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容叫我以后没有事不要到校园里散步了,我知道她在顾及什么,但我还是执拗的想去就去。已经好长时间了,也已经成了一种规律,每次我总会看到睿侥和美雅一起幸福的走在校园里。偶尔几次和睿侥擦肩而过,从来不曾相互打过招呼,只是很机械的一笑。
我开始为实现梦想而努力了,我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写作当中,只有这样我才没有时间去回忆一些事情。
璇容说我的文章越来越看不懂了,除了忧愁以外就是颓废。颓废吗?怎么会,如果说深沉我不会反对,但如果说是颓废,那我不是变成坏孩子了吗?每次,把新完成的稿子给班里的女生们看,本来想参照她们的一些意见,没想到她们每一次看完后就哭的眼睛肿肿的,说下次再也不看我的文章了,因为我让她们和我一起承担痛苦,这就是璇容所说的“颓废的效应”?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我神速般的完成了第四本书——《思念是一种回忆的香气》。璇容说我不该写这本书,说我还想着以前的事,我才猛然意识到,真的,这两个月里,我拼命的写作原本是为了忘记,可连我的文章都出卖了我。
“右右,你够厉害的!我帮你做了个调查,仅仅是这个学校哦,几乎所有看过你这本书的美眉们都哭了耶,你让多少少女撒下了珍珠般的香泪啊!”杲杲一副崇拜至极的样子望着我。我又何尝不是呢?密密麻麻的稿纸上不知道有多少泪迹,我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写这些的啊。
放学后璇容要在球场上大显身手,我只好一个人回家。“右右!”刚开始我一愣,但接着我笑了出来,笑自己好傻。“右右,我有事要对你说。”像文轩这样注意外表的人怎么会有黑眼圈?“如果不是太会刺激人的事的话,我可以接受。”“右右,我知道你现在在责怪侥……”“文轩,麻烦你,我不想听关于他的事情。”“右右,你一定要相信侥,他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的!右右!”我跑开了,这也算保护吗?把我伤害得那么深,到头来却告诉我是在保护我?骗谁啊!
搬回家一个人住是和睿侥分手那天开始的,虽然很孤独,但我却可以感受到母亲围绕我的气息,她一直在鼓励我。
“妈妈,作家是什么?”我歪着小脑袋问。
“作家啊,就是可以用心灵和别人交谈的很伟大的人。”
“是不是每个人都是作家?”
“当然不是咯,像妈妈这样的才是!”妈妈露出一副自豪的神情说。
“好耶,那右右是妈妈生的,以后肯定也是作家。哈哈,我可以用心灵和别人说话咯!”我拍着手跳了起来,于是,一粒梦的种子从此埋在我小小的心中。
“妈妈,为什么右右长得不像妈妈?瞧,妈妈好漂亮,右右像只丑小鸭。”我愣愣的望着镜子,镜子里的两张面孔差距很大。
“那是因为右右还没长大啊,因为右右是个不同的小孩啊。***右右将来可是个作家哦!”妈妈抱起我,坐在写字台上,让我看着她写一些像小蝌蚪的东西。
我闭着眼睛,回想着六岁那年开始的,和妈妈在一起的全部回忆,我好想知道六岁之前的右右和妈妈之间发生了些什么故事,但我真的无能为力。
“嘟——嘟——嘟!”抬头一望墙上的钟,凌晨一点。“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打电话呢?”我走到客厅接起了电话。
“喂,请问哪位?喂,喂。”奇怪,怎么没人说话,如果是打错也该挂了啊。“是不是睡不着?那麻烦开一下尊口,OK?”反正也睡不着,要玩就奉陪到底。“璇容别装了啦,我知道是你,反正我也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吧。刚刚想起好多和妈妈在一起的事情,还有,还有侥。我知道你心里又在骂我没出息了,可是,有的时候心里真的好难过。璇容,你说的没错,那本书,在写那本书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腺那么发达,稿纸上的泪痕就像是每个字的影子,藏在背后化成了水印,一个字代表了一滴泪。不过一想到他是终究要离开这个城市的,又觉得自己好庆幸,这种分离的方式应该比在机场上痛苦流涕,犹如生离死别般的分手要好多了吧,起码现在痛的只有我一人,有两个人是幸福的。姐,我现在只能靠在你的肩膀上了,但你总有一天会找到幸福的另一半,而我又只剩下一个人了。璇容,你说看见流星雨的时候能许几个愿望?是不是都能实现?还记得那天在你家阳台上看流星雨时,你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吗?其实那天我骗了你,我许了两个愿望,除了告诉你的那个外,我还对流星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不要爱上侥……”“嘟嘟嘟……”璇容挂了电话,大概是烦我了吧,明天要找她算帐,连听好友的倾诉都那么不耐烦。
“璇容,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生气的说,“我知道我昨晚说了很多话,可你也用不着不打招呼就把电话挂了吧,至少我还是你妹妹啊,你是怎么做姐姐的哟!”我脑子开始转了,一定要想个办法整治她一下。“右右,你没发烧吧!”璇容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你老毛病又犯啦,一大清早说些外星语,不会昨晚有火星人到你家做客吧!”“我是在说你昨晚干嘛不说一下就挂了电话!”“没有啊,我昨晚根本就没打什么电话啊?”“怎么会?我明明……糟了,如果不是你打的那会是谁?居然还是凌晨一点打来,我还叽里呱啦说了好多。”“不会吧,那个人有神经啊,竟然听你说了那么多都没反应?”我和璇容都开始思考起来。“右右,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班少了些什么?”“我知道啦,最近都看不到你和舒慧吵架了!不对,舒慧?好象好久没见到她了。”我回过身看向舒慧的座位,空空如也,没有人,连书的影子都找不到。“她好象已经两个月没来了,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因为这两个月里忙于创作的缘故,我竟然不知道舒慧都那么久没来了,放学后回老家一趟,看看舒慧到底出了什么事。
其实这是一条不小的弄堂,弯弯曲曲的,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分支,住了多少户人家,第一次发现这里竟是如此的大,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舒慧家,可是,大门上的锁告诉我这一趟是白来了。
“老奶奶,请问这家人家什么时候回来?”我看见隔壁的一位老奶奶正拿了个筛子在挑绿豆。“哦,你是说舒老爹家啊,不回来咯。”老奶奶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你找他们家干啥?”“我是舒慧的同学,见她好久没来上学就来找她了。请问他们为什么要搬走?”立在大门上的两个大门神正哀愁的望着我,人都走光了,他们也下岗了。“怎么,你是小惠的同学?你们不知道小惠的事?”老奶奶惊讶的望着我。
“舒慧她怎么了?”“小惠在高一暑假时被察出得了肝癌,已经到了晚期,这一年多来她是忍着病魔的折磨去上学的,不容易啊!”“什么!那她现在人在哪?我回学校后,叫同学一起去看她。”“晚喽,在两个月前闭上了眼睛,一星期后全家就搬走了。唉,多可怜的孩子啊。”“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你们是小惠的同学,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你?你是美雅吧?和以前都不一样喽!”老奶奶搬了个小凳子示意我坐下。“老奶奶,您认错人了,我是右右,不是美雅。”“哦对,你不是美雅,你是右右。”老人家推了推眼镜,仔细的看着我。“老奶奶,您认识我?”这里我没来过啊,怎么会有认识我的人?“你小时候可一直到我家吃绿豆糕的哩。那时候啊,你和小惠老爱抢着吃,有一次还害得我把烧好的绿豆汤都撒了。”“我和舒慧从小就认识?”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奇怪了,这些事情?难道都是六岁之前的记忆?老奶奶说了好多舒慧小时侯的事情,隐隐的觉得舒慧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我,如果老奶奶没有认错人的话。
回到学校后,我没有把舒慧的事告诉别人,既然舒慧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说,那我也应该替她保守这最后一个秘密。
放学后我来到传达室,“右右,有你的信,我把它放进你的信箱了。”“哦,知道了。谢谢啊。”我打开信箱,看见一封蓝色的信。蓝色?会是他吗?我不是已经忘记他了吗?
“这个字迹不是舒慧的吗?她怎么会给我写信,不是已经?”我急忙拿出信纸看了起来。
右右:
是不是很惊讶会收到我的信?我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知道你6岁之前的记忆已成为空白,这让我很伤心,因为你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儿时的玩伴了。虽然小时候我很嫉妒你,因为你是作家的女儿,你有个完整的家。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想要超过你,用成绩来弥补我没有的东西,即使后来你离开了,我还是在不断努力,于是,我终于考上了这所重点中学。可上天还是那么残忍,他对我始终太不公平,我得了肝癌。刚开始,我准备休学,等待死神的降临,可没想到你会转到这个学校,而且还和我一个班。从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在这生命的最后阶段,我一定要胜过你,尤其是在写作上,即使没有当作家的母亲我也做得到,而且会比你更好,就这样,我一直努力着,直到我知道你就是艾凡的那一刹那,我对自己说,我输定了。但是,当我看到你和睿侥在一起幸福的笑着时,认为睿侥是因为你是艾凡所以才会对你那么好,于是我就冒充了艾凡,我知道,依照你的性格你是不会拆穿我的,因为你喜欢平凡。如果没有那一巴掌,我想我会一直这么做下起的。睿侥的那巴掌彻底的打醒了我,我看到了睿侥望着你的那种眼神,那是我从没见过的,我终于明白了我永远也无法替代艾凡,更不可能做右右,因为那是属于你的眼神,只有看着你时,睿侥才会那么温柔,满眼都是宠溺。
我知道因为那个美雅你和睿侥分手了,但是你要相信睿侥的那种眼神只有你才拥有。我观察过睿侥,他和美雅在一起时,不会痴痴的望着美雅入迷,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所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要把睿侥夺回来,我可不想让我所喜欢的男生被那种女的抢走。
右右,你还没有输,因为美雅一直在骗睿侥,她根本不是睿侥要找的那个小女孩,相反,你才是那个女孩子,那个时候你不叫右右,而叫美雅。我不知道你6岁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自从那天后,你们两家都搬走了。
右右,我想说的是,不要放弃,要相信睿侥,把幸福抢回来!
如果我可以到天堂,我一定会照顾好沈阿姨的。
永远记着你:舒慧
这是真的吗?我小时侯叫美雅?对了,妈妈临终说的话,“我把她交给你了,因为——因为只有你——你——才可以打开她——她的心结,侥——侥”母亲早就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拿着信飞快的朝老宅跑去,我要找到事情的真相!
美雅为什么要冒充那个小女孩,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睿侥吗?正在我满脑子都打着问号时,我看到了那个身影。美雅正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有一排冬青树挡着,要不是对美雅的那个声音特别熟悉,很难看出究竟是谁。美雅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安琪,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个声音好熟悉。“难道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的演技吗?睿侥那边基本上已经搞定,他为了我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你说那个左右右?小心有诈,你还是快点套出安全系统的密码为妙。”“放心,那个左右右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虽然的确可爱的像个天使,但太缺少女人味了,还没发育完全呢。我真怀疑你表弟的眼光,不过现在睿侥已经被我吃的死死的,离我们夺到安东尼的日子不远了。哈哈。”美雅的笑声好可怕,她的演技可以拿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我原想拿左右右威胁睿侥,看来是没那个必要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万不得以我还是会按照B计划行动的。这里人太多,我先走了,等你的好消息。”男的准备起身离开。“文俊,你也不表示什么?”“乖。”那个叫文俊的在美雅额上留了个吻就走了,因为离得太远,没看清他的面容。
“文俊?这不是文轩的哥哥吗?这么说他和美雅是一起的,美雅是来害睿侥的。”我小声嘀咕着。“这个推理非常正确,侦察工作做的也不错,右右,你可以去当侦探了。”美雅笑着望着我,我一直以为这笑很美丽,可现在不觉得了。“美雅,你不是那个小女孩,你一直在骗睿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以为你都听到了呢!告诉你吧,我和文俊要从睿侥手里夺走安东尼,过不了几天,我就要成为亿万富翁了!”“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告诉睿侥?”为什么她笑得那么自信?“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侥的女朋友吗?你认为他会相信你吗?”“侥是不会告诉你们密码的!”“如果他不说,那他只有一个字——死!”美雅的表情扭曲的可怕。“你不可以伤害他!我不准你伤害他!”我死死的瞪着美雅,美雅用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哟,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哦,啧啧,可怜没人爱啊。”“你放开!”我的手被美雅抓在半空中,她的手劲好厉害,我没法子挣脱。
“右右,你打我吧,我知道你非常喜欢侥,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把侥抢走的,如果你觉得打我可以舒服一些的话,你就打吧。”美雅的手忽然松开了,“啪!”我的巴掌落到了美雅脸上,“我希望你离开睿侥!”“你打我可以,可请你千万别让我离开侥!我求你了。”美雅忽然跪了下来,她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又变的那么娇柔,刚才抓着我的手的痕迹还可以清晰的看见,她刚才说她喜欢睿侥,还叫我打她?
“左右右,你给我住手!”我猛的回过头,看见睿侥和文轩。睿侥抓着我的手,“为什么要打美雅,你心里不舒服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美雅?”这是我认识的睿侥吗?舒慧说的那种眼神真的存在吗?“侥,你别怪右右,的确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两个也不会……”美雅哭哭啼啼的帮我说话。“美雅,即使没有你的出现,我也不会再喜欢像她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孩的。”睿侥把美雅搂在怀里,那个曾经是我的温暖的胸膛,如今容下了另一个身影。“侥,你听我说,她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小女孩,真正的小女孩是……”“你给我闭嘴!你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相信你,你马上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睿侥用手抚摩着美雅被我打的脸颊。“侥,她是和文俊一伙的,是来害你的!”我大声的叫着,好希望我的声音能够把睿侥叫醒。“我再说一次,你给我滚!马上滚!”睿侥甩开我的手,大声的怒斥着。“侥,你听我……”
“右右,你还是快点走吧。”“文轩,你也不相信我吗?”文轩拉着我,把我带离了公园。舒慧,你看到了吗?我已经用我的全力去挽救我和侥的爱情,但是,一切都真的结束了。
不知道是怎么样回家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幸福的痕迹还未完全消逝,哭泣的泪水就吞噬了每一个角落。我按下留言键,“右右,是爸爸。***病好多了,爸爸最近很忙没有打电话给你,你一个人还好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希望有美好的一天。”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我却拥有了怎样的一天啊?
“右右,你上哪去了啊?本来想叫你到我家过生日的,可连你的影儿也找不到,回来后打个电话给我。Happy birthday!”是璇容,难怪她让我放学等她一起走,原来是早有预谋了,我可以想象出璇容等不到我时着急的神情。
“右右,是我们啊,祝你生日快乐,尽快找个白马王子!”这些熟悉的声音让我想起初中时那段美好时光,他们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泪水再次打转,我哭了。
“请问是左右右小姐吗?我们是清董保险公司的,麻烦你抽点时间来我们公司一趟,有些事要找你当面商谈。”保险公司?是不是搞错了?
“呤呤呤……”一阵门铃声不准我想下去,“请问你找谁?”“您是左小姐吗?”一个戴帽子的女生怪怪的望着我。“小姐称不上,和你差不多大吧。找我有事吗?”“这是你的玫瑰,我数过了,是11朵,一心一意哦!拜拜!”我接过花愣在门口,只觉得玫瑰的香气在我四周漫溢,等我回过神想要问是谁送的时,只留下女孩子飘逸的身影。
“我要把这两个月的思念,和他的所有回忆全部从我的生活中赶走!”经过一夜的思考,我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关于睿侥的安危我会注意的,但只以同学的身份去帮他。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踩着百灵的歌声,牵着风儿的细语,踏进宽敞明亮的教室。新升的太阳,新的一天。
“右右,老实交代,昨天的玫瑰花是谁送的?”璇容刮着我的鼻子说,“有新目标了就好,右右,我这个做姐姐的绝对支持你!”“什么跟什么嘛,是艾凡的崇拜者送的,也不知道又是哪个痴情的小美眉。璇容,今天我有些事,放学后我不等你了。”“什么?昨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我妈妈还做了好多草莓蛋糕,结果都坏了。”“对不起了嘛,我真的有事。”我把数学本子放到璇容面前,“就当我向你道歉,我可以帮你补数学,包你高考数学合格。”“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委屈一下了,不过晚上要到我家哦。”“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拜拜。”我抓起书包走了。
我从不知道有一家叫清董保险公司的,转了不知道几路车,走了不知道几条街,像是从城市的这一头来到了另一头一样,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在茫茫的建筑林中找到了这家公司。
“小姐,我找王经理。”我来到服务台,一名小姐正在照镜子梳理自己的长发。“你找我们经理?你和王经理有约吗?”总台小姐用十分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是他叫我来的。”我也在怀疑到底是不是找我这个右右。“经理,这位小姐找您。”一个穿着报喜鸟西装的高个子从旋转门走进来,“您是?”“我叫左右右,您是王经理?”“哦,是左小姐啊,没想到还是个……”“学生?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如果您是沈欣惠女士的女儿的话,那我们没找错。来我办公室吧。”我跟在后头,感觉身后有好多目光盯着我,不行了,背部烫得要烧起来了。
“您的意思是,我妈妈生前买了一份巨额保险?”我诧异的望着这个不像是会撒谎的人。“是的。”“但是,这份保险的受益者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是的,原本在你妈妈出事后的一周内我们公司就该把赔偿金给受益者,可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这个叫莫俊侥的人。因为您是沈欣惠女士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们只能在万般无奈下把您找来了。”王经理把文件拿给我,“这份保险是十一年前买的?”十一年前我六岁,是我出事那年买的。“原以为把您找来或许可以找到这个人,没想到连您都不知道。左小姐,看来我们只能把保险金给您了。”王经理带我出去办了有关手续,于是一下子我就成了百万富翁,那种经历和马克吐温笔下的《百万英镑》中的主人公差不多。
满怀心事的走在路上,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刚才王经理对我说,这个莫俊侥很有可能是我哥哥,我当场翻了个白眼给他。这是一条很长的马路,离家还有一定的距离,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都很忙碌,为了生活他们只能做命运的奴隶。手里揣着巨额支票,为何高兴不起来,这不就是他们日夜奔走的目的吗,为什么我的心情反而沉重了很多。或许我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笔钱,可我知道,肯定有莫俊侥这个人,母亲做的事一定有她的原因,我该找到他,或许他知道某些事情。
“大姐姐,我的皮球丢了,你帮我找找。”一个小男孩拉着我就走。“小弟弟,你要带我上哪?我不认识你啊。”“姐姐帮我找一下嘛,就一会儿。”我被小男孩拉进了一条胡同。“小弟弟,你的球丢在哪?”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来了。“到了!大哥哥,我把姐姐带来了,这下你可以把皮球还我了吧!”小男孩跑到一位用帽子遮着脸的穿着黑大衣的人面前。“好吧,我还你,你快走吧。”小男孩拿着球高兴的离开了。我也准备转身离开,可手却被抓住了。
“喂,你干嘛?”我试着挣脱,但没用。“左小姐,想请你帮个忙。”完了,不会是抢劫的吧,俗话说钱财不可外露,他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钱呢?“我只是个学生,身上可没钱。”“我知道你没钱,但你可以让我有钱。看看我是谁?”黑衣人把帽子戴正,“你是?你不是那个送我回家的人吗?”难怪他上次那么好心送我回家,原来是放长线钓大鱼啊,可他怎么知道?难道他一直在跟踪我?“左小姐记性果真好,不愧是才女,不愧是我表弟所喜欢的女生啊。”“你表弟?不管是你表弟还是堂弟,你放开我,不放我喊人了!救——命!”“他妈的,如果你不想让睿侥死的话你给我住嘴!”他这招果真厉害,我脑中一片空白。“你是文俊?”我愣愣的望着他。“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你只要乖乖的配合我,我保证你没事。”“你是想用我来引出睿侥?”“聪明。要不是安琪到现在还没套出密码,我也不会走这一步。”“呵呵,哈哈。”我仰望着天空笑起来。“你笑什么?”文俊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我。“我笑你太笨,我和睿侥没有任何关系,他凭什么要用密码来救我?看来你是徒劳了。”“你少废话,古语说的好,死马当活马医,不试怎么知道?”文俊用手帕堵住我的嘴,把我绑了起来。
飕飕的西北风像利剑一样打在我脸上,在这三十几层楼高的天台上,胸口有窒闷的感觉,不经意头一低,整个人都像是在往下坠,恐惧这高度,更恐惧眼前的这个人。
“放心,睿侥会赶来救你的,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文俊用刀滑过我脸颊,钢铁的冰冷深入骨髓,我浑身打了个寒颤。“他不会来的,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的!”数不清是多少次了,心里不住的默念着,希望睿侥不要来,我想文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种情形小说里多的是。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听到了脚步声,“瞧,他们来了。”我顺着文俊指的方向望去,看见睿侥、文轩、美雅和璇容。
“你快放了右右!要不然我饶不了你!”璇容冲动的想跑过来,被文轩拉住了。“璇容,别过来,很危……”还没等我说完,就被堵住了。我只能朝着璇容使劲的摇头。
“右右!睿侥,你快救右右啊,快啊!”璇容急的哭了出来。“我亲爱的表弟,你还是乖乖的把安全系统的密码告诉我吧,要不然她就没命了。”文俊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文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现身了,我还以为这个游戏没那么快就结束呢。”“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到了这个城市?知道我会来找你?”“你不还用了美人计来诱惑我吗?文轩!”“是!”文轩捆住了美雅。“侥,你这是干什么?”美雅顿时花容失色。“文俊,现在你的人在我手中,我们来一人换一人怎么样?”睿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着,没有一点紧张,两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悠闲的样子。心中突然被抽的好痛,为什么还要在乎他对我的感受。
“睿侥,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安琪,看来你的演技还需努力,这次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太自以为是了,你自己好知为之。”“文俊,你想撇下我不管?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的!”美雅大声叫着。“是你自己犯的错。睿侥,你是怎么发现的?”文俊也没有丝毫慌乱。“你以为你把我以前的事打听的那么清楚就行了吗?你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上次问我的关于那个玩具熊的事我没有告诉你,这就使美雅,不,是安琪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就在她接玩具熊的那一瞬间我就怀疑她了。后来叫文轩到法国做了调查,就把你的老底都揭出来了。”原来睿侥早知道美雅是假的了,那他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
“你快把右右给放了!”璇容咬牙切齿的朝文俊怒吼着。“睿侥,别以为你抓了安琪我就会放了右右。要我放她只有一条路,用密码来换!”“睿侥,什么密码的,你快告诉他吧,要不然右右就……”“文俊,你休想拿到密码。这个女的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以为当初我知道了安琪的身份为什么还对她那么好?只是单单的想引你出来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怕这个女的和我分手后继续缠着我,要让她死心的话,只能找一个比她各方面都好的,整天和另一个女的在一起,她才会有爱生恨远离我的视线。我对她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犯不着为了像她这样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人而丢失了我几十亿的财产,所以你这次输定了!文轩,既然他不想救安琪,那我们走。”睿侥头也不回的走了。
“文俊,你要救我!”美雅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文俊。“睿侥,你给我站住!”璇容跑上前拦住睿侥,想要打他,可被文轩挡住了。“文轩,你让开,要不连朋友也没得做!”“对不起,我是他保镖。”文轩淡淡的说。
文俊突然大笑,“表弟,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够狠!左小姐,我真同情你,他都对你这样了,你居然还想为他牺牲生命,幸亏当时我拦住了你,要不然你这条命百搭咯。你走吧!”文俊替我松了绑,文轩也把安琪放了。“我说文轩啊,说不定哪天他也这么对你!”睿侥的身影已经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整个天台上只剩我和璇容两个人。
“璇容,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文俊要利用我来害睿侥时,我真的想从这跳下去算了。”“右右,你就当从来就没遇到这个人。只要你没事就好,咱们回家吧!”璇容扶着我走下楼梯。
回到家,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睿侥刚才所说的话不住的在耳边围绕着,泪水止不住的涌出。忽然觉得自己好孤单,想起和睿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像是一场梦,我捂着被子大哭起来,是不是哭够了,伤口就会愈合了呢?
“嘟——嘟”我擦干眼泪,让自己恢复平静,我知道是璇容打来的,不能让她担心。“喂,是璇容吗?我没事,你放心吧。”“右右,你真的没事?没事就好。”“璇容,我想去写文章了,就不和你多说了,你早点休息吧。”“好,那你也不要写的太晚了。拜拜。”挂了电话,我来到写字台前,没有打开电脑。母亲曾说过,想要写出自己的心情,只能用笔写出来,才会使文章赋有生命,跟着心灵历程去诉说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所想。
无月的夜幕下,一缕昏暗的灯光伴我读着寂寞的长空,轻轻地扣着心弦;一行如水的文字淌过静静的心田留下无数沟壑,默默地滴着血。我在无声中发泄,却是最可怕最痛苦的发泄。妈妈,今晚让女儿躺在你怀里安静的睡去吧。
床头的电话声再次响起,打住了我所有的思绪。“璇容,我没事,我马上就去休息,别担心了,OK?”对方没有声音。“喂,是璇容吗?喂。”“右右,对……”“Sorry,你打错了。”我挂上电话,来到窗台前,凝目遥望着天空。如果一声对不起就可以抹去所发生的一切,那么警察要来干嘛。如果他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小女孩的话,他会有什么表情?要告诉他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右右,听说睿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噎!”杲杲跑到我和璇容这边,“那个美雅好象退学了。最近发生的事都好奇怪,一会儿冒出个美雅把你和睿侥拆开,一会儿又突然消失了。”“杲杲,都快高考了你还那么多闲功夫去打听这些啊?”璇容丢了个白眼给杲杲。“璇容,你吃了火药了你?干嘛那么凶嘛,校园里都在说这些啊,我想不听都不行。”杲杲讨了个没趣就走了。
我埋头继续做着物理题目,每做一道题,当初睿侥给我补物理时的情景就浮现在眼前,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他的影子。
“右右,你说什么?你成为百万……”“嘘,轻点,你想让我被人再劫一次啊?”我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事瞒着璇容,包括我就是美雅这件事都没跟璇容说,似乎太不把她当朋友看了,所以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早知道她反应那么大就干脆不说了。“那你准备怎么找那个莫俊侥啊?”“我也不知道,茫茫人海难啊,不过总会找到的。”“你说左叔叔知不知道?你可以问问看。”“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不过妈妈生前做事一向不怎么和爸爸说的,不过试试也好。”合上书,伸了个懒腰傻傻的望着璇容。“我就知道没好事,我会帮你一起找的。”璇容拍着我的头很无奈的说。
回到家,就给父亲打了电话,说了有关保险的事情。果不出我所料,父亲吞吞吐吐的说不知道。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忽然想起母亲有记日记的习惯,不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母亲有没有记下。于是我来到母亲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搜索起来。
“哇,总算找到了!”我欣喜的翻开这本已经发黄的日记本,“咦?怎么这几页都被撕了?”日记上的日期隔断了几天,接下来的一页上写了母亲买保险的事。原来当时母亲在买这份保险时是和一个叫李晨梅阿姨一起买的。这个李阿姨我是认识的,是上海一家儿童文学社的主编,也是母亲最好的朋友。
正好赶上一个天气很好的星期天,带上所有的资料来到了上海,没有到父亲那儿,直接来到了李阿姨工作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出版社,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个人手里拿的不是书就是文稿,都很忙碌的样子,我仿佛可以闻到油墨的香味,真想以后也来这里工作。
来到电梯口,看见一本熟悉的书面——《思念是回忆的香气》,想不到我的书都跑到这里来了。我听见那两个人在评价着我的书,而且评价很高,可我高兴不起来,一想到写这本书时的心情,一想到璇容说我在把痛苦感染给别人时,我自嘲起来,“艾凡的书有什么好?太深沉,太郁闷。幸福鸟是不会把巢筑在忧郁的树林中的。”想起我所有的文章都是以灰色为主,忽然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改变自己的写作风格。“艾凡的书是快乐的绝缘体,却是另一种高度,一种思想上的压迫。”我呆愣了一下,转过身,只看见一个背影,那人手里拿着一本写有“瓦格纳”的书。我回过神不自觉地笑着走进电梯,来到了李阿姨的工作室。
李阿姨接过文件,双手不住的颤抖着,她避开了我询问的眼神,望向窗外,“右右,其实你妈妈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为什么要让我来告诉你呢?”于是在这个城市最平凡的一个角落里,我听到了一个将困扰我一生的故事。
那年我只有六岁,却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即使不是出于本意,可事实却明摆在眼前。
“不可能的!我怎么会害死侥的父亲?!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没有听完整个故事,仅存的一点理智也在知道真相后逃得没有一丝踪影,我疯狂的跑了出去。“右右,那并不是你的错!”李阿姨的声音变得好苍白好无力,我和她,还有所有的人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莫俊侥就是睿侥,而六岁时的我害死了睿侥的父亲,母亲是为了帮我赎罪才买下这份保险的。
泪水看透了我的心,没有我的呼唤就已奔涌而出,只觉得眼前不断闪现着那一幕梦魇,我在拼命的奔跑,逃出缠绕我十二年的噩梦。
“喂,你找死啊!”我听见凄惨、尖锐的刹车声,听见司机的怒吼声,听见心破碎砸在全身的声音,“侥!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们只是陌路人!”朝着天空大声的喊着,震住了卡车司机,震住了来往的行人,却无法抑制眼泪的涌动。
夜里,一切变得好安静,躺在床上不敢闭上眼睛,我怕那个梦在今夜会继续演绎,出现那最可怕的一幕,可不闭上眼睛,李阿姨的那番话却又在耳边不时的回荡。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你们有点懂事开始,你和侥侥就老是吵架,活像一对小冤家。那时,我们三家感情特别好,若大的一个院子除了你们的吵架声就是你的哭声了。原本以为你们这对冤家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你六岁那年。我们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侥侥老喜欢欺负你。就在那天,你忽然把侥侥推到了湖里,你没有大声叫大人,没有喊救命,只站在岸边拍手笑着,等我们赶到时,看到全身湿透的侥侥站在岸边叫着“爸爸”,可湖面却没有任何身影。你的莫叔叔为了救自己的儿子献出了父亲的全部。当我们捞上尸体时,侥侥大声的骂你,说是你害死了他的父亲,他长大后还要为父亲报仇。当时,我们只顾着安抚侥侥和他妈妈,却忘你还在尸体的旁边,一眨不眨的,用惊恐的目光盯着尸体。只听见你一声尖叫,昏厥过去。等你醒来时,已是一个星期后,我们发现,你的记忆全部消失了。
自从那天的事后,你们两家都搬家了,你妈妈还买下了这份保险,一年后我也离开了那里。你妈妈后来一直打听侥侥和他***消息,终于知道你邓阿姨改嫁了,嫁给了她的初恋男友,叫睿志翔。遗憾的是,他们一家已经移民到了法国。从那以后,这件事被尘封在每个人的记忆中了。
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这份苦心,她一直到临走时还想着这件事。妈妈,我知道您一直都不告诉我是在保护我,可您太小心的呵护我了,您应该相信您女儿是坚强的,我终究要面对这一切的。如果女儿早知道这件事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我不知道明天该怎样去面对睿侥,对于在天台上发生的那件事,我忽然变得好感激文俊,让我明白了睿侥已不再喜欢我,让我可以全身心的撤离这个被幸福遗弃的童话故事。
昏昏沉沉的听老师绘声绘色的讲着梁祝凄美的爱情,疲惫不堪的心灵承受着无限的痛苦。我努力的坚持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向下倾斜,努力的睁着眼睛注视黑板。璇容传了张纸条给我,却没发现我的异样。
右右,睿侥找了你好几次,都说有话要对你说,可见到你冷淡的目光他又变得欲言又止。我已经从文轩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为了你的幸福我只能出卖你了。放学后,睿侥在校门口等你,他会告诉你一切。Good luck!
渐渐的,眼前的字变得模糊起来,我用手推了推璇容就倒在了她的怀里。
“右右,你怎么了?右右!救命啊!”在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我看到璇容惶恐不安的神情,我把这张脸牢牢的记在脑海里。她是我的姐姐,可我却让她替我担心。不一会儿,我听到好多嘈杂的脚步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脸上,发出珍珠落地的声音。
“她没有什么事,只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又加上太过疲劳,才会昏厥过去。只要休养几天就会好的,别再让病人情绪过于波动就可以了。”医生很平静的向璇容解释了我的情况。其实,我好想比上眼睛后永远都不要醒来,因为我实在无法面对睿侥。不知道当璇容知道我是个“杀人犯”后会怎么看我,肯定是吵着要和我绝交吧。我摇了摇头,两行清泪顺势滑落。
“右右,你醒了?医生说你没事了。”璇容抓着我的手,“你以后不准再这样吓我了,知道了吗?”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璇容,右右怎么了?右右!”这熟悉的声音多少次在梦中回响,这熟悉的身影多少次在梦里出现,我曾经那样期盼他的到来,期盼他能回到我身边,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睿侥,医生说右右没事。你平静一点,有什么话慢慢说。右右,我先出去了。”璇容临走时给了我一个微笑,还做了个V字手势。
睿侥深情的望着我,眼里满是爱意,大概这就是舒慧所说的那种眼神吧。睿侥温柔的拭去我眼角的泪水,“你怎么又哭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相信我。”明明心里好希望这样,可我还是固执的摇摇头。“等我说完,你再拒绝,好吗?”睿侥俯下身子,吻了我的额头,“我希望我对你的伤害没有让你对我的爱失去信心。你永远是被我撞到的天使。”
文轩说的没有错,睿侥做这些都是为了保护我。文俊是因为睿侥是外人却要继承一切使他感到很不公平,在他第一次入狱之前,他曾发誓要毁了睿侥今生最重要的东西。
“右右,我不在乎什么财产、继承权,我只在乎你!如果被文俊知道你对我来说就是生命的全部的话,那天在天台上他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了。在这之前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自己,可我只能装出对你无所谓,甚至讨厌你,才不会让安琪怀疑。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这个计划,所以那天我打电话给你,我想说出一切,可我却听到了你的心声,你说你向流星许愿,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你宁愿不要爱上我。当时我挂断电话想跑来找你,却被文轩拦住了,他要我冷静的分析事情的利害。右右,我做这一切真的是迫于无奈,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我蒙着被子不想听下去,我知道睿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也知道睿侥对我的爱一点也不比我给他的少,可我却不能打开自己的心结。上苍注定我和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对不起,睿侥。我,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因为你伤得我体无完肤,伤得我失去了全部爱你的理由,所以,所以……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走吧!”我不敢掀开被子讲这些话,我怕当我看到他那双受伤的眼睛时会卸下所有的伪装,我怕我会抛开一切倒在他温暖的怀里,我只能用这一层被子挡住所有的冲动,在黑暗中哭泣,咬破了嘴唇不让自己松口。
这是离去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远,好无奈,好沉重,每一声都敲击着我受伤的心灵,两颗心在同一时间支离破碎,我的心不知碎了多少次,可我知道这一定是最痛的一次。我从被里探出头来,看到睿侥远去的背影。侥,我让你失去了保护你的人,怎么还可以奢求要你来保护我?
“右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心里爱的那么深,却还说出这种话!你到底是怎么了啊?”璇容忘记了医生的叮嘱,激动的摇着我的双肩。“是我害死了他的亲生父亲,是我害得他没有了父爱!如果他知道了这一切,你以为他还想和我在一起吗?!”我大声的叫着,吓住了璇容,也吓住了自己。
我终于把事情全部告诉了璇容,怯懦的望着她,等待她的反应。“右右,对不起。”璇容哭着抱住了我,“你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的痛苦,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啊。”“姐,答应我,别告诉睿侥。即使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希望在他心里我是天使而不是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