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水的母亲一阵悲痛闭上眼睛倒在马志芳的怀里,王福印和郭胜敏、王秀霞吓的出了冷汗,哭着喊妈妈。在呼唤声中,白文水的母亲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看福印说:“福印啊,你快去找春香回来,不要再去古青县找文水,王秀霞她们就是古青县里来的”王福印接着说:“大妈我们是一起来的!“又看看姑娘说:“你们都是古青县的姑娘,我和姑娘们讲清楚,你们不要在缠着我的儿子。我家的日子让你们给搅了,儿子不知去向,你们走吧!越远越好。”话音落下姑娘的心向插进了万把钢刀,泪如泉涌。王福印央求着白文水的母亲说;“大妈,不要撵走她们啊?一起把事情搞清楚,在走也不迟。你们千万不要走啊?我去追回王春香”说完王福印跑到火车站,火车已在检票,王福印没有买票就上了车,一节一节的车厢搜寻,找遍了火车车厢没见到王春香,愣着神心里想,王春香没有坐火车,她在那里?王福印马上在云路站下了车。雇了一辆自行车夫把自己驮回到蓟州火车站,王春香她到哪里去了?环顾火车站的周围,看见王春香在蓟运河的岸边的柳树下,王福印着急的喊:“春香,你叫我找得好苦啊?”王春香眼含泪水看见了白文水的老同学王福印,不是亲人,胜过亲人抱住王福印痛哭不止。在哭声中讲述了白文水失踪的经过,还说:“我去家里拿路费,火车就开了,我的哥哥文水啊?你摘掉我的心,摘不掉我爱你的情,到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你,找不到你,我在阎王殿等你,你就是在天涯我也把你找回来,发疯的向苍天呼唤。”王福印心里酸酸含泪的说:“春香,你不用去了,古青县的王秀霞来了还有三个姑娘,是来庆贺白文水和你的婚礼的,王秀霞知道你的婚礼日期,一定是白文水告诉她的,回去我们要问清楚,会有一些头绪,哭有啥用。”在王福印的劝说下王秀霞和王福印回到了家。
白文水的母亲,解放前结婚,在冀北山区,在战争年月里,国民党来了,就钻进高粱地,在青纱帐里蚊叮虫咬,过着兵荒马乱的生活,不幸得了风寒病,年轻时就失去了丈夫,母子相依为命,过着孤独艰难的苦日子,在生产队里。劳动日值三毛钱,那里供应的起白文水上学,幸亏毛主席免费让儿子上学,还有助学金,自己省吃俭用,纺棉花做加工供儿子上学,一生的血汗寄托着自己的生存和希望。儿子初中毕业,白文水坚决不升学,要陪在母亲身边,回乡务农。辛勤的劳动换来了母亲的高兴,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有了安慰,白文水加入了青年团,还被选了团支部书记,为了培养白文水,公社书记和白文水的母亲商量,让白文水参加了四清运动,在社会上受到锻练。为儿子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盼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娶妻生子,给儿子订了亲事,选了日期,给儿子办好婚事,哪知道喜事没办成,儿子不知哪里去了,眼前这些姑娘让白文水的母亲又气又心痛。气的是儿子不争气,招来这些花心的姑娘,让家里不安。心疼的是这些姑娘都流泪不止,善心的孩子,多好的姑娘,又怕姑娘哭坏了身子,她家也有父母,多担心啊。白文水的母亲擦了一把泪说:“白文水有了对象,王秀霞你也认识,就是王春香,你们就回去吧?找一个自己乘心如意的,回去吧!省得家里人惦记,郭胜敏直接了当的说:“我们喜欢白文水,我们爱白文水,我没有和白文水恋爱,我们是朋友而已,您既然喜欢王春香,已经登了记,我们是来祝贺的。白文水不在家,我们这样走了不放心啊?白文水为我们生产队办了那么多好事,我们和你一起找文水不行吗?妈妈,我是您的闺女啊?”就把白文水认自己的母亲做干娘的事说了。找到了文水,那时在走也不迟啊?”说话间,王福印和王春香进了门,王春香一眼就看到了王秀霞:“秀霞。”相互拉招手不说话,只见泪水流。王福印劝着说:“大家不要哭了,要想个办法去找白文水,看了看王秀霞说:”秀霞,你们咋知道白文水结婚呢?”王秀霞说:“白文水与马志方去过信,我们才知道,我们才来的”王福印说那好啊?看看是从那里发的信?马志芳掏出白文水给自己的信。递给了王福印,王福印看了思索了一下说:“是在宽江发的信,白文水还在宽江,我们分头去找。”白文水的母亲说:“天黑了,不要去了,明天再去吧!文水啊!你让妈妈这夜咋过啊啊?”又哭起来,王春香的母亲在旁边再三的劝说,才止住了哭声。让王春香陪伴白文水的母亲,王福印领着王秀霞,郭胜敏,马志芳来到王福印的学校住下来,王福印一夜没睡,在村里借了自行车,因为宽江太远有七十华里,王福印和春香等四人刚过十二点就出发了,夜静更深,天气干巴巴的冷,嗖嗖的北风,削鼻子削脸的,在朦胧的月光下,在满是冰雪的道路上,艰难地走着,不时的跌倒,再爬起来继续走,经过一夜的风吹寒袭,不知跌了多少跟头,天还没亮就到了宽江工程指挥部,王福印敲了几下门,门就开了,还是那个扬善,王春香看见是杨善,忙迎上去说:“杨大叔我们来了。”杨善把大家让进屋里,天还没亮,在屋里王福印就把白文水在宽江发信的情况告诉了杨善。扬善听了,皱起了头说:”是那样!我们先做饭,大家吃点,暖暖身子我们再找。
腊月的雪,三九的冰,像钢铁一样硬。天寒地冻的到处是冰雪,太阳发出的光都是冷的,哪里去寻啊,王福印和张善马志芳等几个人在工地的周围转了几圈,没发现白文水的一点痕迹,王福印来到水泵安装基坑房,想看看里边,脚下一滑,滑下了深深的基坑里,杨善找来绳索,大家把王福印拉出来,幸亏厚厚的积雪,没有被摔伤,有惊无险大家松了一口气,王福印却划破了手指,伤不大,但流出血,王春香忙在自己的内衣扯了布条为王福印包扎起来。王福印感到温暖笑着说:“划一个口子不碍事,大家放心。”一起踏着冰雪来到二炮训练基地,,一辆辆巨型坦克在雪地奔跑,浓烟滚滚好一道风景线。王福印那里有心看,机器声震碎了自己的心,急忙来到接待处,向接待处的人员问:“您好?您看见有一个小伙子在前几天来过这里没有,接待的人很客气地说:“我们夜里才来营地,以前的队伍已回总部去了,这雪地冰天,我们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离开了部队又来到三里以外的焦庄去询问,得到的是“不知道。”大家含着思念的心。又来到宽江公社办公室,找公安员帮助,办公室的人说:“都开批斗去了,没有时间啊?就我自己在家”大家面对着求人无门的情况。只得回到工程指挥部,杨善为了抄近路,来到排水渠的小木桥,过了小桥就是工程指挥部,桥面冰雪覆盖,又没有栏杆,杨善说:“我们还是绕道吧,这里很危险。”马志芳在北风中看见桥面上有一条旧衣片在风中摆动,是半身衣裳片,好熟悉的衣服片子,想起是白文水的衣服,他为白文水缝过上衣口袋,是用自己的上衣的余料做的,红红的桃花,在风中摆动,马志芳的心热了,像烧开的水,又翻腾又烧心。他到跟前看个究竟,急向小桥走去,还没有走到桥上,张善就喊:“姑娘那里危险”说话间马志芳被滑倒渠岸边,渠坡满是冰雪覆盖,又光又滑站不住脚,一轱辘滑倒渠底,排水渠是排机坑里的水用的,水满了就抽出去,常流水没有结成冰,水流潺潺,马志芳掉进排水渠,冰冷的水淹没了马志芳,急坏了王福印和杨善,王福印用力折了一棵小树,大家把马志芳拉上来。“那是白文水的衣服,那是白文水的衣服!”马志芳眼直直的指着那件衣片说。张善着急地说:“快去办公室,那里有工作服”王春香背着马志芳向指挥部跑去,没跑几步摔到地上,王福印马上背起来一口气就来到指挥部。在指挥部的办公室内一阵的忙乱,马志芳换上了工作服,披上杨善的大衣,才安定下来,王春霞在炉火上给大家烤衣裳。王福印和杨善换了衣服,又来到了小桥边,小心的摘下衣裳片,在渠边又找到白文水的行李,王福印和张善心里沉重了,白文水了落水了,还能活吗,这冬天进了冰房无处去寻,准死无疑,细心的观察,发现了桥下冰块还有血迹,肯定白文水是掉在桥下,在桥的周围看了几遍,没发现白文水的踪迹,来到抽水泵房张善问:“李师傅你抽水的时候,看见又没有人的尸体,李师傅笑道,“你不要吓唬人,这腊月天,冷死个人,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有人尸啊?”张善没有再问,出了水泵房。北风呼呼的吹,雪花在风中迅跑,水泵停下了,渠里又结了厚厚的冰。一公里的排水渠,扬善和王福印在寻找了几遍,都无踪迹。天黑下来,王福印和张善迈沉重的步子,拿着衣片,背着行李来到指挥部。
月光蒙上了黑沙,星星钻进乌云。天黑的对面不见五指,在北风中,天又飘起鹅毛大雪。
鹅毛大雪压村庄。世界一片白茫茫。
不知亲人哪里去,泪水滴滴出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