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体快报首页,刊有一位美女近照,她清澈的眼眸眺望着远方,忧郁中透出灵秀与渴盼。照片下方注:《我是你的眼睛》、本市青年女作家——何凝雪。
有人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伤感的季节,而对何凝雪来说,这个秋天更是让她痛苦的季节!与她相恋四年的恋人霍思嘉向她提出了分手。
那年秋天,是何凝雪最幸福、难忘的季节,她不仅如愿考上理想的大学,还收获了真挚的爱情,素有校花之称的她与学校篮球健将霍思嘉相恋了。课余时间,图书室,校园内垂柳依依的小道上,到处留有她与霍思嘉相依的身影与欢快的笑声。靠在思嘉怀里的凝雪有时会俏皮地问他最喜欢她什么?思嘉脉脉含情地注释着她的眼睛:“最喜欢你这双清澈、善良、会说话的眼睛。”
“那……若是我没有了这双眼睛,你还会喜欢我吗?”凝雪孩子般睁着那双明眸望着思嘉问。
“你……你若真的失去了这双眼睛,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思嘉吻
着她的眼睛怜惜地说。
天有不测风云。暑假期间,凝雪与思嘉去往两个方向做家教,路上,凝雪被一辆疾驶的车撞倒,头部受到重创而导致双目失明。住院期间,面对一片黑暗,凝雪想到了死,是思嘉夜以继日地陪在她身边,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思嘉的父母开始也偶尔来医院看望凝雪,当听医生说凝雪恢复的可能性很渺茫时,思嘉的父母明白,凝雪虽然是个好女孩,将来会是好儿媳,可儿子没有义务照顾她一辈子啊!
知道凝雪无法复明,思嘉比失去自己的眼睛还要痛苦。他与凝雪相爱了四年,而且凝雪是如此依恋他,他爱凝雪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可自己的父母就他一个儿子,绝对无法接受一个盲人儿媳。
看到思嘉因凝雪的眼睛失明如此痛苦,医生说:如果换眼角膜,凝雪也许还有复明的希望。思嘉眼里瞬间透出希望的光芒,当听说换眼角膜需要一笔昂贵的费用时,那一丝的光芒又瞬间黯淡下来。因为车祸发生在夜晚,肇事车辆逃逸,加上他们刚走上工作岗位,根本没有经济能力支付昂贵的手术费。看着凝雪迷惘、无助、楚楚可怜地依在他身旁,思嘉心如锥刺。他狠狠心,在矛盾中向凝雪提出了分手,凝雪不由得怔住。她曾以为四年的感情能够经得起这场不同寻常的人生变故,而思嘉也一直是她心灵最大的希望与依托,是她生活中惟一的那线光明。如果思嘉离开,自己该怎样面对未来的生活?
“凝雪,你要记住,人生,总有些黑暗的隧道需要独自穿越。”黑暗中,凝雪只听到思嘉转身时冷冷说出的那些话。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每一步都
踩在她的心上,她感觉心生生的疼,但她咬紧嘴唇,任由泪水划过脸庞。
开始,凝雪恨思嘉的绝情,恨自己以前太过于爱他、依赖他,她想到了死。可为思嘉殉情真的值吗?如果那样,思嘉是否会嘲笑她软弱无能或者有依赖症呢?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思嘉知道,离开他,自己会活得更好。冷静下来,她想到了亦舒的话:恨往往比爱来得更有力量。
很快,凝雪不但生活能自理,还学会了盲文,写了第一本作品《渴望光明》,成为本市盲人女作家。售书发布会上,记者问凝雪:凝雪小姐,很多后天失明的人,短时间内都很难调整好心态,你为什么那么快就接受了失明的现实?凝雪想回答记者:是人性的无情让她坚强。但最终,凝雪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相信,只要思嘉看到报刊,会为自己的薄情感到愧疚的。
栏目反响很大。凝雪曾经的主治医生突然联系她,说有人愿将眼角膜捐献给她。于是,上天就像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凝雪经历了失明后又复明。
手术很成功,当凝雪终于走出了人生最黑暗最漫长的隧道,她急切地向医生询问,那位自愿捐献给她眼角膜的人是谁?医生无奈地摇头,说那位青年请求医院替他保密!随后,医生轻声叹口气,告诉凝雪,那位年轻人很优秀,曾是学校的篮球健将。
“思嘉……”凝雪突然失声喊出思嘉的名字。她终于明白,思嘉的离开是为了让她坚强,为了更爱她!
复明后的凝雪急切地去了思嘉的工作单位,却被告知,思嘉半年前就已辞职。凝雪知道,思嘉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把眼角膜给她后的样子。在寻找思嘉无望时,凝雪经常去她与思嘉牵手漫步的湖畔。坐在岸边,想起思嘉的那句:“人生,总有些黑暗的隧道需要独自穿越”的话语,她刹那间懂得了思嘉的良苦用心。或许,正是思嘉的离开,让她懂得了坚强,学会了独自面对人生。
凝雪一边坚持在各大网站发起寻找思嘉的帖子,一边发奋写作,把对思嘉的思念与担忧写在文字里。不久,她的第二部小说:《我是你的眼睛》出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