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我住的小区不远处,有一家种类很齐全的书店,我是一有空就会去那里转转的。一来,是想打听自己的书到底受不受欢迎;二来,当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书可以买回家看。说到买书,我还得去挑几本好书给那个仇叔叔看。瞧他姓得还真好,“仇”,我和他还真有仇。
刚走进书店就看到曹操了,奇怪了,今天怎么没带人啊?“仇叔叔,真的是你吗?上次我走后,在路上我还在想,要是不想碰到你,看来书店是最好的地方了,因为……”我准备和他翻旧帐,可他不愧是做生意的,居然马上打断我的话,“右右,上次是我不好,我道歉,可以吗?”“你还应道歉一次,因为你打断了我的话,这是不礼貌的。”我仿照上次他说话的样子。“小妮子,真败给你了,比我儿子还记仇。”仇叔叔刮了我的鼻子说,“你的书我看了,写得不赖。看来我以后得多抽点时间出来了。”“那你还反对你儿子喜欢上一个从事写作的女孩子了吗?”如果估计没错的话,一个美丽的故事将要继续到底了。“不会了,我已经见过那个女孩了,挺喜欢她的,到时候一定要把她带到法国给我太太瞧瞧。我儿子的眼光就是不会让我失望,呵呵。” 他一脸满意的说。仇叔叔以前冷俊的目光已变得很祥和,这才像一个父亲。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到那个跟屁虫?”我想找找飞天会不会见了我躲起来了。“他现在大概在思考,以后该怎样做才不会得罪你。”“他也该想想了。仇叔叔,你怎么有空逛书店?”本想挑几本好书给他看看,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必了。“我想为我的儿子带几本书。”“难道你们那儿没书卖吗?”我微微皱起眉头。“不是没有书,是没有你的书。我儿子真的很喜欢看你写的书。”“鄙人的书能受到令郎喜爱,小女子深感荣幸,感动得泣涕如零雨啊。”虽然早知道这件事了,但我应该还没有外国读者吧,真的有点感动呢。“哈哈,不敢当。”“可你儿子不是有我的书了吗?”“那是你最早的书。你最近有新书吗?”上次看到仇叔叔手中的那本书,好像是《从平凡走进极乐世界》,的确是满早的一本了。“我去找找。”我开始认真的找起来,但还是一无所获,连一本也没找到。“Sorry啦,好像太受欢迎了,都卖完了。”我双手一摊,遗憾的耸耸肩。
“请问先生,您要买什么书?”营业员带着灿烂的微笑问。“哦,我想买艾凡的书,可惜卖完了。我到别家看看吧。”仇叔叔说着拍拍我的肩膀,“咱们到其它地方找找吧,我就不信买不到。”“您老记性还真好,别忘了我可是原创人噎,我这里有啊,可以免费赠令郎几本,就算是我对于他的支持表示感谢,我还可以签上本人的大名。”我俏皮的说,营业员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先生,您别听她瞎说,存库里应该有艾凡的书,我去找找。”说完瞪了我一眼,“看你年纪也不小,怎么可以乱说话。”“小姐,你误会了,她的确是……”“仇叔叔,我等你三秒钟,要不要看你咯!”说完,我拿起背包大步走了出去。
找了个长椅坐下,我打开背包拿出书,“正好我包里有本最新的,等过几天我帮你找找。”我想找支笔在封页上签下我的笔名,可不知道把笔塞哪去了。“在书店时,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告诉那个营业员你的真实身份,让她收回不礼貌的话。”仇叔叔接过书说。“我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这样很麻烦的。要不是因为妈妈,我想我早就辍笔了。”“难道你不想让大家知道你就是很出名的艾凡?”“出名的人不一定就比平凡人快乐幸福,平平淡淡才是真嘛。我的笔放哪去了呢?让我再找找。”我把包里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小丫头,你也看CBCM啊。你想弃文从商?”仇叔叔笑着翻开了杂志,“咦,怎么关于法国的都用笔圈了出来?”“哦,那个,那个是无心做的。这个是我爸爸的,他是一个企业家。”“还有关于IT的,你有那么多时间吗?”“现在不学电脑那叫赶不上时代的步伐,要落后的噎!”我收起有些慌乱的神情,故意大声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两年当中为何习惯了买这两份杂志。
“你妈妈是不是很厉害?她是做什么的?”“她是一名真正的作家。”我仰起头望着天边的那朵云。“有句俗语,‘有其母必有其女。’说的还真有点道理,改天去拜访她,你妈妈不会介意吧?”我拿起笔开始签字,“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她现在正在那朵云上创作。”我用手指着那朵最白,最美的云说。“右右,你很坚强。”仇叔叔顺着我指的方向放眼望去,“你瞧,她在向我们微笑。”
踩着夕阳的余辉,走在两边满是桃树的小径上,粉红色的花瓣随着晚风在空中旋转,转几个圈,再转几圈,才依依不舍的飘落在地上。这是一个粉色的黄昏,一个绽放着奇迹的黄昏。
“仇叔叔,你儿子什么时候回来?我也好去谢谢他对我的支持。”一片花瓣飘在手心中央,粉红色的,它有点害羞。“他回来都一个星期了。”“啊?那他怎么都不陪你啊?估计是舍不得女朋友了。呵呵,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和你一起斗嘴。”我弯下身子捡起一片片花瓣放在口袋里。“他好像和他女朋友产生了一点摩擦,整天关在公寓里,也不让别人打扰。”“怎么会?是不是那个女孩子?”我把手插进口袋,“时间好像真的可以改变很多。”“那你呢?你对他有没有改变呢?”仇叔叔丝毫不担心他儿子的状况,反而问起我来了。“我确定我没有,但不知道那边的他是否忘了承诺。”我望着手指上的戒指,“承诺的有效期是多久?爱的有效期又有多久?”“如果你们彼此坚信这份情感,那么我可以说,承诺的有效期是一辈子。”“仇叔叔,你年轻时肯定也很痴情咯?”“呵呵,那还用说?小丫头,快点走,要不肚子又要叫咯!”仇叔叔跨大步子,一下子就把我落下一段。“等等我啊!”在花瓣雨中漫跑着,随手撒出几把花瓣,把周围的一切全都印成粉红色,只剩下天空那一片蓝。
很无聊的用笔敲着玻璃窗,视线透过窗子漂移不定,什么时候才可以捕捉到一些灵感呢?
“右右,你还真够意思耶!睿侥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怕我们抢了啊?”杲杲一脸不满的说。“杲杲,早说你演技差了吧,你以为我会信?”继续着敲着窗子,心湖很平静,没有涟漪。“右右,我吃饱了撑着啊!我是真的看到睿侥了,还和他打招呼,他说他回来已经好几天了。怎么?他没来找你?不会是不知道你在这个学校吧?”“啪嗒!”笔从指间滑落掉在地上。“他没有找过我,没有……”我失神的望着窗外,或许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地址才没来找我,是的,应该是这样的。我在心里不停的默念着。
漫步在喧闹的大街上,心情被来往车辆的分贝搅得皱皱的,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不时的踢着偶尔碰到的小石子儿。
来到十字路口,看到一只大红手不停闪动着,很自然的停下脚步,抬起头望向对面。是我的眼睛花了吗?那个人是他吗?他身边站着的女孩子是谁?四目在空气中相遇,彼此都没有开口。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红手变成了绿色的人,绿色的人变成了大红手……我像被点了穴道,就这样定在那里。“喂,你还穿不穿啊?”一直到看见戴着红袖章的老伯很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时,我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
“Hi,你好。好久不见了。”我隐藏好眼中的泪水,佯装很轻松的和他打招呼。“右右,最近好吗?”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和声音,可如今好像都不属于我了。“还好。这是你女朋友?你好,我是睿侥的……”“我来介绍,她是我——是以前的女朋友,叫左右右。”我看着睿侥说话时的表情,很平淡,很自然。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承诺最终还是过了有效期。“等待有结果吗?如果结果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呢?”向彦那时候问的,现在我能回答了吗?“你就是右右?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霏雨,是侥的……”“她是我女朋友。”睿侥拉起霏雨的手说。我没有说什么,我怕我会说些太过激动的话。我冲他们笑了笑随后离开了。两年多的等待,我的确等到了他,可像今天这样的见面情景却从未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过,这种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绚丽的花朵,不知道飘过了多少朵白云,不知道谁会发现我的失落,不知道谁会看见我的泪流满面,泪眼朦胧。我会一直走下去吗?直到我再也哭不出来,直到我心里再没有睿侥的身影……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春天的风夹着湿湿的咸味吹干我脸上的泪水,不知道会把我的眼泪带到何方,只留下干干的泪的痕迹,仿佛告诉所有的人,我和睿侥已经擦身而过,要我将往事留在风中。
“你不是右右吗?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到一个挺熟悉的声音在问我些什么,我抬头看见眼前一束菖蒲花仿佛在冲我笑,接着一片漆黑,没有了知觉。
右右,请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不要再呆在我的世界里了,这里没有属于你的空间,你在这里是多余的,因为,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再见了。
“侥,不要离开我,不要!”我冲着睿侥远去的背影使劲的呼喊,可是,睿侥还是没有回来。我睁开眼睛,眼泪还在不住地流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向彦递了张面纸给我,表情不像以前那样的温和。“拿着菖蒲花的那个人是你吗?我这是在哪?”“你在公园,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躺在马路上。”向彦说完拿起放在一旁的笔和画板开始绘画,在长椅的另一端放着之前看到的菖蒲花。我这才发现,他的画已画了一半多,大概是在等我醒来的这段时间里就开始画了的。“今天真的谢谢你。”除了感谢我不知道我还该说些什么,我和向彦只有一面之缘,可他却像能看透我的心思一样,我不喜欢这样。向彦认真的画着画没有再说什么,然后是彼此的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向彦把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来送给我,带着天使般的微笑说,“知道菖蒲花的花语是什么吗?——信仰者的幸福,不管你等待的结果是什么,我都希望能看到这样的你,看到你能这样的对待生活。”画上是一个少女手捧一束蝴蝶花徜徉在阳光中幸福的笑着,充满期待的目光凝视着前方,而照在地面上却有着两个影子,一个是少女的影子,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这个?”我不解的看着向彦,在他面前,我好像一直都只是艾凡,而不是右右。“我走了,水边的阿蒂丽娜。”我目送天使走向阳光中,一直到没有了踪迹。
我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家,背靠着门,闭上眼睛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告诉自己睿侥还在法国,不断地宽慰自己,不断地——自欺欺人!“妈,这就是报应吗?难道我对感情的执着终究无法赎自己的罪吗?”我抬起右手,看着中指上的戒指,除了心痛外,我还能说什么?这就是被诅咒的爱情。
安静的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用笔竿敲着玻璃窗,呆呆地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看着看着又是泪眼朦胧,我所受的伤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治愈,为什么现在连艾凡也不能让我沉浸在写作之中去忘记一切,哪怕只是暂时忘记的也好。
“右右,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杲杲用手探了下我的额头,“有点发烧,我送你去保健室。”我没有挪动身子,轻轻地哼起了燕姿的《开始懂了》, “我竟然没有调头,在最残忍——那一刻,静静——看你走,一点也——也不像我……” “右右,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啊!”杲杲慌张地有点不知所措了。“杲杲,我的梦醒了,我和侥,我和他……”我哽咽着扑到杲杲怀里,说不出话了。“右右,不要哭了,我们还是去看医生吧,”
挂掉两瓶水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杲杲不放心,想送我回去,我开玩笑地告诉她,我身边没有面纸了,所以不会哭了。她听了我的歪理后也只能随着我,因为她明白,感情上的事外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有当事人自己“透澈的懂了”,才会打开心中的那把锁。
我没有挤公车回家,而是选择了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想要理清一点思绪,可是,老天爱捉弄人,非但没有理清而是更乱了,因为见到现在不该见到的人,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睿侥脸上的神情,好像是担忧吧,是看到了我苍白的脸色而觉得内疚了。“刚和杲杲他们狂欢完,所以回来晚了。”我撒谎了,明知道骗不了他。“他们?包括那个让你哭着抱着他的人吗?”在那一瞬间,我确定我看到了睿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的神情。因为担心着被他拆穿谎言,因为全都注意着他的神情而没有明白过来他说的那句话。
“什么我哭着……”还没等我说完,一个声音在身后叫我。“剑琪,是右右噎!右右!”我转过身,看见凤凤和剑琪一起朝我跑来。“右右,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凤凤抱住我,好像好久没有见到我似的,其实昨天不还见到过吗?“凤儿,这叫心电感应,是我感应到右右在这儿才和你来的。”“剑琪,你少贫嘴,刚才叫你来这里,你还说如果再走下去你明天就得上医院呢!”凤凤毫无顾忌的揭了剑琪的老底。“呵呵,你们俩也不用在大街上打情骂悄吧!凤凤,剑琪肯陪你逛街真的不错了,谁不知道你最会逛了。”“听见了没?有我这样的男朋友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一天到晚欺负我。”剑琪得了便宜还卖乖。
“天呐,你是睿侥?”凤凤跑到睿侥跟前,“睿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都不来找右右,害她天天茶不思饭不香的,你瞧,人都消瘦了好多,我好羡慕哦。”“是,你羡慕,因为你想瘦都瘦不下。
你好,我叫方剑琪,是凤儿的男朋友。你就是睿侥啊,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贯耳哦。你知不知道,假如我和杲杲他们说你有哪点不好,她啊,就拿起菜刀恨不得把我宰了。”剑琪边指着我边夸张的说到。睿侥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歉疚。
“你们慢慢说,我先走了。”为什么?难道时间真的改变了一切?不是说只有感情才是永恒的吗?为什么我和睿侥经历了那么多却还是要分开?可是,这不正是我所想要的结果吗?但我为何还要去等待?还是,像向彦说的那样,其实我等待的结果并不是这样的,我根本没等到我真正想要的结果。虽然不是现在才知道他另有喜欢的人了,但我还是无法释怀,我是背负着罪孽在喜欢他,等待他,是这么地刻骨铭心,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啊。我想快点逃离他的视线,想逃开有他味道的地方,不知不觉地跑了起来。
“右右,你听我解释!”睿侥从身后追上来,抓着我的手,“你听我说,霏雨不是我女朋友,我自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你一个!”我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努力抑制的眼泪还是泄露了全部的心痛,“你不用解释,也不用说些无聊的话来安慰我。”想挣脱他的手,可无济于事。“我没有说无聊的话,她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那天你是怎么对我说的?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白痴,这几天钻心的通,难道都是幻觉吗?!”“右右,对不起,是我不好。”睿侥强制的一把抱住我,不容我挣脱,“其实我有去学校找过你。可当我找到你时,却看到你拥在那个叫‘剑琪’的怀里,哭着说些……”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了他的怀抱,“所以你就怀疑我?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怀疑我的真心?睿侥,我恨你!”“右右,你冷静点!毕竟都已经过了两年,谁都不知道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会发生些什么事……”“你放开我!”此刻,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赶快回到家整理我的情绪。“你听我……戒指?这个戒指你一直戴着?”睿侥松开手,一脸欣喜的问道。“是,我一直戴着它,像个傻瓜一样戴着它!”取下手上的戒指,“明明是你自己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段感情。没有信任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还不如,不如早点分开的好。现在我就把它还给你!”我把戒指放在他手心里,掉头就朝公车站跑去。
漫长的夜,带着深深的孤意侵袭我凌乱的思绪,我静静的靠在阳台上,仰望满天的星斗,“它们之中,哪些是普通的石头,哪些才是真正的钻石?”
“右右,你没事吧?”“右右,要不要我帮你请假?”“右右,如果让我再碰到他,我挥拳打他,你可不要怪我。”凤凤和剑琪一看见我就匆匆围住我,这就是我刚踏进校门的情景。“我没事,我和睿侥之间只是有点小误会,不用那么紧张。”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笑说。“小误会?那你的戒指呢?”我迅速的把手插进口袋,“这个,它,我今天忘了戴了。怎么?你们挡在这里不让我进啊?”不理会他们不信的表情,自顾自的往前走。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人的教室,以为可以独自安静一下,还没坐到五分钟,杲杲就急匆匆地跑进来,“右右,睿侥在找你。”我知道睿侥到学校找过我,而且不只一次,但我就是不肯见他。我想我是任性了,明明都是些误会,况且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可总有一样东西在不断影响我。
“右右,你看外面雨下那么大,你就去见见睿侥吧!”杲杲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出去。“雨下那么大,他不会在这傻等的。”我撑着伞说。“你瞧,那不是吗?”杲杲感动的眨着眼睛,“好感人哦,就算有天大的误会也该被这雨冲走了。右右,你就原谅睿侥吧。”看着睿侥修长的身影站在磅礴大雨中,我停下脚步,“杲杲,咱们回去吧。”“右右,你怎么这么冷血啊?喂……”雨继续下着,雨珠划过我的面颊,泪水与之融合在一起。
自从我在大雨中无情的远离睿侥以后,他再没有出现在那个地方。杲杲也没再骂我冷血,只在一旁鼓励我去找睿侥,说不能让那么久的等待成为一段空白。但我不想再让自己只是为了睿侥而活,我应该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活而存在着的,所以,这已经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了。
“你回来了?”“向彦?”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像天使一样消失在阳光下,又像撒旦一样出现在黑暗中。“我等你很久了,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吗?”还是那样的笑容,这种笑容看多了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你怎么在这里?”“很简单,因为我家在这里啊。都怪你不去配个手机,害我都没法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邻居了。”向彦边说边丢了个东西过来。“这个手机你拿着,这么晚回家总会让人着急的,以后要记得说一声。你早点休息,我去练琴了。”“喂,我怎么可以收……”向彦说完不等我开口就随手带上了门。“都这么烦了,还多出些莫名其妙,我用得上这玩意吗?”盯着掌心中小巧玲珑的手机看了半天,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戏?
抱着布娃娃坐在沙发上,聆听从隔壁飘来的美妙旋律,我好像沉醉其中,像是在听一个用音乐叙述的故事。有个会弹钢琴的做邻居似乎不是一件坏事,只是这手机……还没来得及想下去,手机就响了。“睡了没?”“你怎么知道号码的?”他总让我吃惊呢。“别忘了这个可是我给你的,记住了,号码是:13913037520。如果你还没睡的话,陪我出去散散步行吗?”“正好我也想出去呢,可惜听不到你的琴声了。”刚才的旋律,肯定是一个描述爱情的故事吧。如果把我和睿侥的故事也用钢琴弹奏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虽然雨在傍晚时分就停了,可路面还是湿漉漉的,并且,空气中带着点凉凉的,风也带着点冷冷的,冬天快到了吧。在黑黑的夜里,只有路灯散发出一点微弱的亮光,踩着湿湿的飘落在路面上的叶子,好像听到了它们的窃窃私语,是在说我吗?
“冷吗?”向彦看见我“哈”着气给手取暖,“冷的话,我们就回去吧。”“还好,没关系的,反正都睡不着,出来看看夜色也不错,能让自己放松一下。”我轻轻地伸出双臂,想抱住眼前的夜色,“对了,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是柴科夫斯基的《夜曲》,每次弹完这首曲子就想出去散步。”“真的很好听呢。”以前听钢琴曲一直是为了在写东东的时候能够找到灵感,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认真的听。“所以你应该感谢是我成为你的邻居,能让你听到这样空灵的旋律。”“那我还要感谢你让我睡不着觉咯?”“哪里,不用和我客气的。”是从什么开始的呢,又有这种轻松快乐的心情了。我看着向彦的背影,谢谢你把孩子们的快乐带给了我。
向彦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在保温柜里取了罐午后奶茶,“你要吗?”“我不渴。”我不是一个爱喝水的人,每天对水的需求量少得可怜。虽然我说过我不需要,可向彦还是拿了两罐奶茶,他有那么口渴吗?
“你有那么渴吗?”我疑惑地问。“你以为我是因为口渴才喝这个的啊?没那回事,是我最喜欢喝这奶茶了,每次都挡不住它的诱惑。给,这是给你的。”向彦把另一罐递到我手中。“可我不想喝。”“不是给你喝的,是给你暖手的,现在还冷吗?”我双手捂着瓶子,感觉到有一股股暖意从手心传递开来,“不冷了。向彦,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