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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忽在网络里的爱情(二十)

  雨燕接到小凤打来的电话说母亲病倒了而且很重,雨燕急忙向单位请好假赶到母亲那里。母亲年龄已高,胃口不好伴有心脏衰竭。在照顾母亲的日子里,雨燕起早贪黑,吃不好睡不稳,几天下来面目显得非常憔悴。

  母亲一生勤劳善良,为养育儿女力尽了毕生的心血,暮年还在为雨燕牵肠挂肚,病中的母亲让雨燕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她端来温水,用毛巾一点一点擦净妈妈的脸,母亲脸上刻的每一道皱纹,都是那样地清晰可见。她拿来木梳为母亲梳理着篷乱稀疏的头发,然后怀抱着妈妈像喂婴儿一样,将温好的牛奶一勺勺送进她的嘴里,看着母亲勉强地喝着牛奶,雨燕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母亲的病惊动了亲朋好友,大家纷纷赶来探望。

  闲坐聊天时,小凤又把话题扯到雨燕身上,似乎除了妈妈的病,雨燕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被嗑牙的瓜子。尽管亲朋好友都是为探望老母亲病情而来,小凤短薄的上嘴唇还是在那张腊黄色脸的下端不时地煽动,她在标榜自己如何孝敬老人时,不时埋怨着雨燕

  "我姐有时间上沈阳能陪她对象,就不知道回家陪陪自己的妈。好像她脑袋缺点啥似的,这年头谁还活着这么累呀,你看沉明有什么好的,他那么好怎么还离婚呢。你早晚有一天让他甩了,哭着鼻子回来找我们,要说咱家将来谁最惨,保证是我姐,我这话先放在这,不信大伙将来可以看着。"每当这时,雨燕多是沉默不语,偶而反驳一句:"你怎么总是拿我说事呢?"雨燕的兄弟姐妹几乎都生长在农村,所接受的观念与其所生活的环境形成了局限性的模式,尽管我们国家在改革开放中,努力缩小城乡差别,但狭隘的农民意识在少数人身上仍然根深蒂固,这不是一代两代人就可以改变的。

  无利可图占不到便宜,在小凤看来就是傻,她远没有看到她的人生观与道德观,是建立在废墟里面不齿于人类的一堆垃圾。这种垃圾只是一时污染了这个家庭,造成亲人之间心的隔阂,让雨燕的尊严在众人面前产生了负面影响,无形中也给雨燕带来了心里上的压力。沉明有着一副刚直不阿的性格,军人品性在他身上显露无疑,遇事他有一定的城府但看不惯听逆耳的时候,他也会拍案而起直言相向。雨燕多次跟沉明讲,"她们说的话也都是为了我好,你就当没听见,你不要和她们理论,你做出来好就行。"这话让沉明从心里觉得很别扭。爱是俩个人情同意志的共有,是建立在互相之间感情沟通的一种桥梁,而绝非是一方要求另一方为自己付出什么,才能代表爱情意义的存在。

  沉明做为一名普通的公职人员,不存在有高额的灰色收入,他享有只是比工薪层略好一点的生活水平,因而他拿不出更高的经济表现悦取异性换取虚荣。如果他是一个腰缠万贯的阔老,为雨燕购置高档的房屋宅地,给小凤她们带来丰厚的礼物,自然会封住她们喋喋不休的舌头。在雨燕顶着来自家庭压力的同时,沉明的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未来的路何去何从,时间在考验着这对网络恋人。

  现今社会人与人的关系,几乎都是在自我保护防御之中,往往是你最信任的朋友,到头来成为你最凶狠的敌人。信任和忠诚,人们只能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找到这个名词,实际生活里越来越变得陌生。当网络悄然来到时,自然而然变成当今许多人情感上的寄托,他们肆意发泻喧染着,似乎要用所有的呐喊去改变整个人类,让逐渐变暖的地球重新回到一亿年以前。就象开始认识雨燕一样,沉明在网上用孤独挥霍着寂寞的时间。他不时在QQ心情里坦露出一些烦恼不安的情绪,有时也会在日志中写下许多生活里的回忆。遇到让他很开心的网友,即便损失很多大脑细胞精神也毫不疲惫。从键盘上敲打的文字,像一道道电波,过后不是电闪雷鸣,而是一团团暖人的火焰。网络中没有斥责,没有抱怨,有的是关怀和心迹的探索,它变成了许多人精神生活里的一种依赖。

  沉明和雨燕几乎天天在网络上见面,谈论的多是互相之间关心的生活问题。随着时间的延续,个性也不断地表现出来。伴着雨燕家人不断地参与,一种潜伏的暗流正向网海中扬起风帆的小船靠近。地域间的阻隔本身就是相爱中的屏障,没有零距离接触的恋人,需要熬过生理和日常生活料理双重的压力,这是摆在所有网络中恋人极其客观的现实问题。

  雨燕若来沈阳生活,她仍然需要有一项事业来做,对于她来讲,"我人生地不熟,打车都找不到家,我要没点事干,憋也把我憋死。"沉明生活在没有女人的家务料理和关照下,他这样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呢。俩个人在各自矛盾中,继续着他们在网络里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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