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夏莲
我是巴金先生的心腹。
从《家》的温暖如《春》,借着年老者的手,借着中年人的手,借着青年亦或少年的手,我曾经走红了半个多世纪。
紧跟窗外的汽笛,涌着人群的激流,我终究没能抓住盛夏的热度,很快,被丢进萧瑟的《秋》。曾经的激流三部曲,我没想到会沦落到今天如此的地步。
我忍不住狂笑。听命吧,我闭上眼,静静地躺在尘封的黑暗角落。
听!
歌声。舞声。汽笛声。咔嚓咔嚓声。多么欢乐,多么刺激!霓虹闪烁,梦魇俨俨。我只是一片凋零的残花,只是众多尘埃的一分子。在时间的轮回里,早已成为被风干的记忆。
一时风光,几许落寞。我无所事事,偷偷地回忆那些低矮的小木屋、古朴的土墙,甚至怀念那盏煤油灯,更怀念小屋的主人为争夺我而吵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猛然间,噼啪一声,照得我通体2透亮。难道是他们跑得太快,想停下来歇歇?难道是人类开始念旧,想重温那份过去的岁月?
美梦像肥皂泡一样破裂,我被埋进一个“废品收购站”的坟墓,真令我始料未及。
故人远去,我悄悄躺在墓前叹息。一位眼镜男孩眼里闪出一道亮光,把我捧在怀里。
轻吻的笔尖在我的脉络里小心翼翼地涂写一抹抹绿色。这是我想要的结局,如此美好,尽管并不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