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倾听者(上)

  曼语,我昨天晚上梦见了你。你趴在我的膝盖上,听我讲故事。

  所以我在寒秋的清晨爬起床在电脑上开始敲出以下的字。

  你总是如此,像一个孩子朝圣神仙般的眼神和好奇心,耐心地听我讲那些,在别人看来乏味的东西。

  孩子?你把我搞糊涂了,我到底是应该把你当作孩子,还是二姐呢?你是我大姐的死党,那时她非要让我管你叫二姐。

  当时我一直在想,她的大脑是哪里出了岔子。后来我才明白,她的一番良苦用心。

  你的确是一个全天下最像样的二姐,漂亮,大方,开朗,亲切。不过你的这一切优良品质在我看来却都好象理所应当的。

  是不是每个人在拥有的时候,都会觉得理所应当呢?

  还记得那次你苦苦逼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那个关于我的,凡是关于我的事情,你总是出奇地好奇和关心。

  好吧,那我现在就讲给你听吧。

  不过,有的事情在你经历的时候,你或许只会静静地去想,然后幻想出一系列画面去改善事件本身带来的不良情绪。

  所以没法动笔写下来,似乎这样会阻碍这种行云流水般的新陈代谢,令人陷入一种更加的苦闷里。

  但当你事后能提笔的时候,你却发现它已经朦胧在了远方。或许正是因为它已经朦胧在了远方,我才有力敲出以下文字的吧。

  感觉总是会淡去的。淡到昨晚当她的男友在我面前对着电话说,“亲爱的,我真想狠狠地咬你一口”,然后那边冒出一句愉快的挑逗语气,

  “来呀来呀,谁怕谁”时,我都没有太大的痛苦了。

  

  你有没有在想,或许这才是我昨晚梦见你的主要原因。

  或许真是吧。

  我现在比以前更加的孤独,连诉说都只能对着电脑了。

  我还能不能再听到你催我讲故事的那些话了呢?

  “哪里来得那么多罗里吧嗦的话?赶紧讲给我听呀!”

  

  好吧。

  那是大一下学期的事了,大一上学期我对她还没有丝毫的关注。那时候虽然生活过得单调了一点儿,倒也并不算太坏。

  当时我们正在闲散地排练一场话剧,她在我旁边。我低下头时,看见了她的那双露在淡紫色凉鞋外面的脚丫。

  她的脚丫子简直可爱极了,又圆又光又滑。我一时就出了神死命地盯着看,象看见了一件奇珍异宝似的。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裸露在外面的小腿上,我抬头看她时,她稍显痛苦的脸上就变换了笑容,“嘿嘿,脚好像抽筋了”。

  她鹅蛋脸上的笑简直有美极了。我的大脑甚至被这个笑给裹住了。竟没有说一句关心的话。只是眼睛看看她的眼睛,再看看她的小腿和脚。

  然后呢?

  然后她带着一副奇怪的表情走开了。可能觉得我莫名其妙吧。

  连我自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的感觉

  当然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话剧里有一段手拉手的表演,我故意站在她的身边,那样我就可以握住她的手。

  反正也是表演,这样做似乎也很合理。

  可她发现旁边站着的是我,应该说是男生,她就调换了位置。“女孩子的手怎么能随便被人拉呢?”

  你相信吗?直到后来,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这应该就是她吸引我的地方。

  或许她伸出手来给我握,或者更干脆一点直接对我投怀送抱。我反倒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你了解我的,对自己拥有的东西都熟视无睹。这也是很多人的通病。

  所以我现在都在怀疑,我对她的那种情感,究竟能不能称得上是爱情?

  故事继续。

  在接下来日子里,我当然会紧紧地贴上去,毕竟多交流才能促使感情升华嘛。

  我把我的书放在她座位的旁边,她总是一个人坐在靠教室最里边一组的第一桌。这让我有好几次被老师发现我在看她,而挨了几个狠狠的眼神。

  嘿嘿,幸好不是耳光。我拿了一本与本节课堂无关的书本,她看见了就随口说,你怎么不带上课的书呢?

  我也就随口答了一句,没带就没带呗,反正我也不是来听他讲课的。

  她惊讶地问,你不是来听课的,那你坐到第一排来干什么?我想这次随口说话是大错特错了。

  她本就是个积极学习的学生,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不满。我转过脸沉默。只能沉默。我想她会不会大概能猜出我坐在她旁边的企图。当然我希望她能猜出。

  

  后来,故事就好像总是走在失败的大结局中,但却又怎么也结局不了。

  我想大概他要是有了一个男朋友的话,我也就彻底没戏了。那样也就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啦。也许这样也算是一种好的结局,相比结局不了的结局来说。

  

  “什么结局不了的结局?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间就跳到了大结局里来?”

  

  那次以后,我们两总是以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姿态坐在一起。

  彼此间的话几乎没有。

  后来我感觉这样继续下去也没多大意思。索性就坐回了原来的第三组倒数第三桌。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期间,我也有好几次返回和她坐在一起过。我还旁听到她不打算在大学期间恋爱,而且还要找他们本省以内的男子结婚过日子。

  我,陕西人,当然没有戏了。可能我还有戏,只不过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她的这两个想法我都顺从。

  接下来我给你讲期间发生的两件有意思的事情:

  一个星期天,下雨,晚点到之前。

  我们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相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好像很怕看见我似的。

  她在看见我的时候就把头低下,从我旁边的空隙准备逃开。

  她没有逃开,而是撞在了我的怀里,我还真有点疼了。

  她马上抬起头来,脸一下子变红了,而且还有一种道歉的表情,马上从她嘴里蹦出“对不起啊”。我觉得她既好笑又惹人怜爱。

  不错,你猜对了。是我故意让她撞上我的。我讨厌别人避我跟避瘟神似的。

  她当时很紧张,紧张得恨不得立刻就在我面前消失。

  从我的怀里出来,她就快速走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哎,大姑娘,以后走路的时候记得要昂首挺胸哦。”我得意地喊道“我的胸刚才好像被石头砸了一样的难受啊。”

  她停下了脚步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扔出一句真诚的“对不起啊。”

  哈哈。还真是个可爱的傻丫头。你说呢?

  可另外一件事情并没有令我感到得意,反而觉得很恼火。

  她好像跟好多男生都能玩得来,可对我总是避而远之。你能想得通为什么吗?我不能接受。我一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那次她和坐在后面的一个男生玩近似于“打情骂俏”的活动。这个男生我很讨厌。

  我看着他们俩玩,她也注意到我在看他们两个,我的眼睛还是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立刻就收敛了。

  我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让她感到拘束?我也不知道。反正在那时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使我不得不那么做。

  她象犯了错误被长辈教训后的一样,从那里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经过我的座位时,踩到了我刚落到地上的书。

  嗯,是我故意扔下去让她踩的。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我斥责道。连同自己心里的那股火。

  她愣在了那里。

  我感觉对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有些过了,尤其是她。

  “对不起啊。”我说。

  她看了看我,然后把书捡起来放在我桌上。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在我面前这么从容,这种从容反让我觉得害怕。

  我象是快要失去什么似的,应该说早已失去了什么。

  我赶紧跟着她坐在了第一桌。她并不欢迎我,甚至感觉我是一个不速之客。

  她请求一个女孩子坐在我们中间,像在请求我离她远一点一样。就这样那个女孩子将我们两个隔开了。

  我想我也该识趣些了。何必呢我?自讨没趣的家伙!

  一节课后,我就离开了教室----那里是地狱。

  自此以后,我和她再没有说过任何话了。见了面也是陌生人。

  我活得够失败吧?曼语。

  

  “不,你还有二姐我呀!接着往下讲啊。最后她怎么有的男朋友?你不是说她在大学期间不谈恋爱的吗?”

  

  大学期间不谈恋爱?女孩子有时候说话根本就是不靠谱的。这一点我看得很开。

  最后,其实也不是很后,应该就在以上故事期间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也可以称得上是地下恋情吧。

  离开教室以后,我碰见了翘课的阿坤。他刚从图书馆出来,见了我就打了个招呼。

  我顺便就问了他一个放在我心里很久的问题。

  “听说你们寝室有一个人在跟我追同一个女生?他进展得怎么样了?”

  他当然知道我说的这个女生是谁,男生里面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我一向是一个高调做事的人。

  “夏…”

  “咱两是兄弟,有话就直说。”

  “那夏,我就直说了?”

  “嗯。”

  “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他们已经这个了。”他说着就用两个大拇指比划着,你明白他的意思吧。

  “他们虽然没跟别人说,但我们寝室里的人都知道了,所以…”

  他似乎不忍心说下去了。阿坤是一个性格直爽而又真诚的汉子。此刻眼神里不免露出同情。

  这句话的确够打击的。

  我一个人在走,还在想这或许是假的,也许阿坤是为了他们寝室的那个朋友,才故意在我面前夸大其词。

  

  “你真傻?”

  

  我傻吗?敲醒我这个傻子的,是一通我无意间听到的亲昵的电话对白。

  他跟她。寝室外的过道里。晚上十一点半左右。

  人物,地点,时间。我说得这么正统是在抓小偷吗?他们不是小偷。我什么也不是。

  

  那一夜,我失眠了。

  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失眠。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坐会儿再睡,还是睡不着。我就拿了烟和打火机上了楼顶,抽了几根烟就又下来睡,还是睡不着。

  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当时是初夏,大二的下学期。我想天大概在六点多钟的时候就会亮吧。

  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栋楼。我简直快要在这里憋死了。

  于是我又上了顶楼,有点冷。可我还是在等。当时的时间感觉好漫长。一盒中南海差不多快被我抽完了的时候,天亮了,我就下来在楼下踱着步,

  等待管钥匙的大爷赶紧醒来开门。好久,他才出来。大门附近的那一区域早就弥漫了一股烟味。

  大爷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打开门,我就象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我感觉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我要去跟她说一些话,说完这些话,会不会扭转乾坤?

  我坐在她去教室的必经之路的健身器材上,眼睛盯着她会出来的方向。

  我只看到了几个校卫队的学生穿着军服来来去去。很少再看见其他学生。

  我开始抽烟盒里还剩的两三根烟。

  当时的感觉你能体会吗?我整个人都象是空了。清晨微凉的空气直袭进我心里。

  我感到饿了。就去了明月餐厅买了一个鸡蛋饼。多了吃不下去。

  出了餐厅,我看见了早起的室友徐思林,他要去赣州看他女朋友。

  后来我又去了她可能去的教室等。可始终也没有看见她。

  我在教室睡着了。那天是星期六。我没有她的电话。

  后来,我回到了寝室,插着耳机听着歌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象经过了几千年一样。我把这些苦闷全部扔洒在了几千年里千山万水的梦境里。

  我当时真的需要有一个人来陪,思来想去,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

  我将自己的苦闷诉说给大姐听,其实目的是想让你知道。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告诉你,因为她一直都希望我们两个交好。

  

  “哦…原来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后来呢?”

  

  后来,我在地摊上买了本尼采,开始研究哲学。听激昂的军歌。决口不说关于恋爱的事,决心不再谈情说爱。

  再后来,你就来到了我这里。接下来故事就是关于你和我的了。

  我只讲些隐藏在你我故事背后的故事。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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