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河的柔波依旧,安静的水面掩映着造型各异的高楼大厦。康河的安静像沉醉的少妇,柔柔的水波融合着缠绵的恩怨,流光溢彩的霓虹不停的闪烁,泻在水中,把原平市的繁华翻印在这条多情的河流上,给人是一种狂乱、骚动和喧嚣的感觉。
麦当劳里有着较劲的软语,清朗的笑声;酒吧里有踞在屋角的落魄的青年男女在计较着自毁的哀思;迪厅里又伤感的少女思量着往迹的跄心,和着那翻飞的乐调,迷醉的酒香,在疯狂的蹦迪。董元的心情异常的苦闷,坐在酒吧的角落,目光凝视着窗外的热闹的夜市,独自的呷着红酒在想:这也许就是我的生活吧,我只能在此中寻找内心的失落。浮动在上一层的也许是光明、是欢畅、是快乐、是和谐,但沉淀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才是人生中的真谛和本质,说重一点是悲哀,说轻一点是惆怅。
思娜也一个人呆在宿舍里,静静的躺在床上,其她几个室友都去上了课,而她却要妄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故请了假。实际是在咀嚼回味自己”大学历程“的心迹。
她心里一直在默默的说:她忘不了董元,忘不了张志峰,忘不了郑天龙……但是却不想拥有他们,她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是人生急流中转着的一张萍叶,只是在萍水相逢之时,便想互相掬在手中把玩一晌,当腻了、累了,便依旧交给他们命运的河流,任他们漂去——他们以前的漂泊,我不曾见来,他们以后的漂泊,我也见不着。但这样曾经的相识,而又匆匆的别离的思绪,一一实际上与他们只是一种平等的交易,——以后我不想见他们,也不想拥有,更不想负上那一份沉沉的人生的责任。
思娜的思绪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内心一直在思忖反省:我蹦迪,我跳舞,是不是仅为了打发那些迷醉的轻易的时光,以前,那一处舞场上不见到我的舞影,凭我的妙龄、我的颜色、我的风姿、我的聪慧,尤其是我那迷人的脸蛋和我那媚人的大眼。如今你见的是我堕落的人生,先前我的窈窕风姿、妙曼丰韵是不是就已判定了我初期的堕落,我说堕落不是?堕落?着个世界能容下半点纯洁吗?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莫非不就是只有这两种吗?——不是披着羊皮的狼,就是披着狼皮的羊,而前者是伪善,后者则是自欺。我不想做羊,太软弱;也不想做披着狼皮的羊而自欺的过活,我就是一只狼吧,但又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不情愿那样伪善的过活,我应该是一只不要伪装、原形毕露的狼,我圆滑、我凶狠、我自私、我疯狂……但至少我不那么虚假,而着个世界上不少自称自己是好人的人,不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吗?这样有何必呢?妄自又多了一份狡诈,我承认我是坏人,无须别人说我是好人……思娜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凭那泪水去浸没自己的眼睛,慢慢的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