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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

  苏小三说过的,她会回来的,在山茶花开放的季节里,要和我们一起去百家街那家比较有名的小摊上吃麻辣烫的。可是四年过去了,山茶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苏小三没有一点消息,每次都在我以为自己快要忘了她的时候,身边陌生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都会使我很轻易地忆起那个清纯可人的女孩,想她会很久。苏小三走后的第三个年头里,2006年冬天,lizy也离开了我,这种离开不是距离的拉远,而是,心的逃避。

  

  lizy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我累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没有伤心,也没有挽留,我知道这只是爱情结束的一个借口,其实,我很想问问她,五年的感情难道真的可以在瞬间灰飞烟灭吗?可是,我没有问,既然结局已经注定,有何必强求?或许,平静得接受才是最好的结果。苏小三杳无音信,lizy也似乎形同路人,剩下的几个死党也都被所谓的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那时的我开始相信,所谓的爱情只是一场万劫不复的劫难,所谓的誓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2007年春季来临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不去思考有关爱情的甜蜜美好和疼彻心扉,喜欢在深夜捧着《二十四史》在暧昧的灯光下一页页的翻过,不再和朋友整夜泡在网巴,在游戏里扮演着一个又一个虚拟的角色杀得天混地暗,却可以一个人在空旷的球场来回的奔跑,挥汗如雨,直到精疲力尽,当然,看见开得妖艳的山茶花,常常会想起苏小三,看见举止暧昧的恋人,心里也会有lizy的影子。

  

  很多时候我都是在“流年”书屋度过的。“流年”书屋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女子,很漂亮,不怎么爱笑,很有冷美人的风韵。她的书屋就和他人一样小巧却打扮精致,各种时下很流行的书整齐的摆在爬满藤蔓的书架上,木地板,吊椅,落的窗,有着浓浓的书香气味。一来二去,和女店主便有些熟悉了,她单名幽,王幽,听起来很不错的名字,因为喜欢在文字间流浪,学设计专业的她大学毕业后便自己开了这间书屋,并起名“流年”。我常常会在“流年”书屋里待上两个小时,静静地坐在靠近落地窗旁的吊椅上,伸手从书架上拿过一本本装裱精美的书刊,然后,忘我地在文字间徘徊,偶尔也会因为一些惹人泪水的文字偷偷的落几滴眼泪。

  

  有一天,幽相我推荐新上架《倒流》。她说,读读《倒流》吧,很适合你的。我朝她一笑并很顺从地从书架上抽出了《倒流》,翻开浅绿色的书皮,映入眼帘的是扉页上的一行娟秀小字: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会紧紧握住你的手,对你说,不要走。

  

  我坐回吊椅,抬眼看了看幽,她轻轻地靠在一张滕椅上,白色的连衣裙,阳光斜射到额前的流海上,安静地读着一本浅绿色书皮的书。

  

  ……

  

  这一年山茶花凋谢殆尽的时候,还是没有苏小三的消息。我想苏小三大概把我们给忘另外吧。几个死党为了生计也不得不各奔东西,偶尔的电话联系的时候没说几句便无话可说,往往不得不挂掉以尴尬收场,lizy,我,留在了这座城市,她说他在这里等着小三回来,怕小三有一天回来找不到我们。她说,这里的变化太大了。我说,是啊,这里的变化真的太大了,什么都变了。

  

  这个时候,lizy身边已经有一个新男友了,很高大,很帅气,走路的时候总爱牵着lizy的手把她护在自己的右边,很显然,他是个很招女孩喜欢的男生。可是,这一切已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和lizy只是朋友了。

  

  五月份的时候,我突然想去青岛看看,于是我去向lizy和幽告别。lizy问我,你怎么想起要去青岛,全国那么大啊?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着和她男朋友说,不许欺负我们lizy哦。他也很有礼貌的笑着说,不会的,不会的。lizy表示,她可以送送我的,起码到机场。我说,不必了,我自己会走。幽知道我要去青岛时,问我,去多久?我说,不知道,也许很快就回来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幽听了这句话后很久没有开口,只是坐在那里,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看完手中书的最后两页拿起柜台上笔在书上画了画,最后,她站起来,合上书,递到我面前。送给你,她说,你一定回在这本书里找到你想要的。

  

  我接过书,浅绿色的书皮上霍然地印着《倒流》。

  

  ……

  

  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我突然之间有那么一点的饿后悔,一个人来机场的路上,一些人,一些事不住地在脑海里闪过,四年前苏小三离开的那个山茶花开放的季节,lizy,我,还有一大帮死党,那一天,我们都不会料到今天吧?记忆是美好的,然而已成为过去,事过境迁谁会永远陪在我们身边了?

  

  是的,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只是一点点而已,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甚至还有点想念“流年”书屋里的吊椅,幽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飞机底下的小城变得如火柴盒般大小,这个见证了太多故事的小城逐渐被飞机拉远,心底,竟泛起一股酸楚。我从包里掏出临走时幽送我的那本《倒流》,直接翻到最后两页,两行铅字下画上了浅浅的记号:倒流。漂流不是办法,逃避不是办法,那么让一切在重演之前都湮灭吧。

  

  ……

  

  从青岛机场出来时,正值华灯初上,干净整洁的街道,往来井然有序的车辆,高大华丽的建筑,衣着时尚的行人。我站在十字路口,在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里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望着整条街都闪烁着其彩的街灯,居然有点想念刚离开不久的小城。

  

  街上的行人逐渐稀疏的时候,我落脚在一家叫做“天下客”的小型酒店里。鲜红的地毯,洁白的墙纸,纹路精美的天花板,干净柔软的床被,来不及打开液屏电视,随便往床上一倒,接着便沉沉地睡去。

  

  五月的青岛真是美极了,阳光照到路面上,雪白血白的,街旁的商店的玻璃窗里挂着精美艳丽的衣服,轻快的音乐流淌在空气中,往来匆匆脸上却不乏微笑的行人,整条街繁华却不失矜持。

  

  来青岛就一定要去海滩,所以我花了20元打的去了金沙滩。我还是来到了青岛的沙滩,纵然只是孤身单影,来了就来了,不为别的,只为了来看看而已。

  

  美丽的金沙滩真是名不虚传,金黄色的沙滩极其细腻且柔软,白色的浪花扑上来,沙滩上便留下一些美丽的贝壳,还有活的小蟹,苯苯地爬着。沙滩之上有许多的大蓬伞供游人休息,坐过去不一会儿,就有面带微笑的服务员十分客气地问着:先生,你要点什么吗?要了几份烧烤,服务元又补上一句:一个人吗?我望着她,心底就泛起一股难受的滋味,却也只是点点头,然后把脸扭了过去。

  

  沙滩上的海水里有很多游客在嬉戏着,年轻的恋人手挽手静静地从沙滩上走过,快乐的孩子在海水里扑起浪花。海风,沙滩,海浪,蓝天,游人,生活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在大蓬车下坐了一会儿,便有胸前挂着相机的年轻导相师们锅炉很礼貌地询问着,要不要照相,并一再强调价格十分优惠,我看了看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心想,还是算了吧,我只是青岛的一个过客。于是摇了摇头,他们便迅速地离开了。

  

  来青岛的第十天,我租到了一间简陋的房子,也在一家大酒店里找到了一份接待员的工作。青岛很大,美丽的地方有很多,可我只去了金沙滩,然后找一份工作,开始新的生活,偶尔的时候,也会看到长相与小三十分相似的女孩忙碌的穿梭在人流中,也会想起来青岛之前lizy问我,全国那么大,为什么偏偏选择来青岛的问题,碰到很多间书屋也会进去逛逛但不会很久。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叠起来,平平地淡,不仓促,不繁忙。

  

  故事到这里似乎就结束了。我最终还是没有等来苏小三的消息,lizy也仿佛从我的记忆中淡去,生活也被单调占据,直到一天接到lizy的电话,我们的故事才有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

  

  我要结婚了,你能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哦,要结婚了,那恭喜啊,可是我最近比较忙。

  

  不回耽误你很久,就两三天。

  

  可我真的没时间啊。然后,电话那头很长时间的沉默,我仿佛看见lizy很久以前咬着下嘴唇的样子,我想再说点什么,蠕动嘴唇,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你想知道小三的消息吗?lizy很平静的说,我一愣,随即电话那头便挂了,我像触电似的站起来,呆了三秒然后收拾东西,手忙脚乱,那样子看上去真像逃命的。

  

  我只是不停的对自己说,我得回去。是的,我得回去。

  

  ……

  

  我回到了这座有着南方特有的忧郁气息的小城,第一时间里便回到了“流年”书屋里。一切还是老样子,木地板,吊椅,落地窗,幽依旧漂亮,文静,却变得爱笑了,一笑起来脸上便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洁白的牙齿,煞是好看。

  

  幽笑着说,你回来了,你终究还是回来了。那个下午,我像很久以前一样在“流年”里待了近两个小时,幽像变了个人似的,话很多,不停的给我介绍新上架的书籍。末了,进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幽像只燕子似地飞过去挽起他的手,对我说,看,我男朋友,帅吧。我刹那间愣在那里,一阵恍惚,仿佛昨日重显,一切重演。幽走过来,笑着说,看傻了啊,你?我回过神来,朝幽身边的男生示以友好的微笑,然后很小心地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然后告别了主人就离开,出门转身的时候,书屋里传出幽欢快的笑声。

  

  ……

  

  再见了,“流年”书屋,再见了,幽,再见了,lizy,再见了,再见。

  

  我还是没有留在生活了许多年的小城,,第四天,回来后的第四天,我又坐上飞往青岛的飞机。lizy的婚礼我没有参加。我走的时候,很平静,就像一朵云从头顶飘过那样平静。

  

  我记得,回去的第二天,lizy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小三的很老很老的消息,还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实。

  

  小三,她死了,你相信吗?五年前的那个下午,出车祸了,在医院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那样虚弱,却要我答应她不要让你知道,她说,你的心是那么的脆弱,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就这么走了,可是,她并没有离我们远去,我们一直在等着她回来,对不对?lizy说话得失后很激动双手紧紧抓住身边男友的胳臂,眼里闪着泪花,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我默默的听着,lizy忽然弯下腰,卷起裤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双假肢,自膝盖而下,全是白色的假肢,白得耀眼,刺得我的心阵阵发闷。

  

  心,lizy望着我接着说,记得2006年冬天吗?我失踪了十几天,因为我去做截肢手术了,后来,后来我就和你分手了,因为我知道你对任何事情都苛求完美,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心,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事情都是会变的,生命中那么的错过,我们没法一一挽留,很多的事我们是不能左右的……

  

  ……

  

  那个下午,lizy讲了很多,到最后无法自己的时候便扑在男友怀里痛哭。我离开lizy和她男友新买的四处洋溢着喜庆气息的新家的时候,lizy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之后,在那里待了两天,然后,决定回青岛

  

  那么多年了,生活转了个圈又回到了起点,离开小城,决定再不回来了,那里有太多的记忆,我没有相很多的朋友告别,象第一次离开是一样,一个人,极少的行李,坐上飞机,脑子里很乱,苏小三,车祸,lizy,假肢,五月,山茶花……是的,一切都回变的,唯一不变的是一颗永远不相信事实的心,我骗了自己那么多年,到最后却还是被时间揭穿。

  

  ……

  

  飞机最后在青岛机场降落,下飞机的时候我早心里默念了一句〈倒流〉上的话:一切都会重演的。然后走下飞机,踏上了青岛,这座曾经lizy和我约定要一起来的城市,出机场的时候,一个女孩从我面前走过,不禁意的一瞥,差点失口:小三。

  

  泪水就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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