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玩笑
他:
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冲咖啡。狭小零乱的房间,冒着热气的水壶。一只手打游戏,一只手伸去关开关。突然,他浑身抖了一下,关开关的手猛地抽回。静脉上的红印象个跳动的精灵。“妈的”他咒骂了一句。走进洗手间,冲洗了一下伤口。感受冷水横流过灼热的伤口,像两只撕杀的野兽。让人感觉有安慰的快感。这是一个注定会留下的伤口,为她而留。一生一世,摆脱不了。
他回到沙发上,把热水倒进杯子蠕动,搅拌,喝了一口,无味。喝惯了手煮咖啡的精致是会接受不了速溶咖啡的粗糙的。但他还是勉强着喝。这是习惯。杯子上空不断浮升的热气似乎看见了暧昧的过往。
那一间他们住了两年的公寓,里面就有一套煮咖啡的器具。那是她最爱的东西。每天,他工作到深夜的时候。她总是在厨房为他煮上一杯爱尔兰咖啡。递到他的面前,对他说:“用最爱的器具,煮最好的咖啡给最爱的人喝,是一种幸福。”他每次总是笑笑,点点他的鼻子,说:“借用我的台词。”然后开心地喝下那杯取名为幸福的咖啡。即使他只爱茶。
这个煮咖啡的女人用了两个的时间让他对咖啡上瘾,像吸毒。所以爱她,是他这一生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毒药。可是,他心甘情愿。如果没有那次旅行。
他说,他想去九寨沟;她说,她想去丽江。谁也不肯让谁。他气她就不能因为爱他而迁就他一次。于是毅然收拾了几件衣服独去往四川。
回来的时候,公寓已人去楼空。他在房间里,闻到他们过往幸福的味道。可是,感觉遥远。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他买来打算和她求婚的白金钻戒,放在床头。然后,他拖着行李走了。也许,这一生和她再也不会再见,他明白彼此的倔强。
钻石在孤单的床上闪着寂寞的光,像一滴疼痛无奈的泪。
她:
那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泡茶。狭小零乱的房间,电开关,还有冒着热气的水壶。恍惚间把手伸向开关,之后是一声低呼,回过神,冲进洗手间。太迟了,手腕已经红了。灼伤的燥热,还有水龙头里不断流出的冷水。她感觉到两种极端的温度在她的皮肤上撕杀,手腕因此更加痛苦不堪。她看着发红的肌肤。想:也许一会儿后它会起一个小水泡,然后破了,流脓,结疤,然后,留下一个痕迹。为他而留,一生一世,摆脱不了。
她回到沙发上,泡茶,喝了一口,苦涩。她想她永远也泡不出他那种茶的味道——清香而温馨的滋味!又一个走神,于是,看见浓重的茶色里似乎荡漾着暧昧的过往。
那一间他们住了两年的公寓,里面就有一套泡茶的茶具。那是他最爱的东西。每天中午,他都会用它泡茶给她喝。他说:“用最爱的茶具泡最好的茶给最爱的人喝,是一种幸福。”每次,她听到他这句自创的台词便会开心地笑,接着,扬起嘴角喝下那杯取名为幸福的茶。即使她只爱咖啡。
这个爱泡茶的男人用了两年的时间让她对茶上瘾,像吸毒。所以爱他,是她这一生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海洛因。可是,她心甘情愿。如果没有那次旅行。
她说,她要去丽江;他说,他要去九寨沟。谁也不肯让谁。她气他就不能因为爱她而迁就她一次。生气间,他已收拾了衣服决绝地走出家门。她看着他绝然的背影,把眼泪逼回去。然后走进房间,把所有自己的东西都往行李箱扔。拖着沉重的行李独自去往丽江。
回来的时候,公寓已人去楼空。她在房间里,闻到他们过往幸福的味道。可是,感觉遥远。之后,她一个眼角余光,瞥见了床头那道寂寞而暧昧的白光。是一枚钻戒。她把它戴到无名指上,刚刚好。于是,她哭了。
他来过,他来过。他想向她求婚,她知道,知道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她出游喜欢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带上,那样让她在漫长的旅途上有归属的安全感。于是,早回的他面对空荡的房间,以为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这是怎样一个疼痛的误会?!钻戒耀眼的光芒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无谓。她把它取下来,用一条细链穿着挂在脖子上。她不想被它刺痛眼睛,可是,她需要它的安慰。在想他的时候。她明白今生他们是不会再见了,因为彼此的倔强。
为了一次无谓的争吵,错过相守的一生。她想,这是上帝给他们开的一个开邪恶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