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上寻寻觅觅快一个小时,终究觅不见玉箫影踪。
玉箫没有了,我凭什么找到少华,凭什么与他相认?
突然间,心里空落落,脑海白茫茫,有种欲掉泪的冲动。
我欠身不断寻觅,希望发生奇迹,陆洋见我这般执着,反倒劝我放弃“找了这么久也不见,早就不知被撵到哪去了。”
我听罢,心间一阵揪,双眼还在俯瞰四顾着地面,不肯死心。
身边大众踊跃,有不安分的竟掀开帐在室间的绸缎往里瞥,还有的想趁乱往里窜,可被请吃了闭门羹。
那仙子已手捧锦盒于万众中离去,而我还在寻觅,现在不是要找到玉箫与少华相认,而是玉箫丢了,我要把它找到。
寻觅中,一丝话音声声入耳“献完礼的就可以离开了,自然就会有人替你们把礼品交给华少。”
仙气瞬间渐失,人影渐离,未几,只剩一些本门弟子在溜达。
陆洋靠到我耳旁低语“别找了,我们走吧。”
我直起腰,将视线渐渐转移,放弃寻觅。
哎,要陆洋在这里陪着,多不好意思呀,再说,这个华少也不一定是他,就算真是他,正如陆洋说的,那时一切都是玩过家家,他不一定会记得。
就算记得,他现在都是至高无上的掌门了,又怎会承认这事,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自会相逢的。
我沉下心来彻底放弃寻找。
不远处突然热闹起来,蓦然回首,人头攒动,是他们本门弟子聚在一块,由于好奇,我想冲过去一探究竟,可被陆洋拉住,他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见他满脸的焦躁与不耐烦,我不再逗留,转身远去。
我迈着悠悠步子行去,华少却掀开绸缎从内间出来,没见他人,只有本门几名弟子在撒手闲谈。
“掌门,今天送过来的礼物你都不看一下吗?”一名浅黑衣少年见华少现身,淡言道。
“不看了,你们谁看上哪件就拿走,这礼物每次都是这些东西,没个新鲜的。”华少目光闪烁,一脸淡然。
他倚墙而站,一袭红衣蹁跹,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和大气,让人不敢靠近,高贵出了天际,他低眸冥思、半愣呆的模样,更加迷人。
他视线稍移,眼神淡如水,满脸茫然。
眼珠突然静止不动,似乎被什么新奇事物吸引住一般。
他久久静睛,视线一直没回转,把精力全集中在前方一个角落里,原来是一支红得透明的短箫彻底吸引住他眼球,犹豫未几,就跑过去把它捡起,一幕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重复上演。
《泣血荷塘》、乐彤、当时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都顿时上心头……
这箫,不是当年送给乐彤的那支么,怎么会在这,难道她来过?
“掌门,你在看什么?”一个弟子摇摇他肩头。
随着一声问,华少直起腰,焦急又激动“这支箫怎么没有人拿给我?”
“这个,我们没见过,也许是前来送礼的人落下的吧。”其中一个弟子不确定地说。
“是谁落下的?”
迎来众弟子的一波摇头。
“那人是男是女?”
又是一波摇头。
没人知道这箫是谁的,没人知道这是谁落下的,所以弟子们只有一阵阵的摇头。
询问无果后,华少‘嗖’一声腾云外出。
这时,陆洋已携着我腾云飞上高空,我不会任何法术,一点都不会,所以腾云时一定要有人陪同。
我始终俯瞰府邸门口,突见一道身影腾云而出,迅速降落,眼锋急剧匆忙的横扫着四周。
我隐隐觉得那身影有几分眼熟,想定睛看清,可云朵越飞越高,还未及看清他的模样,就越发模糊。
“掌门,如果你想见那人,我可以想办法让你见到他。”一个弟子来到华少耳边送上建议。
“是什么?”
“掌门,只要你向外散布消息,说你要去《泣血荷塘》,你那朋友收到消息后,如果他也想见你,自然会现身的嘛。”
华少一跺脚,这个办法不错噢。
我俩一路腾云,高空中凉风嗖嗖,飞鸟成群,白云朵朵,我像个孩子一样顽皮起来,伸手去抚摸这云团。
轻轻的,软软的,绵绵的,摸着都觉得很舒服,很好玩,但一个谜团始终困扰着我,这云为何灰暗灰暗,死气沉沉,了无生趣。
“我们是先回学院还是先回迁花岛,已经出来一整天了。”
陆洋一句话揭开我心中谜团,原来夜已深,现在已经是黑夜了。
我闻言细想,便说“先回学院,我骗外婆去迁花岛,回去被她发现,一定会被她骂死的。”
“好,我送你回去。”
就这样,陆洋一直护送我回到学院,外婆出来迎接,她当场质问我去了哪,干了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道明原因后且有陆洋在一旁,她并不好意思过分责怪我。
随即,外婆邀请陆洋进屋做客,但他拒绝了,他要尽快赶回迁花岛,因为一到入夜时分迁花岛就会很不安全,所以他必须尽快赶回去,这是他这个守岛人应尽的责任。
陆洋走后,我回到卧室欲入梦,外婆却闯进来,死缠烂打要我陪她聊天。
“你这一整天都跑到哪去了,又说去迁花岛,我去那里找根本不见你,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夜不归家的吗?”外婆疾言厉色地吼道。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外婆,我现在长大了,不要晚一些回来都唠唠叨叨的,我不是去迁花岛,而是和陆洋去了无尽边界,我骗您不是怕您不批准嘛。”我一身矫情趴在外婆肩头,欲博取同情,希望她不要怪我。
她一把扒开我“你不要在这撒娇,我告诉你,哼,还嫌我唠叨了,你去那里干嘛?”
我绕绕头发,做出回答“没干嘛呀,就是去玩玩。”
“玩玩?给我从实招来。”
“没事,就是去见个朋友。”
“是什么朋友啊,你不会说的么,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
看到外婆脸庞已有青筋隆起,我怕她会骂我,便将一切从实招来,当我把去见华少一事告知她,并怀疑他就是当年的少华时,外婆也深有感触。
其实,外婆也曾经见过孩时的少华,我因为身体和家庭原因经常受别人欺负,那时少华就第一个挺身而出替我解围。
没人肯跟我玩,他们都说我是没爹娘的孩子,不仙不凡的野种,只有少华不嫌弃我,跟我做朋友。
外婆对他这般照顾我非常感激,我们两小无猜不分彼此,而少华因跟我一起玩而遭到身边伙伴们的嘲笑,可他从不在乎这些,我却因他受到异样眼光的排斥感到无比内疚。
他排除一切阻力跟我做朋友。
少华,这辈子,真的很幸运遇到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