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像看疯子表演一般的眼神盯着这个女人,慢慢的说我的家事.
"珊珊,这些年来,妈妈对你是听之任之,你要怎样就怎样,妈妈从来不去管你不去干涉你.可是,小仪死了,你又变得不清不楚的,妈妈这心里痛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只在求老天,罪过是我们大人的,不要降到小孩的身上!"她拉了下叔叔"珊珊,他才是你亲爸爸啊."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震惊,只有我,还是一副平静的脸.
"造孽啊!这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啊.那年,我嫁给你爸爸是因为我的父母亲不同意我和你叔叔在一起,我太软弱了,就嫁了过去.谁知道嫁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了你和小仪了.开始我还没有告诉你叔叔,我想,要是你爸能把你们当亲生的孩子,我就瞒他们两个一辈子.谁知道,我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你爸爸的脾气一天比一天不好,动不动就打我骂我,已经快要生你们了,我没办法,只好躲到你外婆家里去.后来你们两个就出世了,妈妈那时候好开心,看着你们两个娃娃,心里乐的呀.很快,你爸爸就找来了要把我们接回去.我以为他回心转意,变好了,谁知道他说要离婚,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他说他找到一个女人过日子,也是不能生的,但是求我把小仪分给他,说他会好好对这个孩子的.这时候你叔叔听到了消息才赶过来.你爸说得声泪具下的,特别可怜也特别真诚.他祝福我和你叔叔幸福...我们就答应了他,他又说怕小仪知道真相,就骗她,她是他和他现在老婆生的.我想,这也是我欠他的,就依了他."她停了下来,抹了把泪,又接着说.
"谁知道那个畜生根本不是人,小仪小的时候还对她挺好的,后来慢慢的趁没有人在的时候就对她发脾气,扯她头发,打她的身子.可怜小仪小小年纪,就受这样的苦.可是她从来也不说,从来也不叫苦,你阿姨看着心疼,就去求你爸.谁知道你爸没人性连阿姨也一起打.所以小仪慢慢的越来越要强.你爸后来发展到有皮带来抽她,这都还好.小仪到了花季,开始会打扮了,她总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你爸他..你爸他..居然连叫了他十几年的女儿也...也逼上了他的床..."她已经说不下去了,趴在叔叔的身上,痛哭.
"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威胁你妈,如果敢张扬就和我们全家一起死.你妈害怕,所以就忍了下来...事情就是这样子的...你妈觉得你们现在所遇到的一切,都是给她的报应."她身边的男人接着说了下去.
"阿姨,别这样.没事的..."宝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出去!"我别过脸,说了第一句话.
"珊珊.."
"出去!出去!!给我滚...!"我突然很激动,扔着被子枕头...
"好好,你不要激动,我们出去,我们出去.."
他们走了,门被关上了,周围安静了,安静得吓人,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在滴血,安静的空气中我能听到往下滴的声音.我倒在床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往后的几天,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不吃东西,只靠点滴来维持.但是很快,几天后,我慢慢的就恢复过来了.
"宝儿,我想吃点东西.."
"啊?真的!太好了..我去..我去买!"宝儿在为太开心,激动得眼泪也掉了下来.
"不,宝儿,我想出去吃,去走走...带我去看看微微."
我们到了精神病院,医生说微微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但还没有好转.我走了进去,她坐在那里没有表情,不傻笑了,只是两眼无神.
"微微.."我喊了她一声.她转头看了看我,又低了下去.我和宝儿走近她.我坐在她边上,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我只是想说."微微,我都知道了...小仪对不起你,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能力补偿你什么,我就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的爷爷奶奶宝儿他们会帮着看的,但是你还是要快点好,她们年老了,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微微,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呵,这条链子,是我从小带着的,现在交给你.一定要快点努力的好起来!"我把链子取下来,放在她手上,她看了看我,突然,握了握我的手,两滴泪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但很快,又开始愣神.
我到了公园,看看那个湖.在这里,范轩答应了我太多了..
"你要上哪啊,你不要我了?你怎么这样!"宝儿哭着.
"宝儿,这里,太伤感了."
"那你还回来不?"
"可能吧..."
"你真的决定了?不能留下来?"她到现在始终不敢接触我,怕我会记得什么.我点了点头.决定了马上就走,我坐的是飞机,他们送走到市里,坐飞机.
宝儿一路上都在哭,温俊也沉默不说话,我知道,他们很难过,有太多的不放心.我选择了一个不熟悉的城市.哈尔滨,小仪呆过的城市.听说那里的冬天有冰宫,很想看.我连上飞机前的拥抱都没有给宝儿,她抱着温俊,哭得很厉害,可是,那又怎样?我该离开了,不是吗?他们一直交代一直叮咛.我只是微微的在笑.这时候的我,已经变得不爱说,不爱笑了.安静得吓人.
飞机起飞了,我把手机关上.震耳的起飞声,我看着下面一点一点变小.我还活着,因为另外一个生命.医生说虽然流血过多,可是很幸运孩子保住了,这个孩子是范轩的,为了他我必需要努力的活着.不过,有多少痛多少苦.
"小姐,你好,我叫金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