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飞来的一只小鸟
袁坡坡这些天的生活节奏,完全被打乱了,除了学校就是医院。爷爷和奶奶从乡下赶来了,从好多习惯来说,袁坡坡和他们都不一样。袁坡坡越发地想念外公,上课时他经常发呆,好几次被老师点到名字,他都不知道。
同学们从高天昊的嘴里,陆陆续续地知道了,他家的情况。冀老师也知道了袁坡坡的情况,对于他上课走神,没有过多的责备,反而劝他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打起精神,认真学习才是对外公最好的安慰。
有时候道理谁都懂,可偏偏做起来就很难。袁坡坡的心情也许,只有在凛冽寒风中的小鸟,才能感受得到。
星期二,第一节课是数学,袁坡坡照旧对着窗外发呆。清冷、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光秃秃的树叉上一个孤零零的鸟窝。一只小鸟,向这边飞来,不知什么原因,却急转直下,扑腾了几下,便摔倒了窗台上。
袁坡坡的心里非常着急,他不知道小鸟发生了什么事?那黄色的鸟喙一张一合,眼睛微微地闭着,显得很痛苦。
袁坡坡急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手心都出汗了。他盼着老师的课快快结束,在焦急中,终于下课铃声响起了。
老师刚一走,袁坡坡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窗户,伸出手麻利地把小鸟拿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心里,仔细地端详着它,这是一只灰色的麻雀,鹅黄色的喙,灰黑色的眼睛,眼睛流露出一种痛苦而绝望的神情。只见小麻雀耷拉着一条腿,小麻雀一定是腿断了,袁坡坡心里想。
一种怜悯之情油然而生,袁坡坡决定要救助这只可怜的小鸟。这时路笛雅扭过头来,看见了袁坡坡,手中的小鸟,非常好奇。路笛雅急切地问道:“从哪里来得?给我看看好吗?”
袁坡坡故作神秘地眨着他那两只圆圆的大眼睛,“从天而降,给你看可以,不过你要小心,它受伤了,可能是腿断了。”
路笛雅一只手接过小鸟,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小鸟。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小鸟砰砰的心跳,小鸟显得既痛苦又紧张。
要知道,路笛雅非常喜欢小动物,她一直央求妈妈给她养一只小狗。妈妈总是用各种理由来拒绝她,什么 养狗不卫生,什么打疫苗,什么遛狗等等。
今天她看见这只受伤的小麻雀,怜悯和疼爱之情涌上心头。她下定决心来照顾小鸟,于是她一改往日对袁坡坡说话的尖酸刻薄、盛气凌人,她用乞求的语气说:“让我来照顾小鸟吧,我会很小心的。”
袁坡坡本来想拒绝路笛雅,这可是自己发现的小鸟, 又转念一想。自己最近的烦心事。生病住院的外公,与自己生活习惯格格不入的爷爷奶奶。 袁坡坡把小鸟很不情愿地递给了路笛雅,嘱咐道:“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它,等它腿好了,我们把它放了,让它回到自己的家。” 袁坡坡在说这句话时特地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委托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路笛雅神情庄重地接过小鸟,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对袁坡坡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把它放在放彩笔的一个厚厚的暖袋里。可犹豫着却不知放到哪里,书桌里是不能放的,如果小鸟发出声音,那会吃不了兜着走,冀老师还好说,唐老师的厉害她是知道的。
他们俩怀着这忐忑不安的心情,相互凝重地望了对方一眼。这个几乎能压死人的秘密,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对方的心头。袁坡坡看出了路笛雅的窘迫,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
袁坡坡灵机一动,示意了一下路笛雅,两个人起身出了教室,来到走廊上,袁坡坡看看四下无人,才神秘地说道:“水房,水房有一个好地方,可以放小鸟。”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水房,水房里有一个大纸箱,里面放了一些废纸,路笛雅小心翼翼地把小鸟连同放小鸟的袋子一块儿放了进去。两个人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水房,路笛雅忍不住回头望了几眼。
中午饭放学铃声一响,他俩就迫不及待地冲到水房,路笛雅小心地放到怀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