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一年,我流浪,流浪到这个叫“鹿儿”的老镇,做个杂役在当地一家平常的酒楼,酒楼名叫“福来楼”,挺大众化的一个名字,却也正好适合我,因为我天生也是一个大众化的人,在这儿混迹,兴许可以寄托这一生。
酒楼在当地不算大,因为在这座千年老镇上有比他宏伟的“天香阁”,有比他华贵的“大豪都”,而东南角上更有史上最古老曾经最为煊赫的帝王之都——兰城,当然那只是一个传说中才会被提到的王朝罢了,后来消隐在一场未知的灾难中,所以关于它的故事只是被好事的说客所英美地传颂,所以我只是一家最普通的酒家的最普通的一名卑微的杂役,我所做的只是日日为那些耍大厨的厨子师傅劈材烧火,火太大煮烂了菜,我就受罚,火太小,菜肴逾时不至,客人发怒,我则需要前去当面赔礼道歉,千万声的对不起,然后再罚我今晚没饭吃,我的日子仅是如此,平常而卑微,然而也不起波澜。
每当一个人时,站在院子里,站在三面围墙中,仰望高高的星空,每一夜灿烂的星斗都会令我快乐的睡不着觉,像满空的眼睛与我对视,我可以看清每一幅美丽的星座,像大熊,像长蛇,像鸿雁,像——而那一幅星辰的图案,如一位女子婀娜的身姿,静默地伫立在浩瀚无垠的宇宙,最动我的心,他深深地眺望着,似乎人世间有他放不开的人,似乎有他忘不了的身影,他在脉脉地等待,痴心地俯瞰,他要找到那个他要寄托的人!
我看得醉了,我就常常以为我就是天上的星辰,只是因为一场幻梦我落入了人间,否则我怎么可以听出每一颗星星的话语呢?有时被人碰见了,说我傻,我只是笑,我不认为他们是错的,因为我的确很傻,不会像他们那样能说会道,只会默默地望着默默的星空。但是,傻孩子自有天空的护佑,所以我看得见每一幅星辰的图案,所以我真的或是梦里听见他的喃喃地话语,教我回去!
我最喜欢做的事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众人都睡了,我则偷偷爬起来去往那高不可逾的院子,我常常听不懂别人骂我的深意,当然也不懂身边人所谓种种江湖的事,那些大英雄都离我太遥远,那些大豪杰我也不认识,既然与我无关,我也不愿去苦苦地思索他们奇奇怪怪的事情。
生命的日子活的是那么迅速,以至于我不相信什么是活的,什么是死了,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或许就是要流浪一生,或许我是在等人,或许是人在等我,我只是个流浪的孤儿,谁会要等一个没用的孤儿呢?孤儿最浪漫的,就是一个人将天空仰望!
直到有一天——
二
我如往常一样地起床,起床然后去往厨房,开始清晨最初的工作,最初的清晨总是如此地安静。
正当我走在酒楼那条踩上去“咚咚”响的老木廊时,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了声,我听得仔细,他是叫:“哥”,我起得早,很奇怪,竟然有人比我起得还早而且还叫我哥,回头去看是谁人,更奇怪的是,在我背后竟然空无一人,只有高高的墙壁,高高的墙壁上有因衰老而脱落的青色的皱纹。正当我怔怔地望着奇怪时,那声音又响起了,这回我听清了,是叫“小哥”,我顺着声音眼睛往上瞄,一个蓬发糟糟的头在高墙的一个三角边上露了出来,我看见的是一张幼稚如我的少年的脸蛋,那张脸袋以一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睛看我,似乎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我疑惑地问:“你找我吗?”
“恩”他极开心地点了点头,仿佛好久没有人和他聊天了紧紧地盯了我几眼,好一会儿那双眼睛才从我身上移开,贼似地四处打量了番,似乎在确定是否有人看见了他,真的是因为很早所以这会儿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人存在,所以他就又看着我说道:“我想来。”这一句后他就一直盯着我,似乎要征得我的同意,但是我并不是老板啊。
于是我讶异地说道:“啊?——”
他却忽然开朗而又清澈地笑开了,笑声如山泉的叮咚,仿佛我已经答应了,然后他就可以来正式当工了。
我想得到理由,因为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也许很多,因为好几回我出店门去,总有一群破衣褴褛的人围着我转,似乎我可以给他们所有人一个温饱,如此的话,我真的很幸运,至少还有工作,可以有吃的,不必流落街头,真是天大的幸运!
生逢乱世,谁又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当我从思绪中回过来时,发现那双眼睛竟然早已经不在了,那墙依旧是墙,那儿没人,没有人趴在高高的墙头朝我欢乐地笑。我稍顿了顿,又望了望,默默地走开了。我的心里却在深深地怀疑方才我是否真的是见到了这么一位少年呢?一位因为生逢乱世而不得已四处流浪的少年。我怀疑我是否是在做梦呢,因为我的梦里也似乎常常有一位少年来找我,可是他却是来找我低低地哭,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真的不知道了我。
中午未到时,老板娘吩咐我出去,往王大伯家去推车柴火,最近生意好,不知为何总是忙不过来,人多了许多,一群群地往我们这儿拥了过来。鹿儿虽说不是小城,可是再大的城市也不能容纳这个世界上不断增加的人啊!
经过大堂时,才听说了关于不远处兰城古国的异事,据传上月圆之时有两团神秘的光球自兰城出现,徘徊了人间许久,最后落到了鹿儿一带的田野之中,可能是两块旷世奇玉,价值连城,得者立马富可敌国,腰缠亿贯,所以一群群绿林好汉兼之贪财好宝之徒纷纷汇聚这儿,才惹得老板娘日日笑得花枝招展,夜夜搞得春光乍泄!
在大堂的人群中,我听见了奇闻,听见了奇闻我却又看见了他,但是似乎是他先看见了我,因为我是因为一束目光而不经意地抬头看的,这又是很奇怪的事,如我的胆怯,常日里别人越是盯我,我越是把头沉地低,简直要埋进地里去了,我永远就像那犯了错的孩子,不敢触碰他们大人的目光。
这一次,却是谁的目光如此地莫名其妙惹得我不禁抬头,寻寻觅觅。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似乎是在告诉我:“他啊~他啊~。”
他是谁?
“老板,你就收下我吧!我不要你银子,只要你给我个可吃可住的地就行了!”他在向老板告着,分明是低着头,站在那儿一动未动,可我似乎是看见了他的眼睛,依旧的清澈与明亮,如似当初少年的精彩,眼中有星辰般曜熠却不可捉摸的光芒,折伤多少庸俗的客,与那一身破烂的衣裤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还在说着,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走过去,傻傻地站在老板的身前,说:“老板,我知道他,收下他吧。厨房里正好少个帮手。”
老板惊异地望了我眼,大概是因为我很少主动去和老板说话吧,老板略微顿了顿,说道:“小城既然说你好,那就收下你吧,可是不要银子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将来反悔也不会给的。”
我走开了,说了句“谢谢老板”,走开时又向他望了眼,彷佛是千年的深邃,千年的幽暗底折射出一缕冥冥的光芒,我们的目光仿佛是在错开的空间里重新无声地相遇,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凝对着同样人的心——
我想,我一直都很乖,很听人话,老板对我其实也还好,我应该不会犯错吧,惹他生了气,所以我向他推荐了个伙计也不应犯下不可饶恕的错。
正当中午时,我就回来了,还拖了一车高高的柴火。
我把车子停在厨房的后院,静静地走进厨房去找人帮忙卸柴火,一步路,再一步路,简简单单的两步路我就看见了他小小的身影,瘦小的身影底一双无鞋的带着伤口的小脚,蓬乱的脏发依旧如前,一双小小的手在厨灶前肆无忌惮地挥动着,隐隐地我似乎听到他欢欣的笑声,和着折断柴火的声响全都传进我静静的耳朵。
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我说道:“帮我把柴火卸一下。”然后又指了指我晒在墙脚的一双布做的鞋,又指指他无鞋的小脚。
手拍在他的肩头,他不痛,我也不痛,可是当我的小手拍在他瘦骨的肩头时,像是拍在软软的棉花上,所有的棉花有飞扬起来的冲动,混合着淡淡的自然的花香,传进我的鼻孔,心,一个惊颤,一块长着肉的地方似乎被谁割了一刀,深深地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回过头来时,见着是我,笑的更欢畅了,听说我的话,他就安安静静地望了我眼,安静且深邃的似乎却真是永不见光的狱底。他爽朗地答应了,看着他走去穿鞋的身影,我竟也微微地笑了。
自从离家以后,我就好久好久未曾笑了。
他坐在墙脚那块我终年用来站着看星空的石头上,低下头用他小小的手擦了擦他脏脏的小脚,然后使劲地揉了揉,直到揉得通红便抬头向我远远地欢笑,语着:“好脏哦——”然后又是一阵哄笑,我嘴角也微微地一抿,顺手一枝柴火伸进了焰火微弱的灶洞中,捣了捣被他将堆息的火丛。他弯下小小的腰,取起我的鞋子道:“还湿的哩。”似乎是自言自语,似乎是告诉我,我也懒得理他,照顾着灶火,心底那块掉下肉的地方此刻竟然是不疼了,像是被谁播下了几颗种子那样,填埋了伤口,等待着春天的来临,我微微地笑。
东子哥进来说:“小城啊,今天老板给你找了个帮手,你可得加油了,现在外面等的客人渐渐多了啊,否则,嘿嘿,你就又要挨骂了。”
“不会的,有我在,一定完成任务。”他听了,一边穿着鞋子一边大声地嚷道。
我也应了声,顺手又把另外几个灶洞的火给控制好了,一边还做着草捆子,叫道:“喂,你去把柴火卸了吧,很快用。”
东子哥笑着说:“小城啊,看来我们不欺负你,你又要被别人欺负了,哈哈哈哈——”说着就跑出去照顾外面了。
他也跑出去了,还大声说:“我不叫喂,我叫兰儿!”
于是,我似乎记得了这个名字。
故事,也因为这个名字,又一次地开始——
三
那个初睡一起的深夜,老板娘给我两安排了一起,睡的时候,他伸出了他紧紧握住的小手,
满脸幼稚地笑,问道:“你猜我的手里有什么宝贝?”
我看着他纯真的脸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必防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他不是母亲说的那种专门拐卖孩子的坏人,我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于是我就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整个身子突然就都靠了过来,他的胸前那道明显的疤痕就呆住了我的小眼睛,他的身体是似乎发散着清淡的香味,就如他的名字,就是兰花草的若有似无的清香,真令人疑问他是否是贵人家的子弟,因为家道中落,所以流落这儿,否则一个流浪的孩子,身上哪会有花的香呢?因为我困了,我嗅觉疲劳了,我想。
当他放开手的时候,我的脖子里就被系着一条红绳了,在红绳下静静地挂着枚小小的桃核制成的小篮子,深红的颜色布满了桃篮的沟沟壑壑,因为制作者手工的问题,所以桃篮的雕刻手艺并不是能够拿的出手,粗糙地甚至都扎身体!只是那颜色里似乎有着古朴的气质,这类的桃核并不是如今常见的了,也怕伤他感情,所以我接受了。
他看着我戴上桃篮的样子,开心地就像是我从前流浪时遇到善人家分发包子的模样!
我说:“他们都说我晚上做噩梦,你怕吗?”
他微笑着,甜甜地看着我,说:“戴着桃篮子还是那么好看,可不许还我啊!兰儿会生气的。”
那个深夜,他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身体,像是搂着枕头一样,死死地不肯放开,我半夜醒来时手臂都麻木了,不能动弹,看着他熟睡的脸,苍白而瘦弱,均匀的呼吸声,显示出今夜他睡得香甜,我凝视着他的小脸袋,就在欲睡不睡中差点以为那就是我的脸袋了,梦里梦外这一生都不甚清楚!
那一夜,我也是意外地睡得安宁,没有噩梦侵扰。
那个夜,我梦见了他,那个常常来光顾我梦境的女子,这回他的脸靥意外地清晰,不再是如烟如雾,迷迷糊糊,我偶然盯住了,再难忘记,那双眼睛竟然是如星辰一样的明亮的!他的眼睛足以明亮整个夜宵,两个眸子闪闪若珠玉。可是他却不是朝我笑的,他的美丽是带了多少忧伤的美丽,那双眸子时不时就将滴下泪来,对着我,就像是对着前世的怨侣,万端的愁苦!
以后的夜晚我就成了他的枕头,而他成了我睡醒时看着的梦画——
常常的,他成了我梦境里除了恶魔外的仙人,时时来见我,我成了他睡着时无聊的凝望,时时痴笑,时时低眉。
四
福来楼其实也不算小,至少比于一些街头小贩所临时搭建的屋蓬大气的多,有我和东子哥以及另外五个少年-两个老厨师-一个老板-一个老板娘-,老板的儿子比我年长几岁,也和我们一样为他的父母做事着,平日嬉闹也无少爷的架子,我也乐意,我以为这兴许就是我喜欢这儿的原因吧,自然而平淡,近乎与世无争的隐士高人,比于农野人家也丝毫不失其人之朴素,我最爱了。
兰儿来以后,因为就数他与我年岁相仿,据他说应比我略年长个一年半载,然而也近乎同龄了,空闲时所以我两也走得近,吃喝睡玩具在一块了,人家男女之间是日久生情而我们也因为日子久了,不知觉得好的亲密无缝。
有一年恰逢佳节,老板据说是外出收债去了,老板娘因一个人数钱数到了次日清晨,加之又饮尽了一壶为老板温好的小酒,这会儿手也乏了,眼睛也困了,可是在酒的作用下他的笑容愈发的娇媚,一只手紧紧抱着一袋今晚得到的金银,如痴似醉地摇晃着他引以自傲的水蛇腰,舞蹈般走向上楼的木梯口,时不时还哼上首歌曲,仿佛他现在就躺在床上即将享受到鱼水之欢了,不时地向着我们几个小伙计抛着媚眼。
东子哥见状,向着我们使了个眼色,忙笑眯眯地迎上前去,一手扶住老板娘柔嫩的腰肢,一手搭着他的肩头,说道:“老板娘,小心了,这里是楼梯。”
老板娘娇滴滴地呻吟了会,一手摸着他的脸袋,说道:“还是东子最懂事,好,老板娘我今个儿高兴,每人赏你们金子银子!”话未完,他的一只玉手已经从那个如他命根子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把金银,握在掌心时,老板娘不知是太醉的缘故还是太累竟然身子一摇,手掌往上一送,登时只听见满地是金银落地开花的声响,而东子哥恰好将老板娘紧紧地拥入怀里,超者我们一个得意的笑——
等到我们众人哄抢地上的金银完毕后,他两早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只余楼上某个房间里声声不息的喘气声混着楼外鞭炮等炸响一道涌入耳来,我回过头时正好迎着兰儿的眼睛,他永远会笑的,朝着我无声无息的不像笑的笑,我眼睛一迷,就睡了过去,可是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谁跑过来接住了我的身子,因为我倒在地上时地上竟然是软软的,如谁的怀抱。我当时就想那应该不是兰儿吧,他的身子比我都还弱,哪有力量去接住比他重量级的我呢?
原来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一开始就没有看清楚他是谁。
兰儿虽身子瘦弱,平日空闲时我们众人一道嬉闹,他却是最不服输的,他叫道他永远是王,他不输,纵然有回他和少爷比摔跤,少爷虽然人不错,可或多或少有些心高气傲,平日玩闹大家也总让他个几分,可兰儿不肯,他认死理儿,就是不肯输,二人直斗得鼻青脸肿,谁也不肯罢休,连我们都急了,我劝兰儿,东子哥劝少爷,费了好大劲也没成功,最后报告了老板娘才被罢了场,为这事兰儿没少遭老板娘的横眉冷目,惩罚自然是不免了,可是到后来兰儿也未曾认错。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应该后退,他却总不肯退,宁愿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他也不肯转换他前行的方向,以至于常常我见了,我觉得不忍,我告诉他可以退一步的,他握紧他小小的拳头,用一种坚毅的目光盯着我,像是忽然年长了数十岁,用石头一样沉重的语气告诉我:“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话说完,他转过身,离我而去,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愈来愈远,没入黑暗的深处,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是否我们曾经见过,否则何以他的背影如此的熟悉,我甚至有想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可是兰儿的身体也是最不好的,这我知道,他的胸口那道长长的疤痕,我问他,他总是背着我似笑非笑地回答说那是他父亲的杰作,我自然是不信,谁家的父亲会是如此地狠心,纵然不是亲生的,好歹也是儿子。
我知道,兰儿的心口痛,极端地相似与我的噩梦,深更半夜里,翻转几个身,他那双小手常常不自觉地会捧着他的心口,梦呓中喃喃地说着:“哥,我痛,痛——”
醒来时,我就问他是不是我夜夜惊醒的噩梦吓着了他,他笑着说是,我问他要不要我赔钱呢,他说钱就不必了,只要把我赔他就好了,然后满脸的坏笑,我打架不是任何人的对手,况且我也不会打架,笑他几个,掉转身就离开,离开时我常常会想他是谁呢,我怎么一直看不明白。
我以为是年级相仿吧,兰儿和我们众人里谁都打过了,就除我,他从来不曾恨恨地骂过,只有在玩闹时他总爱当我大哥,而这时他才会和我别扭上几句,却从未真正地愤怒。东子哥他们再挑拨,他也不曾与我闹过矛盾,相反有时别人欺负他他也会忍忍,而欺负我他从来不曾罢休。问他为什么吧,在夜深人静时,就我和他时,他也爱高高地仰望星空,在那片高高地星空里似乎有他所执迷的事物,执迷不悟,他还是如此的执迷,回答我的永远是沉默,深深的沉默似乎早不是白日的他,那与我何曾相似的沉默啊,总令我隐隐的心痛。
星霜几变——
“命运的星辰终将交汇,
你我的光芒还如当初的明亮,
穿越人世的沧桑,
不变是你一如既往坎坷的深情。
那些错轨的乾坤在你的掌中竟然还是如此的辉煌,
天空的十字架注定将我千年的封印,
而我当初埋葬的地方,
是你的鲜血浸染的汪洋。
历史还会重演,
当初错的,执著的英雄还是无悔的错。
——《魂断红尘》其中诅咒”
人间流年似水,埋葬在鹿儿油菜花十里的花海里,那样孩子的岁月,欢声多少——
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