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志芳的父母知道二柱回家养伤，走路一瘸一拐的，需要人手照看，我看把志芳嫁过去，要不我心里过意不去，老两口商量着。志芳从地里回来，放下锄头，志芳的母亲拉住女儿的手进屋里和志芳说：“志芳，二柱回来了，在海河工地摔伤了腿，在家养伤，二柱的父母也和我一样，盼媳妇、盼孙子，我看就让李二婶和二柱他爹商量，找个日子嫁过去，把菊子也拉回来，双喜临门，完成了两家的大事。”志芳说：“您别提这事，提这事我就烦，我真的想死。我二十多大姑娘自己不能作主。我呀，非退了亲不可。”志芳的母亲没有和志芳着急慢条斯理说：“退亲可不行，定情又退亲还不让庄亲的唾沫星子淹死。我不能在喜鹊台丢人。你呀，没有主心骨，反反复复的拿不定主意，我看啊，找李二婶定个日子风风光光的到二柱家就随了我的心。”志芳没有和母亲答话，气的回到自己的屋里。有人说二柱的腿闹不好是残废人，真的一瘸一拐，姑娘谁能嫁给二柱，退了婚事，我真的对不起他，是为了我和红卫的事，二柱才去海河，如今落此下场，我不忍心啊。金凤和红卫相处得很好，为喜鹊台做了那么多好事，他们相爱也是一件好事。二柱的妹妹菊子和哥哥相爱了，亲亲热热的，我何去何从，她在屋里折腾着。刘志芳和李二柱订婚以后，志芳心里忘不了的人是红卫，就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放映，心里像一团乱麻，无头无尾，缠住她的心。也理不出一个头绪，爱一个人难啊。志芳这一个年轻人心在翻滚，向大海一样翻滚。
大河东流去，事事由天成，志芳想红卫和金凤也是美满的，我嫁给二柱也是天理的补偿，菊子嫁到我家父母也安心，志芳狠狠心，决定去看二柱。
李二柱回家养伤，一天也没有休息过，六子和二柱给砖厂打扣坯模具，多打几套做备用，早起就干，晚九点六子送二柱师傅回家，中午二柱的母亲送饭。二柱的苦干精神，感动的着社员，高队长要给二柱双倍的工分，二柱坚决不要。
刘志芳在家里决定嫁给二柱，志芳的母亲告诉李二婶去二柱家商量定结婚的日子。志芳来到二柱的干活的生产队大院。他看见六子和二柱正忙，志芳站在跟前。六子一抬头看见志芳忙说：“志芳姐，什么时候喝喜酒啊，”志芳严肃的说：“六子，小小的年纪喝什么喜酒，有酒也不给你六子喝。六子出去，我有事和二柱说。”六子只得边走边说：“好久未见面，天天都想念，要说知心话，六子快滚蛋。”弩着嘴离开了工棚。
志芳走进二柱跟前说：“二柱你爱我吗？我爱你！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你。”这吐如其来的话，震动二柱的心，二柱傻了，不知咋回答，志芳接着说：“找个好日子，把我接回去，我要照顾你，我真的嫁给你。”大大的眼睛看着二柱，泪水夺眶而出，她第一次抱住了二拄。那么紧，她的心跳、她的芳香、传进了二拄的心灵。二柱万没有想到志芳为啥说这些活，这样的吻他。他为难了，花朵爱他，淑英爱他，今天志芳爱他。脑子爆炸了，我这是为啥？三个女人爱他，眼睛冒起了金花。他不知不觉的扔下锤子，软软坐在地上，可吓坏了志芳赶紧扶起二拄说：“二柱你？”二柱打断她的话说：“那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再伤害你啊，志芳啊，我有罪，我不知爱淑英，咋又爱花朵，现在我的心都碎了，半斤八两一样沉，志芳你帮我选择谁？志芳啊我不会娶你的。”二拄的泪流在志芳的身上。爱绵绵，情缘缘，相亲相恋分手难。天蒙蒙，雨涟涟，泪水流尽盼团圆。呆了好一阵子，二拄说：“回家以后我应该去看你和你说清楚，由于队里忙，没有时间告诉你，我已经有了朋友，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在工地腿受伤以后，她一直照顾着我，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们约定，年底结婚。我二柱不会拆散你和红卫的。”志芳说：“二柱别编了我真的想通了，我一定和你结婚，我爱你。”二柱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二柱那里受的了？一个二柱三个人爱，我真的是爱情的骗子，我真的不是人，二柱有罪，二柱坚定的说：“志芳我一定和你退亲，我的妹妹一定嫁给大水，你不能离开红卫。”二柱喊来六子让六子说说我和花朵的事，是真还是假，是编的还是实的。”六子眨眨眼说：“海河工地的赵花朵爱我师父是真的，可志芳姐比花朵强百倍，志芳姐有文化又漂亮，何必舍近求远呢？家花更比野花香！知心知底你不爱，远处花朵你别摘。师傅啊，还是近的好。”六子得意的唱着。一席话气的二柱抓住六子的头发使劲的往墙上磕，嘴里说：“我让你满嘴跑火车，说话没边。”六子咉求说：“志芳姐，我多嘴，我瞎说！志芳姐救我！”花朵爱二柱是真的。志芳泪水止不住，什么也没有说，起身跑出大院，她想我的命太苦了，二柱不爱我，我又不敢爱红卫，我真的没有活路，志芳跑回家，在自己的屋里蒙上被子，她哭泣，她伤心，她想死有谁知道，心中的话向谁说呀。。。。。她不想死，她要活下去，她要和喜鹊台的青年一起在农村干一辈子，婚姻的事再大也是小事。我决心不嫁，她起来去砖厂帮助青年们，在家里更伤心。多出砖增加社员收入，她心里才舒服，感情的事伤透了自己的心，她昏昏沉沉来到砖厂，看到红卫和金凤正在池塘边打水，鲜花陪伴着她，蝴惵在伴舞。绳子在颤抖，感情绳上流。拨斗上下翻滚，水哗哗的流，流进做坯子的土里，，经过铁棍的敲打变成扣坯子的胶泥。在阳光下散发着泥土的芳香，红卫和金凤，两个人脸对着脸微笑，面对照面的传情，两只手拉着绳子一张一弛的，有节奏的，泼斗拍打着水面，由如蜻蜓戏水，老鹰抓鱼。水跟拨斗杨到高台，像青蛙吐水在天上，清清的水哗哗的流进砖厂。二人沐浴着阳光，地上的鲜花陪伴，湖水清清，真好像天女下凡，红卫和金凤，满脸微笑自然和谐，都那么开心。志芳不想看下去，看看地上，鲜花在脚下开放，蜜蜂吻着花朵，小小的蜜蜂吻了一朵又一朵，志芳看到眼里气在心上，她摘下头巾，趋打着蜜蜂。恨死这些见花就爱的小蜜蜂。她要踏在脚下，发泄自己的满腹的冤气。拼命地抽打蜜蜂，一只蜜蜂被打死，她又心疼的捡起来，放在手心上，你快飞吧，小蜜蜂。蜜蜂一动都不动。死在她的手心里。不会再飞出去。微风吹乱了头发。她呆呆落下泪。轻轻的蜜蜂放在花丛中。
红卫在农村长大。扣坯子还是内行，砖厂的突击队长就落在他的身上，金凤对扣坯子的活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过。虽然是女生，可和男子汉比，她不怕苦和累，她叫红卫教她，金凤一点一滴的学。金凤喜欢泥水活，今天的泼水斗打水就是红卫教的，古老的农村古老的农活，都很有说不出的快乐，泼水斗打水，它有合作它有滋味，它有爱情，她愿和心爱的人一起干一辈子，她愿意和红卫天天面面相见，她想起未来的美景，手上用力过猛，把红卫拉下水井，深深的冰冷的井里，红卫在水里挣扎，可吓坏了金凤，金凤大喊着，快来啊，红卫落水了，红卫说：“不要喊，拉我一把我可以上去。”金凤拉住红卫的手，一个一百多斤的红卫金凤怎么能拉得动呢？水深坡斗，冰冷的水，金凤心痛，她一抬头，看见远处的志芳：“志芳，红卫落水了，快来救人！”志芳听到喊声，顾不得可怜蜜蜂，赶紧跑过去站在井边，伸出手去拉红卫，金凤去拉另一只手，红卫轻轻的上来，在这一瞬间，红卫像驾云一样轻松而愉快。金凤和志芳的手像两把熨斗从手上热到心窝，三个人目光相对，是那么温馨，志芳心里没高兴起来，在红卫面前，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味，说了一声我还有事，匆匆的离开红卫。志芳做得一手好饭，高队长安排志芳给砖厂伙房做饭，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志芳粗粮细作让青年们吃好，自己的心意做到了。志芳走了一段。回头看见金凤和红卫开心自如、欢快的用水斗拍打着水面，好像飞燕点水。她的心被人割了一样疼痛，她不敢看下去，这不是红卫的错，是自己没有敢冲破父母关、家庭关。她恨自己。。。。。看看太阳，给砖厂做饭还早，她去帮助下乡青年王福生去收拾坯场吧，做些灵活。她转过一片高粱地从高粱地里就看见了王金花，虽然在供销社当会计也是农村出身，有一双灵巧的手，她爱上了王福生，来帮福生扣坯子，王金花很熟练，割泥蛋，滚沙子，轻轻地装进模具，轻轻地扣在地上，一行一行的向天空的大雁排列整齐，干了一阵子汗流满面，王福生怕累坏金花叫金花去休息，福生扣了起来，金花指导着。说说笑笑哪有个累啊？福生大干一阵，一千块砖坯完成，他感谢金花对他的帮助，向金花笑着说：“我谢谢你。”金花走在福生面前，为福生擦脸上汗水和泥土。福生躲闪着，福生小声说：“我自己来，我怕被人家看见，说咱的闲话。”王金花笑着说：“好一个胆小鬼。”抓住福生的头轻轻的为他擦去脸上汗水和泥，狠狠的吻了福生一口，二人愉快的笑着，福生的心加速了跳动好大时间才平静下来，福生今天的计划提前完成。他可以去休息，他又去扣坯子，王金花陪伴着他，投入到新一轮的战斗中，志芳全看在眼里，她不想去打扰他们，让他们相爱吧，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辛酸的往事又涌上来心头，她不敢多想。尽快离开这里，忽然他看见福生一头栽进泥堆里，志芳赶紧跑过去，和金凤一起拉出福生，福生满身是泥，白色的眼球在转动，像一尊泥像，矗立在坯场中，吓坏了金花和志芳，福生抹去嘴上的泥说：“不要怕，我就是困了，打了一个盹就钻进泥堆里啦。”是啊！福生两点钟就起来一直干到晚八点，人能受得了吗？劳累和困倦让他钻进了泥堆。在坯场的青年人都过来围着福生笑了起来，看那福生啊！也穿了泥葫芦，王金花气得说：“人都这样你们还笑那！”“金花，不要怕，我们都串过几次泥葫芦了，还是有女朋友好啊，有人疼啊。”大家都笑着说。福生红了脸，还是王金花在供销社当会计见得人多，你们也去找啊，人人都有女朋友，我才高兴啊！女朋友等不来的，还不去追啊？”王金花催促福生去换衣服，福生走了，人们都又去扣坯子，王金花和志芳没有走，给福生把地上的坯子码起来。福生没有休息回来后又扣坯子他心里想着集体，想着二十万砖的任务，拼命也要完成。
这一群小老虎让高队长心疼，求王金花由供销社弄些肉来，做给他们吃，心里才平静些。
志芳回到家里，回忆这一天的事，她抱住母亲大哭起来，母亲疼爱女儿，也跟着哭泣说，哭吧，是妈妈害了你，你恨妈妈吧，你就大哭吧，哭出来痛快，妈妈对不起你，母女抱在一起，哭的那样伤心。儿女牵娘心。汗血为儿尽，孩子一生事，撕碎慈母心。当娘的不容易啊。志芳为娘擦干眼泪说：“妈妈我爱你一辈子，我要照看一辈子，我不再嫁人了。” 妈妈抚摸着志芳说：“志芳你竟说傻话，天要下雨，女要嫁人，天规地律，谁能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