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始你便是我最美好的祈愿
景园觉得若桦很傻很笨。
你看她,脸圆圆的,成天一脸傻笑。这样已经够傻的,笑点还特别低,成天在教室里疯来疯去的,一点女孩子家的娇羞都没有。
若桦此时正被她前面的晓成逗得哈哈直笑,没有形象地拍着桌子以表示晓成的笑话真的很好笑。“幼稚!”,坐在若桦斜后面的景园只是觉得这些都是无聊人的幼稚游戏,甚至有些不屑一顾。
声音虽然不大,但看着若桦被自己逗笑得前俯后仰正沾沾自喜的晓成却听到了。他心里哼了一声,对这个高傲自大的男生从一开学就没什么好感,景园总是冷着一张脸,有时候一天下来什么表情都没有。其实,晓成一开始还是想和景园做朋友的,毕竟都是一个班上的。但碰了几次灰后,他算是彻底领教了景园的冷漠了。对于景园的不屑,自然就习以为常了。
正笑得开心的若桦其实也听到了,笑声渐渐地就小了直至一脸的沮丧。
她喜欢景园。
大家都知道。不是说若桦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表白什么的,事实上她没对任何人说过。但是,像她这样一个性格爽朗的,成天嘻哈疯癫的人,突然间谈及某人时脸颊泛红,往日的伶牙俐齿突然语无伦次起来,任谁也知道她中招了。一个班不大,她的慌乱,她的羞涩,她的苦恼,一切反常的行为,大家都是看得见的。
只是,景园似乎完全不知情。不然,他为什么总是对若桦爱理不理的。尽管大家玩笑开的也不少,还给若桦刻意创造过机会,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景园白痴,还是若桦太紧张,每一次都是以景园完全忽视若桦,若桦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结束。
若桦其实不差,某种程度来说,她还算是个大美女。大眼睛双眼皮,高挺小巧的鼻子,娇嫩圆润的唇瓣,两个浅浅的梨涡,就是脸蛋有些婴儿肥。一头乌黑长发,身型适中,站在一米八的景园身边,实在娇小的可以。这也是若桦最懊恼的地方,过去十七年里她都没怪过她爸妈把她生得这么矮……但是现在,她抱怨最多的就是这个了,她甚至觉得景园是因为这个才对她态度冷漠的。
其实,景园对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淡漠没热度。只是她眼中哪里还看得见其他人。所以说,坠入爱河中的女子的智商都是为零的。
总是在你低头一瞬间,爱情开了花。
景园很喜欢那种长的跟水墨画一样清幽高致的女子,青丝黛眉。只是长这么大他都没遇见一个。最近他迷上了安意如的书,看着那些清雅细腻的文字,好像一个婉约的女子正远远向他走来,迤逦长裙,莲步轻慢,一路开花。有时候,当别人在嬉戏打闹时,他只是皱着眉在一旁细细琢磨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体育课上,别的男孩子在球场上大汗淋漓的时候,他只是夹着一本诗词,在小道上迎着风缓缓地散着步。
白衣少年,身姿挺拔,若在古代,就是风华正茂的才俊书生。
但,这只是若桦才看得见的。年少太轻狂,女孩子们的心总是追逐着那些烟花般的绚烂,哪里懂得欣赏这种如茶一样清雅。若桦不一样,她第一眼看到景园,那书生的气质便深深刻在她心里。在朝露未散的清晨,在凉风习习的午后,在晚霞娇艳的黄昏,在月色清雅的夜晚,若桦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景园那张清雅薄凉的脸,猜测他正在做什么,想象他是否会因为某些有趣的事情露出笑容。
正当她呆呆地想念着,正在上课的老师终于忍受不了她一脸的呆样,愤怒地吼道:“张若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啊?嗯,是……呃……”“受力分析之后根据牛顿第二定律列出方程组即可求解。”正在若桦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小小声地提示,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水草一样,顾不得分析这个声音来源快速地照读出来的,老师狠狠地瞪了若桦一眼,不甘地点头让她坐下。若桦吐吐小舌头,如释负重地坐下来。这时醒悟是有人帮忙,仔细回想,顿时惊得她猛地转过身来,因为动作慌乱,坐不稳就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了,巨大的响声引来大家的注目以及老师的怒吼。“张若桦!你给我出去站着!”因为愤怒激动,老师的脸皱成一团,皱纹都多出了几条。
站在教室门外,偷偷透过窗户,若桦目不转睛地看着景园的侧脸,想从他脸上微妙的表情神态找到她想到的答案。
为什么呢,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呢。即使有想过要努力成为你喜欢的那种女孩,但感觉好难,但是我没有放弃过努力哦。你知道吗?
也许你只是看不下去我笨得可以才出手帮忙的吧,也许你只是觉得我若回答不出来会造成老师废话连篇以至于浪费课堂时间所以才提醒的吧,也许根本没有其他意思,我真的想太多了。
“谢谢你哦。没想到你会帮我。”若桦趁老师转身板字的时候,小小声地对认真听课的景园说。她没指望他会搭理她,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景园低头写了几个字在纸上,连笔一起递给若桦。
若桦惊喜的不知所以,然而看到纸上开头几个字心就凉了半截。
“看你那么笨,忍不住泛滥一下同情心。看你这么惨,这课也实在无聊,我牺牲下浪费我的智商和你聊聊天吧。”
心里一暖,鼻子一热,若桦差点就想落泪了。原来他并不是表面那么冷漠,原来他并不是很讨厌我。
若桦就那样,站了一节课,心的某处盛开了繁茂的蔷薇。
窗外,阳光肆虐,风微凉,蝉声谱曲。
二、我心心念念都是你,你心心念念都是她
自从那次和景园建立起“革命”情谊之后,若桦和景园的关系比以前好多了,说话次数多了点,景园也不再是整天脸黑黑,甚至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对若桦微笑。
“你平时喜欢听什么歌?”“经典老歌。”
“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三国演义”
“你平时喜欢什么运动?”“羽毛球”
“你平时喜欢看什么电影?”“悬疑犯罪”
“你平时喜欢什么类型女孩?”“……无聊!”
……
下午班里的宣传委员拿回来一大沓信,抽出一封放到景园的桌面上。景园不在,那封信,在午后的阳光下,白得像雪一样炫目,薄薄的,隐约可以看到娟秀的笔迹。若桦想要伸手把信翻过来,看看是谁给他写信。这样想着的时候,手已经鬼使神差的伸过去了,快要碰到那抹白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夹杂着些许不满的声音从天而降。“你在干嘛?”景园把那封信快速地放进抽屉,但若桦还是眼尖看到了一个“莹”字。
“我……,哎哟,想看看谁给你寄情书啦,八卦一下不行啊?”若桦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装作不在意地开玩笑。
“什么情书啊,你脑子里就这些东西吧?”景园翻个白眼。
“哪里?!我是个很有内涵的女生好不好?我看的书也很多好不好?我也有自己思想的好不好?像我这样又善良又可爱又有内涵的女生现在很难找了啦!”若桦有点急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想要告诉景园,我很不错,请认真地看看我。
然而,景园完全不关心若桦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似乎那句“你脑子就这些东西啊”也是随口应付的,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封信里面了。小心翼翼的表情,像捧着一支雪白的羽毛,像是拆一样极其珍贵的宝物,动作轻柔缓慢,可眼里的光芒深深刺痛了若桦的心。
原来你已经心有所属了啊,怪不得你对谁都那么淡漠。
原来你眼里也会有这种光芒,亮的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黯淡。
“景园:
展信好。
高中生活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里的人都好陌生,想念你了。
莹”
莹是景园唯一的认识三年的异性好朋友。像景园这样性子冷的人,若非有颗热情异常以及锲而不舍的心与之交往,又怎么能成为景园的至交。所以,在若桦看来,这个莹也一定是个非常热情活泼大方的女子,只是不知道是否长了一张清雅柔美的脸蛋。
事实上,莹并不是那种热情开朗的女子,准确来说,是跟景园一类人,同样是冷冷的脸,拒人千里之外。也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开学的第一天,一向是远离陌生人的莹第一次向是陌生人的景园搭话:“哪个班的?”景园面无表情的看了莹一眼,才说了句“3班”。莹当时心里就乐了,这小子竟然比我还拽。
“哟,我也是3班的!”虽然还不知道在哪班,但总不会倒霉到和这小子一班的。莹坏坏地想。
“哦。”景园这次看都没看她。
从来只给脸色别人看的莹,这次一碰了一脸灰。到底是承认自己交际不强,只能憋着一肚子气。谁知道,两人不但同一个班,还是同桌。莹看着那张座位表,心里一阵哀嚎。但接下来的初中生活越让两人越来越发现彼此的志同道合,感情越来越深。而且,莹确实长了一张清雅柔美的脸,确实是景园会喜欢的类型。
从来,如景园一样的男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更多是选择藏在心里。
三、想为你做件事,在你心里埋下我的名字
若桦千方百计地套景园的话,总算知道莹是何方人物。其实,忽略其他,也是可以知道景园喜欢这个女子的。莹这个字在他嘴里吐出,就是一个美妙的音符,以致于若桦神经质地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名字在景园的嘴里出现,结果,景园从来都只是称呼若桦为“傻婆”。以往,若桦还自我安慰这是最独特的。如今,她非常痛恨发明“傻婆”这个词的人。
“傻婆,又走神了!你这种智商,以后尽被人骗啦!”景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边敲着若桦的头把她神游已久的思绪拉回来,一边不厌烦地帮若桦算出一行又一行的方程式。若桦本来已经清醒,可看着景园这模样,差一点把口水都流出来了。景园看着她那呆样,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和你打赌输了,我才懒得理你这朵不明生物。真是倒大霉了,想我一世聪明,竟然败在你这个白痴手上。”景园一脸的悲痛欲绝。昨天晚修实在无聊,看若桦傻兮兮自顾自地说着冷笑话自顾自的笑,他就一脸黑线。不知道他哪根神经线出错竟然要出一道IQ题给若桦猜,本来一般的IQ题那笨蛋是肯定猜错的,结果他竟然失算了,那家伙竟然刚刚听别人说过了。以致于……“哇哈哈!!我猜对了!你要遵守承诺啊!你要无条件答应本姑娘一个条件!”若桦那兴奋过头以至于像是抓到喜羊羊的灰太狼的模样,着实吓到了景园,他都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感了。
“唉~我真后悔没有把你收入后宫啊,瞧这细皮嫩肉的~啧啧~~”若桦一脸痞子样调戏景园。
“……”火山爆发前总是异常平静的~
“张若桦!你想期末考试物理零分对不对!”
“啊啊啊!我错了!大爷给一次机会啦!”
若桦把写满景园笔迹的笔记本用漂亮的包装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然后藏在枕头底下,睡觉的时候用手触碰到那薄薄的本子,心里都会冒出一大串的粉色泡泡,连梦都会是浪漫美丽的。每天睡觉前都要把整一天回忆一遍,从早上景园踏进教室那一秒起,若桦的一整天就是景园了。景园因睡眠不足半眯的眼睛和来不及梳理的有点乱的发梢,都会扰乱若桦的思绪。他说的每一句话,包括简单的感叹词,瞬间消失的各种语气都成为若桦猜测他心情变化的依据。
四、喜怒哀乐完完全全和他的喜怒哀乐挂钩,我也许疯了
喜欢你的一切,恨不得每一天早早上课,迟迟下课,这样,看到你的时间就会长一点长一点。
若桦决定为景园做一件事。刘若英的“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成天在她耳边缭绕。做什么事好呢,自己又那么笨,唉。正苦恼的时候,突然看见景园的书夹着一张洁白的纸张,露出写满字的一角。又想起昨晚景园那少见高兴的模样,莫不是又收到信了?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教室里面的人几乎都到操场上了,剩下的几人都埋头看着书,根本没有注意若桦因为紧张而突然泛红的脸。她偷偷地把书拿到抽屉底下,偷偷地抽出那张洁白如雪的信纸,憋着呼吸看下去。
“景园:
展信好。日子平凡枯燥,我思念属于我们的那段岁月。我生日快到了,还有三天哦,你准备好送我礼物没,不准忘记。
莹”
寥寥几句,却让若桦在大热天掉进冰窟里。那瞬间,若桦有股冲动要撕毁这张盛满思念流露女孩情意的洁白。
体育课上,景园破天荒地加入了打羽毛球的行列,往日淡漠的他今日眉眼里噙满笑意。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猛烈,若桦眼睛涩得发痛。
你真的很喜欢她吧,如果我撕了你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理我,连看到我都会觉得烦吧。
我还是怕的。喜欢你,你快乐就好了啊。
那么,让我为你做件让你更快乐的事吧。
五、喜欢你,所以愿意让你得到更多的幸福
“呀呀,你女朋友生日啊?什么?不会挑礼物?哇,你怎么这么笨啊,给女孩子的礼物是不可以随便的!更何况是喜欢的女孩子了!啊?要我帮你?行行行,没问题!”若桦用不大但足以让景园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假装和别人打电话,边说边用余光观察他的神色。
其实,若桦没把握。她内心其实有点希望景园没有反应,这样也许就说明景园根本没有要认真对待人家生日的意思了。当然,这明明就是自欺欺人。
景园一脸期待地看着已经“挂了”电话的若桦,若桦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他那期待的眼神。“傻婆,那个,额,问你点事。”“嗯?”“你觉得,嗯,就是,送什么礼物给女孩子比较好?”说完这句话,景园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那得看送给什么样女孩了。怎么?你送女朋友啊?”若桦一副八卦的样子。
“还不算女朋友啦,喜欢很久了,觉得是时候表白了。”
是时候了,她也很喜欢你呢。我这个时候是该难过你马上就要是别人的了还是开心你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告诉我呢?若桦怔怔地想着,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喂,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啦,这礼物简单啊,送她一本纳兰的《饮水词》,另外用一张白纸把里面的《桃之夭夭》抄下来,夹在书里面一起送给她就行了。你们就在一起了。”
“啊?你怎么知道她喜欢《饮水词》?”景园惊讶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怎么不知道,喜欢你的人都会喜欢纳兰,都会喜欢纳兰的《饮水词》。
“猜的。爱信不信。”
六、看着她走向你,那幅画面多美丽
“傻婆傻婆。”一大早景园早早来到了教室,一看到若桦半眯着眼睛走过来就大声叫着她,表情兴奋。
“干嘛啊?”若桦一看到景园的开心样,心里只觉被倒进了一杯又苦又涩的草药。
“谢谢你啊!我成功了!她答应我了要跟我在一起哦!”
“哦。”若桦勉强笑了笑。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景园发现今天的若桦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活力,像晒蔫了的草,有气无力的。
“没事,有点小感冒而已。”
“你帮我这么大忙,说吧~想我怎么报答你?嘿,不如,我介绍她给你吧?”景园想着想着突然就兴奋起来,仿佛莹见到若桦会很开心似的。男孩子的思维都是这样一根筋的么,若桦都可以想象到两个女生见面的场景。不说莹会怎样,就若桦自己都觉得别扭。
刚想拒绝,景园就说,“不可以抗议!放心啦,莹人很好的。”
那是对你好而已。可是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要为别人担心那么多,我,也很想见见这个女子哪里比我好。这样的想法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窜进若桦的脑海里,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扬起笑脸,说“好啊”。
“莹!这里这里!”景园远远看到莹款步走来,举手轻呼。
远远走来的莹,穿了一件白色无袖雪纺,下身是素色的长裙。长发披肩,面容婉约秀美,见到若桦的一瞬间,笑容瞬间僵硬,但马上就恢复柔美的笑。对若桦微微点头后,坐在景园身边很自然地握住景园的手,然后看着若桦说,“你好,我是景园的女朋友莹。”
若桦从她走进来餐厅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答应见面是极度错误的,此时看着她握住自己喜欢的人的手,那么理直气壮地说,“你好,我是景园的女朋友。”那么若桦该怎么说呢,说是他的同学,还是是帮他追到你的一个某人而已。
然而没等若桦想好,景园已经说了,“若桦是我的好哥们~,就是帮我挑什么礼物给你的那个,特地约出来让你看看。”若桦和莹同时一怔,但莹很快就绽放大大的笑容,若桦怀疑她几乎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莹用不大但足以让若桦听得清的声音对景园说,“怎么约了别人也不跟我说一声?”看到景园抱歉愧疚的模样之后,这才转过脸用淡淡的笑容对若桦说,“景园的哥们,嗯,若桦,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帮我们。”
呵呵,景园的哥们,用得着重复么,怕我听不见么,所以特意提醒我的立场吗,提醒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哥们”,提醒我于他而言连一个女生都不是。
“不谢。举手之劳。我还有事,先走了。”若桦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她的心已经破的千仓百孔了,都是自找的。景园见状急得起身,却被莹拉了回去,“景园,我突然觉得好头痛呢!”“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再抬头,却不知,若桦已经远去。
七、很爱很爱的人,从来都不是别人啊
从小到大,若桦一直认定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信念,做什么事情都是付出百分百的力气,失败了一定要知道理由,只要自己心里不服就绝不放弃。
可是,这一次,她还没努力就败下阵来,还该死的心服口服。
自己怎么比得上别人柔美婉约,笑能令一树的花开。自己怎么能比得上别人心巧聪慧,轻轻巧巧地就抓住爱人的心。自己怎么能比得上她,怎么比得上她在景园心里的地位。
你最多只是个“哥们”。
这一次她当真如乌龟一样以病为借口躲在宿舍不去上课了,知情的人都知趣地不问,免得惹乱她的眼泪。景园几天没看到她,心里像是丢掉什么似的,不断追问若桦的情况,结果没一个人搭理他,大家都只当是他负了若桦,完全没给他好脸色。这些天,莹也老是因为那天约了若桦的事跟他争吵不断,搞得他心烦意乱的很。
“喂,你怎么了?几天都不见人了。”
“喂,傻婆,你不在吵吵闹闹的,真不习惯。”
“喂,傻婆,为什么那些女的对我态度那么恶劣啊?是不是你说我坏话?”
“喂,是不是女人谈恋爱之后都会变得很烦人的啊?我最好的哥们,现身帮帮忙吧。”
“傻婆傻婆,发现你以前的可爱了。快快好起来吧。”
“若桦,我越来越发现和莹不适合了。我以前没有发现原来她这么专制蛮横的。怎么办?”
“若桦傻婆,我竟然、好像想念你了。”
“张若桦,我跟莹分手了。”
“张若桦,我真的想念你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到底去哪里了?”
景园几乎每天都给若桦发短信,但若桦一次都没有回过。若桦是真的病了,住进医院了,手机被妈妈没收,理由是生病不能玩手机,有辐射。
很多天不见景园了,若桦在想,他是不是过得很快乐呢?我不在那么多天,他是不是根本都不关心啊?谈恋爱的人都是这么没良心的么,生病了都不来看一下?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开始等待,虽然明知道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住院了,但还是每天都在期待每天都失望。可是,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就算他会担心我又怎么样,他终究是别人了的,他的喜,他的悲,都是为别人。而我,还可以期待吗?
这一天,阳光懒洋洋地爬上窗台,窗外风景甚好,若桦却无心观赏。早上趁妈妈睡着偷偷把手机偷了过来,躲进厕所里。一开机景园的短信就塞满了她的信箱,她一条一条地看,又是哭又是笑的。
终于,你懂了。
终于,你的心有我了。
终于,你也为我,如此神伤。
若桦这一刻,只想见景园。想要告诉他,她喜欢他很久很久了。想要告诉他,她很想念很想念他。想要告诉他,彼此不要再浪费一点点时光了,趁阳光甚好,一同出游。
趁妈妈尚未睡醒,她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刚想飞奔就被人在后面拉住了,回头一看差点吓得大叫。“身体不舒服还到处乱跑!”景园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哪知若桦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怎么了怎么了,不哭不哭,我是开玩笑的,乖,乖,我错——唔!”景园吓得手足无措,急得话都说不清,殊不知唇瓣的柔软把剩下的慌乱都咽回肚子了。
我爱的人,从来不是别人啊,我的傻瓜若桦。景园低头温柔地笑着。
两人紧紧在长廊抱着。身后阳光盛放,他们在光圈里,温柔如画卷。
这一刻,无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