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毕业照的时候，我笑了。笑声轻快爽朗。
从高一到高三，我们多多少少都变了模样。曾经圆润的脸庞，都悄然变得棱角分明。褪去曾经稚气的脸庞，故作成熟。开始学着大人说着大人们之间的事，假装毫无忌惮的谈论着生物课上学到的关于青春的知识。
从刚进校园的一楼到毕业班的四楼，真是应了《北京东路的日子》里的那句歌词。
原来，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真的只有三年。
1.
高考倒计时30天的时候，林乐乐告诉我，她觉得她考不上了。
林乐乐是我的闺蜜，留着齐耳的短发，皮肤白皙，身材娇小，十分可爱。
我垂下眼帘说，“我觉得我也考不上了。”
上数学课的前一分钟，我和林乐乐结伴跑到新盖的教师宿舍楼的天台上。这是我们第一次来这上面，我微喘着气说，“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上来了。”
离中考越近，我们就越放肆。按班长汤江伟的话来说就是：不放肆，枉少年。
林乐乐轻声说，“也许吧。”
我微微一笑。
我总是这样，喜欢微微一笑，博得万千宠爱。
我望向青蓝色的天空，几片轻薄的白云零零碎碎撒了半边天，却好像覆盖了我整个世界，我默默感觉到忧伤。
我又看向对面教学楼四楼的第一个班级，那是我呆了三年的班级。
我们在天台上反反复复拍了许多照片，她语气轻快地说，“我觉得你很好看啊。”
我突然安静了，我曾经安静了整整3年。对任何人的阿谀奉承抑或真言真语都没太多感触，我只活在我自己的世界，自卑而渺小。外界稍稍有点风吹草动，都足以使我心悸一整个季节。
是他，一个站在人群里仿佛可以发光的男生，活生生把我从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揪出来。我开始会大笑，会开玩笑，会为了他拼命找话题。他说过，他长大后会娶我。这是多么可笑的一句话，却让我铭记于心的最为刻苦。
如今，我时常想起这句话，却也能安然的笑。
飞鸟跨过大海，没留下什么；候鸟迁徙南方，亦没留下任何。我穿越爱情，却也落得个空欢喜。
我和林乐乐一路嬉笑着回班级，于是我在操场上看见了他，那个仿佛可以发光的少年——陈泽微。
林乐乐在我身边说，“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看这个学校，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这时，陈泽微朝我看了过来，我赶忙移开视线，冲林乐乐笑笑，“对啊。”
“诶，你看！那是不是陈泽微啊？”林乐乐拍了拍我的手臂，朝陈泽微努了努嘴。“阮媛啊，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和陈泽微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年段好多人都在说你和陈泽微……”林乐乐看着我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僵硬起来，她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那句“年段好多人都在说你和陈泽微在一起过”，最终也没完整的说出口。
我面无表情的说，“没有，我不认识他。”
是的，我不认识他。自从那天起，我便与他再无瓜葛。
林乐乐笑笑说，“不认识就好，像他那种人，和他扯上准没好结果！”
是的，像他那种人，和他扯上准没好结果。我就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例子不是吗？
我们走进班级后，我习惯性的环顾了下四周，仿佛一切还是像以前一样，仿佛高考后，我们也都还会在一起。在这个班级里，我们四十个人发生了许多事。我们多多少少埋怨过或反感过这个班级里的一些人。
比如说，我曾经有些反感林乐乐，就因为有人说她是同性恋。熟了以后，我才知道，那谣言纯属子虚乌有。
“阮媛，你们刚才去哪里了？都不喊我一起去！”汤江伟嘟着嘴巴说。
我忍俊不禁的笑笑，汤江伟是我们班的男班长兼我的男闺蜜。说好听点，他的性格那叫平和亲近。说难听一点，一个字就能概括——娘。
我知道班上有许多人都在笑我，说我的两个闺蜜，一个娘娘腔，一个男人婆。两个都还有同性恋的倾向。
“就是去逛逛而已。”我随口说。
2.
高考倒计时28天的班会课，我们穿着班服到学校的大树下拍毕业照。仿佛每一个学校都有一棵树永远屹立的树，从学校建立起到现在，一直都在，无论刮风下雨，无论阴雨或晴天。
我们在楼下等待拍照的时候，正好是陈泽微的班级在拍照。我远远的望着那个人站在太阳底下的样子，他白皙的脸庞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让我感觉到刺眼。昔日里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刻全都涌上脑海，他的任性他的温柔他的可爱他的霸道，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点点的开始播放并放大。
“嘿！阮媛！到我们拍了！”林乐乐拿着她的手在我眼前晃晃，我才回过神来。她便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你在想什么啊？”
我笑笑说，“时间好像真的过得很快。”
陈泽微从临时搭的阶梯上跳下来，一如既往的笑着。我边走着边看着他，他还是如以往一样，有我没我都一样。
于是，我们的目光竟又一次撞击在一起，而我，再一次当了逃兵。
我和林乐乐坐在第一阶梯的正中间，林乐乐说，“要坐在毕业照最突出的位置才行，这样才能让别人记住。”
我说，“那如果我们被拍的很挫怎么办？以后别人记得都是我们挫的样子了。”
我笑着，林乐乐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快门键就这么被按下。
高考倒计时25天的时候，陈泽微来找我了。
那天晚自修后，我在家楼下看到他。他坐在他的单车上，看着我的房间。我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不敢出声。那个背影就好像一年前的一个冬夜里，他捧着一束玫瑰花，坐在单车上给我打电话。
那天很冷，他紧紧得握着我的手，不愿放开。
可他却在天气渐暖的时候，冰冷的松开我的手。
然而去年冬天，他捧着那束玫瑰如今也早已枯萎，不见骨骸。
回忆很奇怪，明明过了很久的事，偶然想起来，还是能换来泪两行。我轻轻呼出了口气，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也许就是那一声轻轻的叹气，陈泽微才缓缓转过头来。
他冲我微微一笑，笑容恍若从前。
“你怎么来了？”我将自己从他笑容的假象里抽出来，冷冷的说。
“想你了啊。”他说。
我缓缓闭上双眼，这句话如今听来有多讽刺，他又对多少女生说过。
“滚。”我说。
“阮媛……我不是故意的……”
“滚。”我依旧没有睁开眼，我感觉到他已下了车正朝我走来，但我还是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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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的叫他滚。
他一愣，大着音量说道，“你以为我做错了吗？我认为我没有！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劈腿啊！我告诉你！我从来不觉得劈腿是件丢人的事！以前不觉得，现在也不觉得，将来更不会！为什么你们女生都只会怪男生劈腿，你们就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吗！人家就是比你有身材有脸蛋！还比你善解人意！你呢，你每次一生气就是这么一个‘滚’字！我……”
是的，我们分手的理由真的是俗透了，因为他劈腿。并且他与徐婉玲之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却全然不知。如果不是汤江伟告诉我，我大抵会一直被瞒在鼓里。
“滚！”我睁开双眼，再次打断陈泽微的话。
他又是一愣，勾起一边嘴角，冷冷的笑了一声，便坐上车离去。
时隔这么久，他第一次来找我，讲的却是“人家就是比你有身材有脸蛋！还比你善解人意！”。
这一次看着他离去，我没有哭。
时隔这么久，一连对他说的三个“滚”字，简直令我大快人心。
高考倒计时16天的时候，我们终于收到了毕业照。林乐乐兴高采烈的拿到毕业照后，表情一点一点凝滞。照片中的她虽微侧着脸，但她白我的眼睛还是很明显。而我则是微笑着看着她。
于是同学们渐渐都发现了林乐乐的表情，大声笑着，纷纷开起玩笑。
汤江伟笑着说，“林乐乐你看你和阮媛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鲜明的对比，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学阮媛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气质，你看你，还非得和她站一块，非得坐中间，知道错了吧！哈哈......”
然而，这一次的玩笑，林乐乐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附和汤江伟没心没肺的笑，而是默默的走出班级。
汤江伟一愣，又笑着对我说，“阮媛，你拍的真的很好诶。”
我敷衍的笑笑，便朝着林乐乐离去的方向走去。
没有人知道，一直尾随在她身后的我，看到她在路边捡了个石头，把照片里我的脸给划掉。
每个人都有自尊不是吗？这次，是真的伤到她的自尊心了吧。即使她的外表是如此大大咧咧，性格又像男孩子，还一头短发，但她毕竟还是个女生。
于是，我默默的按原路回去。
高考倒计时１３天的时候，汤江伟和我说，“我发现陈泽微长得好清秀。”
我告诉他，“人不可貌相。”然后我又问他，“如果你劈了腿，你会和你前女友说人家就是比你有身材有脸蛋！还比你善解人意吗？”
他笑了，“我疯了吗？如果我劈了腿，我肯定不敢再见我前女友了，还说什么！”
“那……你们男生为什么会劈腿？”
他又笑了，“也许就是小三太有身材太有脸蛋，还太善解人意！”
3.
高考前一天，我与林乐乐路过那栋宿舍楼时，我说，“你看，那次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去天台。”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拉上顶楼后才说，“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吧，这次才是最后一次。”
我轻轻应了一声，便望向蓝天，这次的天真蓝。望着这样蔚蓝的天，我只心旷神怡一秒，忧伤便渐渐将我覆盖住。
看向那边蓝天底下我们的班级，门口的他们正在玩耍，这样的日子真好。这三年我们真正无邪的日子就是在这最后的几天。
如今，我们都离开了这个世界上仅有的班级，于是我们会在新班级里认识了形形色色的新同学。有时，我会想想，还是那个班级来的融洽。
怀念旧时光的时候，我也会将毕业照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看着他们明媚的笑，我也会跟着笑起来。
我，汤江伟，林乐乐，徐婉玲还有陈泽微都考进Ａ大。虽说我和陈泽微在同个学校，但我们并不同系，更不同班。这让我大大的松了口气，但心底却有一丝小小的遗憾。
新学期开学前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站在一块狭小的水泥地上，有水向我无情的漫过来。无力动弹的我绝望的望着水静静漫过我的脚踝，一丝丝凉意浸透我的身体，我无法抵抗。
我知道，我正在沉沦。
于是我被手机铃声从这个绝望的梦里拉出来。前一秒还在感谢信息来的及时的我，这一刻已经不能平静。信息里说：“阮媛，整整一年半都过去了，你还不能忘记吗？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我有话想告诉你，我们见个面吧。明天早上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我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
事到如今，见面还有意义吗？难道，当初他真的有难言之隐？
四个小时之后，我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我从枕头边拿过手机，翻了翻手机短信。是的，我有些怀疑昨晚的那条信息，是不是只是我的一个梦。看到手机里的确有那么一条短信后，我从床上爬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
没错，我看到陈泽微正坐在对面的草坪上望着我房间的窗子，看到我之后，他冲我明媚的笑笑。
然后，我迎来了大一的第一天，也是发现他劈腿后的第548天。
简单的洗漱之后，我下楼本打算劈头就问“什么事”，但是他却像从前一样，买了我最爱吃的凤梨酥。
这让我的心为之一动，那句冷淡的“什么事”，也被我生生的咽回肚子里去。
“一个暑假过去，你又瘦了。”他先开口道。
我略微嘲讽的说，“你不是嫌我没身材没脸蛋吗？”说完，我才觉得我有多傻。这不是很明显的告诉他吗？对于他的劈腿我还耿耿于怀，我还是很在意他说的话，他在我心中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当初，和徐婉玲在一起的理由，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请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的，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斩钉截铁的说。
而我，依然冷漠。我讥笑道，“你别再演戏了，你的演技，我已经看腻了，未来也不会再想看到。”
我才不会再受骗，我才不会傻傻的再爱他一次。
“你……以为我是在演戏吗？”他望着我的眼睛装满了哀伤。
“不然呢？是感人肺腑的告白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傻傻的爱你第二次！”我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想，从那次开始，他就再也没见过我的红眼睛了吧。
而他，一向善于狡辩的他，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将我拥入怀里。我想，那一刻我大抵是疯了吧，我怎么能再一次相信，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没错，我原谅他了，只因为一个拥抱。然而事实告诉我，一年半的时间，我的确是想念这个怀抱了。
陈泽微从那天起，天天都会来我宿舍楼下等我一起去上课，就好像一年半之前的我们一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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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我们从来不曾分离过。
日子过得很安逸，但我却莫名其妙的不安起来。
为了他，林乐乐和我闹翻了。她说我疯了，她说她实在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不过汤江伟却说，阮媛，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吧。他说，他会是我最坚强的后盾。他说，他喜欢了我近三年，看着我恋爱，看着我失恋，看着我再恋爱，也没敢将那句“喜欢”说出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样子很man，我想如果我没遇上陈泽微，我定会爱上这样的汤江伟。
我差点忘了，初一的时候第一次调位子，他毫不顾忌的当着全班人的面提出要和我同桌。并且在将来的日子里，无论别人换了多少个同桌，我的同桌却一直都是他。
林乐乐当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选择再爱陈泽微一次，因为连我自己也不能理解。如果我对陈泽微的感情这么好理清的话，我就不会选择再爱他一次。所以，我想再相信他一次，再一次就好。如果这一次我还是伤的体无完肤的话，那也只能怪我自作自受。
那么，我一定不会再回头。
所以此时此刻，我还是愿意相信他。
但是，我错了。我没想到，让我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天，来的这么快。
4.
在上实验课的时候，我因为吃了没熟的鱼而闹肚子，所以请假去了厕所。我看到外面的天空黑蒙蒙的，于是我想起周杰伦的一首歌里的歌词：“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厕所里，我听见徐婉玲打电话说，“大冒险的期限快到了，你也要准备和她分手了吧——陈泽微。”
而我，只能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但眼泪还是不听话的奔涌而出。直到听见徐婉玲出去的声音，我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哭出来。
我怎么会这么傻的再相信那个人渣一次！明明在一年半前，他说过，“人家徐婉玲就是我的菜，而你，只是一碗我吃光的菜而已。我，是不会把一碗只剩下渣的菜再揣在怀里！我们分手吧。好聚好散，以后再见面大不了就当个陌生人，用不着用仇视的眼光瞪着我！”
窗外的雨终究是下来了，我深知，我不会再是我。有时候，人能活在谎言里，还是挺好的。
从那以后，陈泽微并没有再来找我，碰到他的时候，他也不再看我。
我们就像从未认识过。这让我感到失落与忧伤。这样的他让我觉得，他好像知道我听到了徐婉玲打电话。
我想，我的反常是因为心有不甘，或是我恨他。
我怎么可能还爱着他呢？
我阮媛才不会傻到还爱着他，他这样的人渣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知道周围有许多人嘲笑我说，活该，谁叫她秀恩爱呢？活该秀恩爱，分得快！
第一次，我们低调恋爱着，甚至连最好的朋友都全然不知，但结果依然是分开。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与他携手到老。
更可笑的是有一次，我和汤江伟在从食堂回班级的路上，听到林乐乐和别人说，“阮媛已经不是我朋友了，你们爱怎么说她就怎么说她吧。说实话，我也觉得她的做作。”
我一怔。
汤江伟听到后，咬牙切齿的说，“林乐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林乐乐转过身来，瞪了我一眼后，仰着头对汤江伟说，“我就是这种人啊！怎样？不爽啊？咬我啊。”
汤江伟指着林乐乐的鼻子，半天才挤出一个“你......”
林乐乐晃了晃脑袋，得瑟的说道，“对对对，就是这种表情。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以前林乐乐为我和别人吵架的时候，也会说出这句话，然后拉着我高傲的离开。
汤江伟气急败坏得拉着我就要走，林乐乐在我们身后喊道，“汤江伟，你从来都只把阮媛当你朋友，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朋友了！”
我能感觉到汤江伟的身子微微一震，但他始终未放开我的手，牵着我继续前行，穿过层层人群。那一刻，他脸上的坚定，是我从未见过的。
陈泽微迎面走来，只瞥了一眼我与汤江伟紧握的手，便继续与他人谈笑风生，与我擦肩而过。从头至尾，都不再看我一眼。
如果我说我一点儿也不失望，一点儿也不难过，那是假的。
徐婉玲看到我的时候，会对我微微一笑。如果我不曾知道她与陈泽微之间的勾当，我也许还会觉得，她徐婉玲的内心和外表是一样美好的。
但知道那些事后，看见她的笑，不自觉的我感到害怕，令人绝望的恐惧。
我知道我与陈泽微再无可能，只是看见他与我擦肩而过的身影，我的心依然会为之一动。
我想，我还没能完全忘记他。
我与徐婉玲互相知道彼此，但我们从来未曾说过一句话。即使她每次见我都会冲我明媚的一笑。
林乐乐对我依然冷冷淡淡的，为了陈泽微和她吵架的时候，她说，阮媛，你有种以后被他甩了，不要哭着鼻子来找我！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选我或是选他！
我红着眼睛，选了陈泽微。
她随即也红了眼睛，她说，阮媛，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于是，她推开我大步离去。
林乐乐给我的那个选择题，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陈泽微的名字。后来，我几次细细的去思考这个选择题，答案依然是陈泽微。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是真的很爱他。我怕这一次我没有选择他，我会遗憾终生。
朋友可以无限多，但爱人只有一个。
所以后来陈泽微再次把我甩了之后，我也没有去找林乐乐哭鼻子。即使我有很多话想对林乐乐说。
这段时间，一直在我身边的人是汤江伟。
他把我的例假记得比我还清楚，在我来例假的时候，会放一盒巧克力在我的抽屉里。
我一句玩笑话说想吃肉夹馍，他便会向老师请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香喷喷的肉夹馍充斥着整个班级。同学班笑他从厕所里带了吃的回来，但他们不知道他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肉夹馍塞给我。
自从上大学后，我发现汤江伟不像从前那么娘了。于是我笑着对他说，“汤江伟，我发现你本性不娘啊。你高中三年是怎么了？”
他一愣，并没有附和我的玩笑话，而是格外认真的说，“只有这样，才能离你近一些。”
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接近我，而是像陈泽微一样勇敢的追我，别人问他我是谁，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我是他女朋友。
指不定，我现在喜欢的就会是汤江伟。
陈泽微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这样的话。他说过最动听的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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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媛，我喜欢你。
从头到尾，我也从未说过愿意做他女朋友这样的话。只是当他对别人说，我是他女朋友的时候，我并没有反驳。
我们的交往，就是这样自然而然。以至于分手，也是那么不着痕迹。
那天，天空是青色的，我穿过曾与他一起走过的路，路过曾与他一同逛过的店。他仿佛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但无论无怎么走，都走不到他跟前。
与他结婚，相夫教子，白头偕老。这是我们曾经规划的未来。然，这些风花雪月的事，都留给你们。
即使又是一场空欢喜，但我记得我曾飞过那片有你的蓝天。也谢谢你，曾赐我一场空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