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何家屯(九)

  清明节过后。大地休眠了一个冬季开始复苏。春风吹绿了四清渠岸边的杨柳。四清渠的渠道里已破冰消融。大田里耕牛开始春耕。堤堰上人们再修整破损的堰边。知青们大都是统一装束。绿色的上衣在大田里显得格外抢眼。二十几个知青在林业队长的带领下。在大农田的地里一字排开翻整土地。王继昌作为大队新领导班子的成员。固然也就成了知青的领头人物。在这些知青的队伍中又多出了村里的男男女女的小青年。耿勤月。赛赛还有那些与自己同伴大小的刚毕业的学生也在其中。这是知青进村以来第一次参加有组织的集体生产劳动。经过一个冬天的小剧团松散的管理。这些知青开始真正意义上把自己融入在农村广阔天地去有所作为。史前为能营造一个今春的良好开端。为丰收前景打下坚实的基础春耕期间。新支书李云专门让大队缝纫组为知青赶制一面大旗交给王继昌。由知青和村里的年轻人组成的‘青年突击队’全部集结在四清渠的大农田里。投入到农田的基本建设和春播的工作中。整个大田里。各生产队红旗飘扬。大的横幅标语插在堤堰边最为抢眼的地方。横幅上是醒目的黑体大字‘农业学大寨。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在大的横幅标语下。支书李云。村主任刘世昌。和公社徐主任及其他领导干部也到场指导工作。村子里的大喇叭也被调用到大农田的第头上。王小丽在扩音机前播颂着知青写的稿件。唱片一遍遍重复着晋剧龙江颂选段。各个生产队的大车手推车全部集中到大农田。送粪。平整土地。春耕。整个大农田一派热火朝天的春播的繁忙景象。支书李云的脸上显现着自豪成就感。岳广会拿着铁锹在大田里劳动的人群中串来串去。岳广会在青年突击队的堤堰前停下。近前与王继昌打招呼并一再叮咛说“继昌。这边的工作你就多费点心。有啥问题和林业队长多碰碰头。突击队大都是村里的年轻人。政治工作你要做到前面。安排啥活计交给林业队长。多听听他的”

  

  王继昌把手中的铁锹往地上用力一插。从口袋里拿出烟扔给岳广会一支。自己点燃吸了一口。往远处看了看说“岳大主任。对我还不放心吗”

  

  岳广会摇摇头说“你说的哪的话。继昌。我诚心诚意的讲。我喜欢和你们知青交朋友。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走过来的。别因为张文秋的问题。你我有意见分歧就总缠着没完没了。你现在可是大队的干部。从你个人的思想就必须转移到大队的工作上来。不是围着你们知青的小圈子里。拉帮结派的时候……继昌。说心里话。我对张文秋的评价也是很高的。我也相信张文秋的能力和他的对事情的判断力。更了解他在知青中的影响力和他的亲和力。只是他这个人做出点成绩就忘乎所以。长期下去。你不觉得他在你们知青中太傲气了吗”

  

  王继昌扔掉还没抽完的半截香烟。很不精心的蹲在地上。捡起一片瓦砾刮持着铁锹上沾粘的湿土说“这是一个人的性格来决定的。起码没有那一个知青说张文秋做的那件事不对……在争取知青冬天的煤炭取暖问题。你说那个知青不深受感动。他的傲气能给这些知青争得生活的利益。傲气远比霸道要好得多”

  

  “这是你的认识。不过……继昌你现在是大队治保干部。我是治保副主任。立场问题。这是一个人的政治生命。你可得把握好自己。别把自己也陷进去”

  

  “你在威胁我吗……”

  

  “我没有威胁你的必要。只是提醒你。我是过来的人。你在知青中能选进大队领导班子已经就很不容易了。论你的能力。你能和张文秋去争取这个职位吗。起码我自己有很多地方还远不如人家……好了。我不多说了。突击队都是年轻人。你多注意些。又故意捣乱的。就不能客气”

  

  王继昌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转身穿插在翻整土地的人群中。岳广会看着王继昌和那些年轻人。他在想。张文秋完全可以依靠这些小青年给自己设下各种路障。他多么希望王继昌能成为自己的耳目。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去赢得时间。如果这些小青年被张文秋垄在一起。自己过去的事就会迟早败露。这个张文秋也的确不是等闲之辈。也真让岳广会感到事情的棘手……

  

  突击队里每一个知青和村里的小青年。大都是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些男男女女的小青年集中在一起。也给大田里的人们带来一片生机。取笑打闹追卓玩耍无所顾忌。大田里的人们在远远看着这些年轻人。也会投来仰慕的目光。耿勤月赛赛也编在突击队里。王继昌把张文秋叫道自己跟前。避开这些不太守规矩的小青年们对张文秋说“你看到了吗……四清渠堰边挂着横幅标语那。公社领导也亲临现场了。你看岳广会。又凑前找领导拍马屁去了。这个人。也真能见缝就钻。算个什么东西

  

  张文秋看了一眼岳广会远去的背影说“有些领导还就喜欢这样的人。我就是属于不召领导待见的哪种人”

  

  王继昌苦笑着说“我到像领导喜欢的。竟他妈的挨骂听人家使唤。活也不少干。你瞧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还以为自己是国家十几级干部。我呀。整个他妈的一个抬轿的。文秋。我和你实在说吧。迟早我会不干的。咱也干不了。斗心眼。咱有玩不过人家”

  

  “继昌。你别胡来啊。干不了撑你也得撑下去。前一段。咱们接到多少反应岳广会的问题材料。社员对咱们报多大希望。你忘了……我记得。那时咱们一再解释说。调查组就是调查六队着火的事。可社员们还是接二连三的对岳广会提出质疑。说明了什么。在这些社员们心中。咱们是公社指定的人选。他们长期受到极不公平的对待。总想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可咱们没有这个权限。也没有任何证据说人家岳广会如何如何”

  

  王继昌接过话说“之所以是这样。我才不准备干下去。省的在这个位置给自己难堪。急流勇退还为迟不远”

  

  “你呀。咋说呢。继昌。你能留在治保会。在农村这种家族式的管理模式就能起到相应的制约。你想想看。那些曾受到过岳广会欺辱的社员。恨不得把六队着火的事都强加在岳广会头上。可想。他这人在社员们心里可真称得上是一个恶煞。那些受岳广会欺辱的人。恨不得把六队着火的事强加给岳广会治与他死地。可这件事的确与岳广会无关。如果调查组在其它问题上给他定个罪名。那么。刘殿魁也会为岳广会开脱责任。真是这样的话。你王继昌就不会有今天的治保委员”

  

  “文秋。你的意思是。让我硬撑下去。你自己放弃了……咳。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岳广会的那些嫌疑都是你推断的。盗窃。流氓。滋事。一切一切你真的不再过问了”

  

  “没有足够的证据。再怎么说都是空话。盗窃。似乎看上去有物证。可人证在那。没有。刑讯滋事是有证人证词。可时间离我们太远了。流氓。更是一件难办的事……”

  

  王继昌不理解张文秋的用意。他疑惑的说“你究竟是啥意思。莫名其妙”

  

  张文秋想了想说“现在我不能在插手这里面的事了。只有你和王小丽才能参与大队的其他事宜。虽然有你们的参与解决不了实质性的问题。最起码对岳广会来说。他内心就感到空虚。那些曾遭到过岳广会伤害的社员都在看着你。对你的期待与厚望。你能忍心去辜负他们吗”张文秋看看人群里的耿勤月。转过身来接着说“说心里话继昌。大队治保干部这个位置。对你我来说都不是很重要。当不当治保干部。三年后。我俩照样返城。我只是从心里想真正的为社员们做点事。李世延那么大年岁老泪纵横。几次找咱们想说又不敢说。我就是想弄明白。他儿子李万长究竟是咋的让辘轳打成那个样子。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的。有很多事情。我们自己缕不出头绪时不由自己的就放弃了”

  

  王继昌也在想着很多让自己都解释不清的一些事情。李万长出事后。他那媳妇不守妇道与岳广会偷情。更让人不解的岳广会竟出手打了自己情妇的孩子。太不合乎常理的事。困扰着两个年轻人。

  

  张文秋在和王继昌很投入的谈论着事情。公社领导与大队的干部朝青年突击队这边走来。耿勤月捡起地上的土块扔向张文秋张文秋王继昌回头看去。耿勤月示意他俩干部们来了。张文秋和王继昌交换了眼色。张文秋离开。王继昌则迎接公社的领导前来视察工作……

  

  王小丽通过架设在大农田的高音喇叭。宣读着群情激昂的演讲稿。岳广会则在王小丽身边不停的摆弄着扩音器的音量开关。还不时的翻看着一张张黑色的唱片。王小丽把念完的稿件放在一边。把桌上的报纸选择的整理一下。岳广会给王小丽到了口水说“小丽。歇会吧。喝口水润润嗓子”王小丽接过岳广会递过来的水杯。大口的喝了一气。感觉嗓子舒服多了这才说“岳主任。突击队的稿件还没收上来吗”

  

  “我刚才去收了。王继昌说一会叫人就给送过来。可能还没写好。他这个人。工作太不严谨。做事和张文秋一样不注意自己的政治表现。也是认死理的人。我看呀。有必要在你们知青中有组织的加强政治方面的学习。否则。这些人就会犯错误。现在可不比你们在学校期间。犯点错误。老师批评几句就完事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等于步入社会。自己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你的政治立场和政治观点。向张文秋这样的人是很危险的。小丽。你很聪明。事事要多留个心眼”

  

  王小丽默默点头应允着“我知道……”

  

  岳广会接着说“小丽。我们支委在一块开会时也议论过你们知青的事。本来是不可以和你说的。我想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保密。不能和任何人讲”

  

  王小丽对岳广会这番话感到疑惑不解问道“啥事这么保密。岳主任。如果泄露秘密您还是不说为好。我决心在农村好好干。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你想到哪去了。可以告诉你小丽。你要经得住组织上的考验。咱们支部准备在青年中选拔吸收年轻干部。发展一批德才兼备的优秀青年加入党组织……”岳广会一番语重心肠的话。让王小丽甚为感动。王小丽已经很明白岳广会这番话是在暗示自己。此时的岳广会。似乎完全以领导身份在和王小丽谈话。王小丽很兴奋。而岳广会一再强调要严守组织秘密。王小丽表示应允“我不会和任何人讲”

  

  岳广会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是真实有效的。他对王小丽献计说“你抽时间准备写份入党申请书。我可以转交给李云支书。也说明你是志愿的。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做你的入党介绍人。小丽。你愿意吗?”

  

  王小丽会意嫣然一笑表示赞同。两个人边说边聊。王小丽真的感到岳广会为人很谦和。在谈到岳广会的家庭时。岳广会有些苦衷叹息道“我们那个年代。婚姻都是父母做主的。哪能和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比。你们是赶上好时候了”

  

  “岳主任。咱们婶子一定很漂亮吧”

  

  “漂亮啥呀。农村人。有几个向你和赵启光大丫头那样的……你们知青张文秋。刚下来就像中了勤月这孩子。女孩子吗。人品出众就会召来好多人的追求。不过。张文秋和勤月。现在相处得挺热乎。恐怕也是暂时的。”

  

  王小丽疑惑不解的问“他们俩挺好的呀……”

  

  “是现在挺好。我说是以后”

  

  岳广会想了想接着说“张文秋的家庭条件。远比勤月家优越得多。他父亲以前是检院的领导干部现在又是区委主任。耿勤月家就是极普通的农村社员。你想呀。张文秋这个家庭。能容得下耿勤月做他们的儿媳妇吗。再者说。一个城市家庭。没有特殊情况是很难接受一个没户口的媳妇。即便耿勤月天姿秀丽。漂亮出众。将来结婚生子有了孩子。他父母能忍心看着把孩子的户口上在农村吗。所以。我认为他们的关系只是暂时的。这个张文秋心眼太多。耿勤月多老实的一家人。他们看不出以后的事”

  

  王小丽接着说“岳主任。你对张文秋了解的太少了。我们知青在一起近半年了。在知青们看来。张文秋对耿勤月的感情是无可厚非的。至于家庭。张文秋做事绝不半途而废。他喜欢的是不会放弃的。张文秋很有主见相信他会说服他的父母。不向你想的那样糟”

  

  “小丽。我是过来人。在婚姻问题上。我看得比较透彻。张文秋是你们想的那样。他的父母很难说就顺着张文秋。我也真的希望他俩能走到一起。也希望耿勤月离开农村。去过人们向往的城市生活……但愿吧”

  

  王小丽在与岳广会交谈中。逐渐消除了他对岳广会前一段时间的怀疑不信任。岳广会进来大队领导班子又是支部委员。岳广会把全身心投入到照顾和关心每一个知青。用他自己的话讲。在其位必谋其政。储心积虑的为党和人民做点事。在王小丽看来。岳广会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岳广会当过兵。在部队受过良好的教育。入党。嘉奖全频自己的努力。回村后也是靠自己打拼赢得了村支委这个位置。王小丽听信岳广会的谗言。对张文秋在某种程度上过于偏听偏信有一种新的看法。张文秋过于相信那些社员们编织有损于岳广会人格尊严的话。使得岳广会险些在支部人选上失利。回过头再去想前一段的工作。王小丽所整理的有关调查材料上。多余是岳广会横行村里专横跋扈。甚至是生活作风不检点等很多让人难以接受伤风败俗的事列。王小丽心事重重。她在认真的思索着……

  

  岳广会看着王小丽坐在桌前沉默寡言便起身说“小丽。我下地去了。一会把报纸上的文章在大喇叭里读一读。有机会再和你聊”

  

  王小丽回过神来说“啊。你在催一下突击队的稿件”

  

  岳广会站在远处好像还要说些什么。王小丽接着说“岳主任。您还有事吗?”

  

  “噢。小丽。有些话我也不嘱咐你了。最好咱们之间的谈话跟谁都不要讲……还有。今后知青抽调返城也是经过大队推荐要表现好的。到时候我会给你出力的。你也尽快写一份申请书。以后的事就由我出面来办。你也想想”

  

  王小丽点头示意“我会尽快的去写”

  

  岳广会拿起身边的铁锹离开了……

  

  麻根赶着送肥的大车上了大农田。远远的看见岳广会在和王小丽有说有笑的感觉谈的十分融洽。心想。一向喜欢在女人堆里扎的岳广会。今天咋就和王小丽谈得这么热乎。麻根和跟车的郝学有把车赶进大农田。将压好的肥料分开一堆一堆的卸在地里。不时的远远看着临时搭建的农田指挥部下的两个人。卸了车。麻根和郝学有说“学有。你看那边。岳广会在和王小丽说啥呢?岳广会这个人诡计多端。怕是打知识青年的主意吧。”麻根把铁锹扔在车上。向远处看了看说“能说啥呀。不就是想讨好王小丽。现在有权了。许诺人呗”

  

  “他妈的这个龟孙子。没按啥好心眼”

  

  麻根将大车赶出大农田。在路边停下。郝学有把地边的柳条编制的车围挡扔在车上。麻根从腰间抽出旱烟袋装了一锅。郝学有卷了一颗纸烟两个人蹲在田埂边小歇。岳广会扛着铁锹下来。和麻根打招呼“你们俩还不快走。在这坐啥呢。”

  

  “还有一趟活。着啥急呀”

  

  “能多拉一趟就多做一份贡献”

  

  “话是这么说。可牲口受不了”

  

  岳广会不在说啥走开了。麻根把烟锅在鞋边磕磕。和学有说“走吧……学有。你看他刚才那个样子。虽然当了干部可心里还有一怕。那个张文秋肚子里的道道比岳广会可多得多。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岳广会就会败给张文秋。这个后生书看得多。别看现在张文秋没担啥职务。文化人不动声色。后边可就是惊天大雷。你等着瞧吧”

  

  郝学有不发表任何言论。但在郝学有心里实在不想看到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绝杀。胜败的任何一方对自己没有任何意义。虽然。家里人都明白了学成出事的原伪。但毕竟是在张文秋的唆使下进行的。麻根看郝学有不答话。接着说“你呀。别再为学成的事埋怨谁了。你爹什么样的事情没经过。我们老哥俩在一块闲唠时。你爹还是挺佩服张文秋这个后生的”

  

  “是。麻根叔……想起来。我也觉得我爹在学成的问题上做得过火。他打张文秋。要不是张文秋把局面控制住。吃亏的还是我们全家。因为这事。张文秋写了检查。没当了干部。我爹也是感觉愧疚。有啥办法呢”

  

  “人家张文秋可没说啥。也没怪罪谁……你呀。学有。你别看你比人家大了七八岁。就是不如人家明白事理。好了。不说了。抽时间和赛赛说一下”

  

  郝学有不明白麻根在指啥问道“和赛赛说啥呀”

  

  “岳广会和王小丽嘀嘀咕咕说了这么半天。这里肯定有鬼。让赛赛通过耿勤月转给张文秋。让这个后生早有准备得好。”

  

  “啊。我知道了……”

  

  大农田里人们把一堆堆压肥铺撒开来。耕牛拉着拖犁庄户人扶着犁把在大田里缓慢的春耕翻动土地。年轻的后生和老爷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避讳的背转身站着小解。那些女孩子好像也司空见惯了习以为常。从他们身后走过。有的女孩子在不远处找个低洼处遮挡一下褪下裤子小解。张文秋王继昌对农村的生活习性也感觉十分尴尬。两个人只好走出百米到四清渠堰边的背静处方便小解。说实在话。两个人抹不开在面对女知青的面去做这样的举止。张文秋王继昌两个人回来时。冯继华孙桂兰郭玉英几个知青在挑逗着他俩“喂。继昌要是没有渠堰你俩个是不是就得回村去了”几个在大田里的年轻小媳妇插嘴说“你们知青的比我们农村人的金贵是吧”

  

  王继昌随和着说“我说嫂子。金贵谈不上。怕叫猫叼了去”人们叽叽喳喳在说笑着。那个小媳妇还在挑逗着说“你身边的猫早盯上了。勤月。赛赛可别把到嘴的食让别人叼了去……”

  

  耿勤月赛赛两个人羞得脸通红。耿勤月掩饰着自己垂下头。大田里的老少爷们跟着起哄抨击着刚才说笑的小媳妇“我说小嫂子。你叼过几只呀。我这就等你来叼呢”

  

  “去你妈的。叼也不叼你的呀……”

  

  “小嫂子。你那早就张着嘴流口水了。过来我给你解解馋……”

  

  王继昌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露骨打情骂俏的玩笑话。也有些难为情。他提高嗓门和突击队里的年轻人说“干活了。干活了……”

  

  人们三三俩俩的陆续散去。耿勤月凑近张文秋压低声音说“文秋。刚才那几个公社干部和李云他们好像在谈岳广会和王小丽的事”

  

  “王小丽……他俩还能怎么着。别大惊小怪的。没事”

  

  岳广会和王小丽在大农田临时指挥部前的桌子边谈得十分融和。张文秋对耿勤月说“干活去吧。晚上收了工。我在外面等你”

  

  耿勤月点头应允说“记着多穿点衣服。早晚天气还凉。别感冒了”

  

  王继昌送走了公社干部。转身走近张文秋身边说“文秋。有点事情。来吧。到堰边去”

  

  看着王继昌很神秘的样子。张文秋默默点头。两个人来到堰边的土埂上。王继昌把铁锹扔在地上。顺势坐在铁锹头上。张文秋靠近王继昌坐下问“啥事……”

  

  “刚才你看到了吗。县里的领导。要在咱们知青中选派一名口才好的女知青到县里当话务员。公社的徐主任推荐王小丽。支书李云也同意”

  

  “噢。这是好事呀。什么时间走定下了吗?”

  

  “明天”

  

  “这么快呀。小丽知道吗”

  

  “刚刚定下的事。支书和我讲。晚上吃饭的时候叫我和知青们通报一下。告诉在村里的知青。要安心生产。这只是临时借调”

  

  张文秋心领神会的点头说“那好。等晚上吃完饭。你组织一下知青。说明一下县里借调王小丽一事是注重她的口才。也好稳定一下大伙的情绪”

  

  俩个人商量后。不由自己的同时向远处看去……

  

  王小丽还在大农田临时指挥部的桌前。与干部们谈论着什么。

  

  ……

  

  忙碌了一整天的知青哥哥显得疲惫不堪。浑身象散了架似得。回到宿舍东倒西歪的躺倒在炕上。被知青公认最勤快的李晓锁此时也躺在炕上缓解疲惫的身子。锅灶没有炊烟。暖壶都是空的。严明凯进了屋用搪瓷茶缸在水缸里舀了一茶缸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气便一头倒在炕上。王继昌把收音机打开音量调得很高。知青们不在理会电台播报的新闻。各自发着牢骚“组建啥突击队呀。分明是比别人多出点力多干活呗”

  

  “……突击队顾名思义就是苦重的活干在前头。在这样干下去。我宁可不挣工分。也不受这份罪”

  

  “不干能行吗。达不到工分的数。以后抽调就是问题”

  

  “这他妈的谁规定的……咳。没办法”

  

  张文秋躺在炕上和王继昌说“这么苦重的活。真的把人累草鸡了。一个下午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你这个队长当的。也该让人们歇会”

  

  “我想歇着呢。大队干部就在眼巴前盯着咱们。谁能做了他的主。歇不歇他说了算。我也想歇着”

  

  “继昌。你不会知道。咱们知青有的手上都打了血泡……冯继华和郭玉英带着线手套。手都用不上劲。我注意到她俩。可是咬着牙硬撑着……”

  

  王继昌没作声。张文秋接着说“咋不说话了。突击队长是不是很光荣”

  

  王继昌做起身来。背靠在被褥边上。两手抱着脑袋说“是很光荣。差点光荣殉职。累死了算……文秋。这个队长给你。你能左右得了大队干部吗”

  

  张文秋没有直接回答继昌。他笑了笑说“大队干部组建的突击队是给公社干部们看得。如果干部们离开了。你让人们歇着。老远那些干部就盯着咱们。虽然不说什么。咱们自己就觉得没意思。何不就在干部在现场时。叫大伙歇歇。你在和干部聊上几句。让知青唱上几首歌。这样大家都高兴。更显得突击队劳逸结合更有朝气。两全其美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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