第一次求学离家的姣子,背着书包,穿过偌大而喧哗的操场,篮球场上打球人的欢乐,环形道上闲行者的笑语,却如隔着一个世界,遥远到虚无缥缈。立在楼前,葱郁的杨柳居高临下着,更衬出心境的凄凉,更添几许萧瑟,颇为孤独。想得久了,深了,禁不住鼻子发酸,便欲掉下泪来,好像回家!恍惚间已置身于教学楼内,姣子依着班号寻去,最后在挂有“高一三二班”牌号的教室前驻足,当下略一定神,故作坚强的迈步而入,找了角落坐下。姣子颇有几分茫然的环顾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内心怦怦直跳,暗自寻思:“我就将在这里,来度过三年的高中生涯么?”初来时的无助与迷茫,等式更胜一筹。

  提着行李,走进公寓楼,在门牌号为“二零六”的宿舍前停下,略一迟疑,既而叩门而入。八人一间的寝室,已有人置妥床铺,每个人都默默地坐在床头,或翻看着书页,或闲玩着手机。对于方始进来的姣子,有人报以一笑,有人抬眼一瞟,便自顾忙去。第一次离家的姣子,见此情形,心顿时凉下半截,颇觉尴尬的拖着行李行至室内,择靠窗的空铺将行李放妥,默默收拾起来,一时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夜色凄清,寝室内寥寥数语的攀谈,结束了开学的第一日。姣子躺在床头,静静凝望着窗外那袭夜色,但见月华如水,思情更切,一个失眠之夜!

  次日醒来,没有相唤,却默契地相跟着,一起前拥后挤去餐厅打饭,一起身穿迷彩服去操场军训。当军旅结束,一起打水,一起闲逛,一起上下课……不经意间缔结着的姐妹情,云淡风轻过后,一片繁华似锦的冗深记忆……

  课还未下,饭香就萦绕在广袤的操场上空,随即扶摇而上,过窗入户的飘进教室,诱惑尚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师生们的食欲了。姣子们本就无心听讲,昏昏欲睡着呢。如此一来,饭香勾引起腹中的馋虫蠕动,登时来了精神,却交头接耳地商量起去哪个地儿吃饭,或该吃些什么来。当终于达成共识,下课铃也恰巧响起,于是明确分工后的姐妹数人一溜烟奔往食堂,或拥往打饭的窗口插队,或跑向餐厅抢占桌位,一时繁忙之甚;有时会买大包零食,抑或大堆包子,拎回宿舍,风卷残云后一片狼藉也懒得清理,只慵懒的躺在床头,憧憬着绚丽人生的丰富与美好;晚自习后的每个夜晚,踏着月色,闲逛在苍穹下的操场上,谈论着漫无边际的梦想;回到宿舍已然很晚,却迟迟不肯洗漱,拖到不能再拖,这方脸盆,拖鞋的满地开始寻找,总折腾的夜深;每逢周未,或偶逢时节,一起省吃俭用,以来攒钱,或选购礼品,或闲逛街巷;叛逆在青春的岁月,一起旷课,通宵,拍照,满不在乎而又肆无忌惮着……

  新生入校,狼烟烽火;烟枪酒囊,风起云涌。每逢有人无端生事,姣子不视不理,漠然置之;偶尔班上吐烟纳雾,姣子锁眉作罢,转身离去。乌烟瘴气的环境中,或好或坏,姣子始终依然,一路坦然走过,并且喜欢上这里。这里也许堪乱,但人却可爱,情也真挚。在姣子心中,这已足抵一切,可以深恋。

  茶楼酒肆,桂树飘香;光阴荏苒,又到中秋。徘徊在庭院里,漫望着萧条的草木,半是凄凉,半是思情。回廊影里那次回眸,情系心头的丫头,成了无限牵挂,而中秋又尤甚!已有多久不曾听到姣子的声音,更有多久未曾有缘邂逅?又岂是时日能记!

  牵挂中拿起电话,犹豫着拨出号码,内心忐忑着,怦怦乱跳,这是怎样的一种孤勇啊!当姣子接起电话,千言万语,难以启齿,牙缝里只蹦出来一句:“在家啊,做什么呢?”姣子颇觉意外地笑了,轻轻答道:“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呢。有什么事么?”我的内心渐已平复,当下静静的道:“今儿不是中秋么,给你打个电话。”姣子甜甜的笑了。我续道:“中秋都不让在家过啊?”姣子轻“嗯”一声,问道:“你们不走么?”“明天还休息一天呢。”姣子忿忿不平的抱怨道:“明早八点的课,哪能赶得及啊,只好今儿走了。唉,中秋团圆,本该在家过的。”我提议道:“让家长送也可以啊。”姣子笑着摇首说道:“那多麻烦,好在有二媛相跟着呢。”我唯唯称是:“有同在一校的老同学,就是不错。”姣子就又在浅笑。

  这是趟愉悦的旅程。与姣子谈文理的抉择,科目的难易,食堂的菜价,在校的琐事。而每每谈过,脑海便浮动着姣子在物理课上的无奈愁绪,数学课上的敏捷思维,残奥会开幕式之际,在餐厅电视机前的专注神情……一幕幕都清晰地婉在眼帘,内心便无端甜蜜着,欣慰着,如梦亦如幻。

  望望天色,残阳渐淡,谓姣子道:“不早了,就该走啦。”姣子叹道:“嗯,总想多待一会儿,时间过得真快呢。”我笑道:“在学校却总觉太慢。”姣子称是。我续又问道:“学校有电话么?”姣子摇首说道:“整个公寓才安有一部,接个电话谈何容易。你们安装着么?”我亦摇首笑道:“哪能有呢。”微顿说道:“先聊到这儿,你也该走了,路上相跟着注意一些。”姣子笑着应道:“嗯,那我挂了,有时打电话。”踱步出户,但见夕阳尚未落尽,而圆月悄然挪近,双影沉璧,一时如画——

  冰霜飞满地,玉树挂秋思。丹桂影摩挲,此夜忆无期。

  每吟此诗,便想起是年中秋,这段诗意的回忆,佳期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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