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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再重逢(第十五章)

  SB让丈夫到同学家借宿,丈夫出门前拍拍SB的肩膀说,做点好的给她吃。SB点点头,看了一眼伫立在窗前的魏珺。

  魏珺躲在SB的公寓里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偶尔做做运动想让腰腹间的米琪林轮胎般的赘肉消失,但这样做似乎又有些暴虐,因为她感觉这个小生命仍依稀尚存,遂在无声的气酹中停止。

  SB说你别幻想了,这样是自暴自弃,难道那人真能让你这样挫败?还是因为胎儿有点大,药物对你荼毒太深?以前你不是号称自己是愈挫愈勇的人吗?打起精神好不好?也许恢复之后你该出去找分工作了,你闲散得太久了,要被社会遗弃了。

  魏珺说是啊,她早就被父母遗弃了,现在也被社会遗弃了,而自从那一摊红得发青的东西轰然坠崖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彻底被张云祥遗弃了,而她知道尚文斌不久也会遗弃她的,你会遗弃我吗?SB。

  而你却遗弃了一个生命,你要为以后的行为负责,所以你必须打起精神,该追求就追求,该舍弃就舍弃,一如当初你敢爱敢恨的挥洒自如,知道吗!!!SB责问着。

  这让魏珺打了个冷颤,将身体蜷缩到黑色高领口的毛衣中,更加颓靡。

  套用诱惑的谑言:不是你经得起打击,而是打击你的东西的力度不够大!

  魏珺回到家的时候,尚文斌正在家里和几对哥们娘们吃着自制的火锅。是SB护送她回家的,并主动帮她向尚文斌撒了个弥天大谎:在回来的前几天,得了疟疾,上吐下泻的,你知道她的肠胃本来就不好,所以就成这样了。对不起你了,要劳驾你亲自照顾你的皇后了。在魏珺的背后抚摸了一下,遂转身离去。

  尚文斌一看她的晦暗和消瘦的脸,恨不能替代她病魔缠身。又是热牛奶又是削苹果,忙前忙后,不亦热乎,落下众人,只得双拳在握说对不住大家了,谁让我家皇后回宫了呢!

  在座的女同胞皆羡艳不已,个个对男方哼哼然若女兽。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就纷纷扬扬下起了皑皑白雪,想通往外婆家的小径上应该已是“大学压青松,轻松挺挺直”的景象了吧,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咀嚼酸酸甜甜的酸萝卜般。可魏珺现在却很讨厌吃酸的东西,稍微嗅到一点这种气息就觉得牙齿歪倒口舌发麻。而奇怪的是甜的也不怎么喜欢吃了,尚文斌熬出来的甜白木耳汤实在是喝不下几口。反正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也没有了,每天只靠一点大白菜就着红油腐乳吃几口米饭,饭量也很少。就这样,味觉没了,彻底没了,什么美食都如同嚼蜡般,是靠近衰老的边缘了吗?

  尚文斌给她买了些重辣的鸭舌头鸭脖子之类的,她左手拿着书右手往嘴里送东西,像吃大白菜一样,没有任何知觉,也没有任何语言,只是坐在宽大的电脑椅上不停的摇晃着,摇晃着,摇得尚文斌的脑袋有点晕了。似是在潜心看书,可分明看到她乜斜着眼睛看窗外,有时又不小心滑落了一滴眼泪。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这样的一个雪天里,妈妈脱掉鞋子,在后面疯狂撵她的情景。那时才读高二而已,可已经放弃了考大学的梦想,一心想要做个绿野军人,英姿飒爽的站在无人的风口,固守祖国的一方疆土。或者做个军歌嘹亮的女文艺兵,唱响山川大地英勇豪迈之歌。哎,太多太多美好的梦想了,所以私自逃学,到一个数十里之遥的新兵招收站,企图说服长官招收她。但最后被妈妈揪回学校,还指着鼻梁狠狠的一顿骂。可妈妈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来。但她哪里是阅历丰富的妈妈的对手啊,立马把她撵回了学校,脱掉鞋子就准备打。于是狡兔乱窜,让全校人都知晓了。不过后来她却成为了当年为数不多的几个才女之一,而且是才色双全。不禁得意地笑了一下。

  但这笑,却好惨淡哦,惨淡得没有发出一丝半毫的声响,连心脏都没有振动一下。

  她感觉自己真的老了朽了要腐烂了发臭了,不然为何终日坐在阳光下取暖然后回忆往事呢?想像其他人一样写一下自己的自传,也叫个什么我的这一生来着,可是总是觉得好累哦,连起身都没有力气。垂着手腕,去云南时买的那个翡翠手镯也滑落了下来,就这样干枯老去死去罢了。

  尚文斌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样蜷缩在这里日日消沉,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变换各种方式想让她走出家门参加他的社交活动,可她始终说好累哦,歇会儿。只能每天变化着花样给他买回来一些零食,可她却像嚼蜡般,吃一半撒一半扔一半,看得人心焦。

  SB中间来看过她一次,惊愕于她脸的消瘦和腰腹的肥胖,但却没有责怪尚文斌什么,悄无声息的离开。第二天却又来了,拿了一塑料袋药,叮嘱尚文斌每天按时给她服下。

  她只是不经意瞟了一眼盒子,在功能主治一栏的后面有一行小小的字:主治产后抑郁!

  一天清晨,魏珺匆匆赶往玉佛寺,在远远地洁白的佛身前,手捧神油,跪拜四方,但却无福可祈,佛给予什么,就接受什么吧。

  求一签,高僧用较为现代的语言解道:“此年容易遇到‘打猎高手’,例如:贪玩型的、投机型的、现实型的、轻浮型的家伙,所以眼睛要睁亮点,遇上主动放电、示好的人要谨慎思考一番。”

  也许这一切,就是是佛对她的惩罚,活该而已。

  算一算,时间已过去了半年多了吧,经过了寒冷的冬天,大地已在早春仍然凛冽的寒风中渐渐苏醒,有了一丝的温暖。

  一个周六的下午,晚秋的风摇曳着园子里的树,疏影横斜,天气依旧寒冷,但窗内的阳光却非常的灿烂,照耀着这段时间以来魏珺隐匿着的阴暗的谎言和忧郁的心情。踢腾两下腿,精神为止一振,慵懒的身体被阳光注入了些许能量。

  尚文斌在书房播放着音乐,是瑜珈冥想曲,透撒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平和而宁静。换上瑜珈服,疏活疏活经骨,抖擞抖擞精神。将好久未用的大红色的瑜珈垫铺在阳台上,沐浴阳光的温暖,盘腿而坐,吸气,呼气,曲腿,伸腿,左转,右转……

  魏珺现在每天坚持练习一会瑜珈了,偶尔也会下楼到小区的健身区去活动活动。但那些器械基本上是为老年人准备的,稍微猛烈一点就会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似乎要被拉扯了下来。

  尚文斌帮她在文化宫买了一张健身房的卡,让她跟教练和学员一起跳操去,也好离人群更近一些。刚开始还是懒散的偶尔去偶尔不去,可第三周开始就一次不落的去了,回来时脸上渐渐有了光泽和笑容,也开始吃肉食了。

  她在教练“左右右左”的有节律的呼喝声中,突然想起SB对她说的一句话:也许你是闲散得太久了,要被社会遗弃了。

  ^_^,我才不会被社会遗弃呢!

  因为,窗外一片耀眼的光芒。

  短暂的相逢,激烈的融合,张云祥带给魏珺的这场情感浩劫,让她一颗曾经火热的心满目疮痍。但这些疮痍,在蜷缩了整整一个冬天后,似乎渐渐弥合,行将蕴育出嫩绿的新芽来,七彩的虫子似乎也被这冬日的风刀霜剑逼迫而去。

  魏珺在国内一家知名招聘网站注册了一份在线简历,很详实,并附上了一张生活近照,每天除了运动之外,就是在线查看诸多公司的职务岗位。尽管诺大的上海已经成为全球公认的经济文化的中心,各大公司招聘的岗位不胜枚举,但接到的应聘电话并不多,偶尔出去一趟,也是败兴而归,似乎比之前的工作相差十万八千里。偶尔尝试投一份跟自己之前的工作经验不太相关的对外商务方面的岗位,但面试过两轮之后也不了了之。

  悠闲的生活,已让风风火火的工作状态成为了一段精彩绝伦的记忆。悠闲的买菜,悠闲的做饭,悠闲的与尚文斌一起吃饭。漫长而无期的等待,就这样悠闲地看着每日的日出月落,时间已经渐渐过去了一个月了。

  这天晚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听过的声音,但又实在想不起来,似乎很遥远的记忆。那人说:

  “魏珺,是你吗?”

  “您是哪位?”

  “我是陶健啊!”

  “嗯?”

  “就是在云南旅游时跟你一个团的那个让你很反感的小伙子啊!”

  魏珺又把嘴张开,然后只能闭合,长期悠闲的生活让魏珺的思维变得似乎比以前慢了很多。

  “很奇怪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联络方式的吧?我收到了一封我们人事经理转过来的一份简历,最开始看到打印的黑白照片感觉有些面熟,后来到网上查看你的详细资料才知道真的是你。当时你还死活不肯告诉我你的联络方式,看咱们还是有缘的吧?”

  之前终日笼罩在张云祥的大喜与大悲之中,对其他人和其他事似乎都很淡漠,感觉那已是渐渐远去的往事,模糊了,想不起小伙子的样子来了,抵触情绪也随之淡漠。而今天突然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张健,好奇心也突然而至。

  “哦,原来如此啊,那你现在是在哪里高就啊?”

  “呵呵,一个月前被公司调到上海来工作了,为总公司迁都上海做准备。而我们这次需要招聘大量的人员呢。我怎么看到你投的是对外商务方面的岗位呢?好像跟你的工作经验有些不符啊?”

  “是啊,我一直想转型的,但一埋头工作就是好几年,没有空暇多想到底要怎么转型。实际上我最喜欢的工作类型是跟人打交道的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才是是最大的乐趣。”

  “嗯,你说得有道理,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面试一下呢,我这关你就不用面试了,直接让我们分公司总经理对你进行复试好了。不过是比较重要的岗位,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好啊好啊,非常感谢。”

  尽管这样说,魏珺心中还是有些狐疑,不知道如果真跟他共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会给彼此制造麻烦吗?但现在仍然没有其他的机遇,暂且试一下也无妨吧。

  时间约在周一的上午,这样的一个时间,想必定是一场精彩的搏弈。在璀璨的春光中,精神抖擞的出门。长长的头发围盘成一个发髻在头顶,黑裤白衫黑外套的职业套装,抛光皮的白亮高根鞋,踩在浦东陆家嘴广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她自信的微笑一样引人注目。

  纯5A高档写字楼,让人炫目而充满希望的诱惑。顺着大厅昏暗的灯光搜索到电梯,登梯,关门,众人都像深情肃穆的牧师,等待着喜与悲的来临。并没有看到陶健的影踪,登记,等待,在墙壁白得耀眼的会客室,让她的思维产生间歇性的空白失忆。

  他的座位在哪里呢?

  空白。

  他是什么职务呢?

  空白。

  他的那个女朋友呢?

  空白。

  嗯,思想似乎开小差了,深呼吸让思绪回转。

  一高大的中年男人带领几个人一起鱼贯而入,黑压压的一片,至少在当时魏珺感觉是黑压压的一片,但陶健并不在其列。像审判魏珺的法庭,气氛尽管肃穆但却留给受审之人辩驳的空间。

  对方的问题由简入深,魏珺的回答简单明了但掷地有声,几个回合下来,气氛反而慢慢变得紧张了起来,于是大方的自我介绍起来,想要缓和一下,但突然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看起来十分干练且丰姿绰约的女人打断,责难的口气道:

  “你对我们这个行业和这个职务的相关工作又了解多少呢?看得出你并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正是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才希望能够进入贵公司学习宝贵的经验,并立志成为贵公司经营性的人才,相信领导不会拒绝一个锐意进取的青年吧?”

  无语,众人不停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分钟,但魏珺却像经受了一场真正的审判,耗尽了所有的才智和体能,坍塌了般的无力,坐在这栋大厦的休息大厅,缓慢地恢复。

  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的小伙子在快速的奔跑着,想要追赶什么,但却忽然将过往行人手中的文件夹撞飞,纷纷洋洋飘散了好远,直至魏珺脚下。小伙子俯身拾起,但脸上即刻扬起了微笑,魏珺也即刻扬起了微笑,原来是陶健。

  他说面试怎么这么快啊?他刚才出去办点事,回来她已经走了,差点就没追上了。

  她说估计没希望了,很严峻的一场辩论,但她的言词似乎太过于激烈了。

  他说不一定的,耐心等消息好了。现在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简单吃个便饭吧。

  并没有选择人较多的中试餐厅,而是选择了一家绿野仙踪般的港式茶餐厅。很绅士的帮她脱下外套,拉凳子推凳子,缓缓将温热的茶水注入杯中,在中国大概只有上海的男人才会习惯性的帮女人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他却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

  两份商务套餐,两杯果汁,很安静,没有音乐,只有窗外耀眼的阳光和室内温和的陈设和他始终洋溢的笑脸,这也让魏珺很受感染,会心的微笑发自最丰盈的内心深处。

  两人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聊着在云南旅途中的一些见闻,不咸不淡,星星点点。楼下人造瀑布发出的巨大的声响,给他们这不算太熟悉的对话增添了几分生机和几分恬静悠然。

  陶健中午就餐休息的时间并不富裕,很快就到了回去工作的时间了,仍然很绅士的帮魏珺穿外套,先下楼梯,然后伸手扶持在后面的魏珺。抬头挺胸收腹,脚底的高跟鞋仍然发出清脆的声响,头顶的发髻高熬的在头顶上闪烁,感觉像个皇后,真正的黑玫瑰皇后。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尚文斌在一所大学对外开放的羽毛球管定了两片场地,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打羽毛球。魏珺仍然全身黑白装,上面是黑白相间的横条纹针织体恤,下面是黑白相见的竖条纹全面运动裤,脚底一双雪白的运动鞋。

  魏珺最近十分酷爱这种黑白的装束,从内到外全部更换成了这种颜色,对以前的那种橘红似乎慢慢厌弃,更是将许多色彩斑斓的衣服束之高阁。尚文斌有些惊叹于这种脱胎换骨的改变,似乎跟这明媚春光的色彩斑斓背道而驰,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她摈弃了幼稚接受了成熟?还是完成了一个从软弱到坚毅的转身?

  开球,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一行七人,轮流对垒着。魏珺的动作十分挥洒,专业的发球姿势,灵巧的接球技巧,成为了场上的长胜将军。时而爽朗大笑,时而蹙眉小觑,长长的头发像个马尾在背后甩来甩去,聚焦着众人的视线。七比八,八比八……魏珺险胜!场上传来了阵阵叫好声,而输球者正是尚文斌。在这种竞技类的对抗中,似乎总是魏珺险胜一筹,但尚文斌却总要显出一幅谦让之意,其实内心不得不承认魏珺的顽强毅力的。

  而魏珺却捏紧左拳,向上举起,一声长啸“耶”,想自己仍然不是个弱者,仍然有无限的能量在体内激荡,就让现实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似乎有些歇斯底里,从云南回来之后就一直想要通过歇斯底里的方式来宣泄自己了,因为体内除了无限的能量外,还有一股莫名的情感在奔突着,与无限的能量相互冲撞,让人时而振奋,时而沮丧,让心脏和躯体产生隐隐的阵痛,且从未曾停歇。

  但,又不能确切的说出那是什么情感,那就只能希冀现实来得更猛烈些,来击碎这种让人隐痛的情感。

  酣畅淋漓时,用用毛巾擦拭一把脸上的汗水,魏珺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陶健。

  “是你吗?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吧,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我今天有朋友在一起呢,不太方便啊”。

  “想个办法推脱掉吧。”

  “是不是有噩耗传来啊,你就电话里直说好了,我能承受得住得。”魏珺想大概是应聘的事情吧,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定要见面才好说的,一定。”

  “那好吧。”

  跟大家说一个朋友家里有桩急事要去帮忙,失陪了,像个侠士般抱拳相告。都是尚文斌的朋友,这个理由还是可以推脱得过去的,她一溜烟似的走掉了,尚文斌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赶到陶健指定的那个地方时,才发现是一栋酒店公寓式的住宅楼,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你下来吧,我到楼下了。他立马回消息说你上来,2302室。

  她犹豫着,一轮如血的夕阳正从天际挥洒过来,让这楼宇显得十分巍峨。抬眼向高楼的顶端望去,他就这样每天俯瞰着过往的行人吗?这的确代表了上海白领优雅的生活。可这样陌生的情况下去一个男人家里似乎太过唐突了,继续发短信说还是你下来吧,我在你楼下了。他说你上来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不愿开动脑筋去记忆,让枯死的记忆都烂掉好了。

  上楼,陶健已经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头进去问是陶健家吗?却发现他围着围裙躲在门后,笑嘻嘻的想要吓唬她一下。她觉得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就连尚文斌这样地道的上海男人在家做饭干家务也不会围围裙的,而他却如此这般,让人忍俊不禁。

  他说你坐吧,晚餐马上就好,只需要等五分钟。帮魏珺倒上一杯柠檬茶,遂转身入厨房。厨房与厅之间用一个枯草色的帷幔相隔,听见他在里面“叮叮嘣嘣”的切着什么,撩开帷幔偷看,发现他在伺弄蔬菜,将蔬菜放入透明的器皿中,加入沙拉酱调拌。回转身拿餐盘时发现魏珺微笑着的脸和皎洁的眼睛,立马放下手中的物件,推搡魏珺出去,说在未完成之前不许偷看。

  整个公寓大概只有六十平米的样子,但窗户却很多,且用浅黄色的纱幔遮蔽着,很整洁,不像一个单身汉的公寓。一张不大的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烛台和晶莹的酒杯,还有一束满天星包裹着的红色有着白花边的康乃馨,很温馨。

  还没有打量完,陶健就端着餐盘出来了,是一盘还“呲呲”冒着热气的牛排,六分熟,旁边还有些意大利面作为主食,上面铺了一些培根或和香肠,还有蔬菜沙拉在一旁做伴,正是魏珺喜欢吃的西餐套系。他很客气地说这样的公寓不通煤气,只能用电磁炉胡乱做点东西了。欧洲的男人大都很绅士,特别是法国人,经常给自己心爱的人做饭,为形势所破,也不得不学着点。

  脱掉围裙,回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蛋糕,在上面插上三根蜡烛,关灯,用长长的火柴点燃,说: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到这个异乡来过的第一个生日,而我目前还没有太熟悉的朋友,所以特别希望你陪我过这个生日,能跟我一同许这个心愿吗?”

  “好啊好啊,一起来吧。”

  想原来如此。闭上眼睛许愿:祝朋友生日快乐。陶健也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片刻,睁开,将蜡烛吹灭

  用蜡烛将烛台上的绿色、黄色、红色的蜡烛点燃,这多彩的蜡烛一律发出橘黄色的光芒,火星的中央还跳动着绿色的莹光。切一小块牛排入口咀嚼,味道纯正;倒上一杯葡萄酒,啜饮一小口,含在嘴中,醇香入胃。有丝丝春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撩动幔帘,撩动魏珺额前散落的一缕长发,也撩动着熠熠的烛火。

  只是在想,如果是穿黑色拖地晚装并佩戴银色饰品就好了,从丽江带回来的那些漂亮银饰只用过一回,这样随意的运动装与如此庄重的气氛有些不搭调,不自然的捏着衣服的一角。陶健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浅浅的微笑着,嘴角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但并不显得奶气。道:

  “你穿这身也很合适的,跟我这样的家居风格很协调。”

  “谢谢夸奖。”

  “不过你那天穿职业装的样子与现在以及旅游时的闲散又完全不同。”

  “有什么不同?”

  “盘着发髻的样子看起来很干练,脖子从背后看起来很漂亮,不像小女孩的那种稚嫩,而是更加迷人,更……”

  看着他的眼光渐渐有些迷离,魏珺赶紧打断,不让他的思绪乘着美味葡萄酒自由驰骋,道:

  “你的女朋友呢?你是为了她才来上海的吧?”

  陶健不得不回转思绪,无奈的应付道:

  “你是说谁呀,旅游时的那个?嗨,跟她闹着好玩的,她们那种西化的女孩实在不适合做一个中国人的老婆,特别是像我这种农民的儿子,尽管我也在海外呆了几年,但祖国才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而那个女孩一心想要拿到德国的绿卡旅居海外。”

  ……

  烛火燃尽,这样一个如浴春风的良辰美景也该告段落。陶健似有万语千言忍禁在口,而魏珺只是礼貌地微笑。起身告辞,离去,将满脸柔情的陶健碰然关在厚重的铁门内。

  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般,但,甩甩长发,也让它枯死烂掉在身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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