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在微信里说,你家老公明天就回来了。不由好笑,难不成我离开他就不能活了?
为他的小别暗自从几天前,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两个人总是在一起,这日子表面看是和和美美,可实际上呢。
清晨听见夫悄悄地下楼,接着稀里哗啦地洗漱,然后砰地把门关了。他总是如此,出门的时候,只装着出门的事,从不考虑在家留守的女人。
伊听着楼下的动静消失,马上从床上蹦起来。自由的日子开始了。想几点睡就几点睡,想打多久电话就打多久电话,想出门就出门。总之除了保证老爷子有饭吃,其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除了上班,她几乎都在他的视线之内。虽然借口怕互相干扰,各自分房睡。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各自的门都是开着的。门开着,谁都有权利随时进入。其实是他有权利随时进入女人的房间。
他又如何会知道,女人的心早就飞了呢。
能飞多远?都在他的手心里攥着呢。男人在心里暗笑。是的,跟很多家庭不一样,家里的经济大权都在他手里。存折放哪,有多少钱,他是告诉了女人的。可是女人的记性好像对这些信息自动筛选掉了。她是永远记不住的。
自从嫁给他,女人就把自己的全部交给了他,好像把自己关进了一个鸟笼。
她把车骑得飞快,耳边呼啸而过晚春的和风,让人昏昏,但她却嘴角含笑,精神抖擞。迎面而过的陌生人似乎也被她,往外溢出的快乐给吸引,竟然投过一道接一道眼神,快乐是有感染力的!
楚楚在前面的某处等着吧,那随时可以遇见的幸福令她兴奋得颤栗。
谁又会知道,她等待的不过是随时可能到来的一道微波而已。
跟他说夫不在家,他会说什么呢?
飞过来,动车?
她似乎看见他已经站在眼前了。
谁能想到,心理防卫非常严密的她,会和一个网上相识的陌生人相恋。微信很多,微信里的楚楚幽默可爱,像初恋的少年。视频很少,离频的那刻,脑袋就断片了,总是要适应好几分钟,才能从梦境中走出。视频不就是梦境吗?刚刚还是触手可及,一会儿就了无痕迹。
虽然是精神上的抚慰。但已经预设了数次的相见了。
最安全,最私密的,自然是家里。可是家里还有老爷子呢。老爷子九点就上床睡觉,让他偷偷地溜进来?小心脏被这个想法,激动得怦怦乱跳。
回到家,跟父亲说:“我回来了!”直奔楼上,手机里一大堆的信息,可是没有他。只是中午而已,明天,后天,大后天。只是见个面,有得是机会。
女人一边洗着碗,恍惚间,耳后有温热的气息,忍住不回头,是的,回头,那温热就消散在空气里了。
女人踏着空空的足音上楼,站在楼上俯视,他也并肩站着。墙上的荷花,兀自开的开,败的败;荷叶绿的绿,黄的黄;莲子饱的饱,薄的薄。画面漠然得似乎毫无生机。然而楚楚的眼神晶亮地投向她时,一池的荷花动了,莲叶翻着细浪,空气中似乎弥漫开荷花淡淡的清香,莲子浓郁的甜香。
即使不说话,只要你陪在这儿,就十分美好。他和她的相知,不是十分也有九分了,没有九分也有八分了。
可是今日却是消失了呢。如外星人,飞离了就再也不会来了。
九点,父亲已经睡了。
悄悄地开了门,接过情哥哥的鞋,放进门口的鞋柜。哥哥轻轻悄悄地进了闺房了。然后被暖热的吻包围,似乎要倾泻缠绵不尽的爱日夜相思的苦煎熬渴望的痛……
父亲许诺的丈夫从正门进入,心底爱慕的情哥哥从窗户进来。
这几十层的高楼,情哥哥进不来了呀,蝙蝠侠可以。
窗外华灯璀璨,夜和白昼一样明亮。
女人窝在被窝里,想着楚楚的似水温柔,全身涨潮似的漫过热流。夫沉重的身体,总是让她呼吸不畅,每次她忍不住要推开他,但却毫无办法,她弱小的力量,不能撼动分毫,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力让自己大口地呼吸。
楚楚柔滑的肌肤,轻轻贴身擦过,他像爱护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仿佛风吹过树梢,女人的身体一如平静的水面,一道道波纹肉眼可见地散开。她想说,抱紧我,用力抱紧,像揉面一样把我揉进你的身体吧!她的渴望在身体的每一处,发出呼唤。
他吻她的晶亮的乳头,轻轻地舌舔。舌的温热,唇的清凉,奇异的对比,带来神奇的体验。因为用情而无限温柔,因为温柔而美妙之极。有爱的性和无爱的性,就如顶级的饭店和路边小摊的区别。一个是身心愉悦的精细享受;一个只是为了生理的需要而果腹。
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中肆意蹂躏的蓓蕾,积累了无数次随意对待的伤心,啮咬的疼痛,此时在温柔中被安抚和治愈。
夫只在求欢和得到满足之后,说我爱你。而她从来不说。即使他用谴责的眼神抗议,锋利地盯着她看。
他们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在人们眼中恩爱无比,似乎是最好的婚姻,可是她不明白,他们爱过吗?
她的心里忽然有些痛楚,她可以用臆想把楚楚从异时空接引过来,但真实的生活,依然是内心无比的孤独。
挣脱这窠臼,离开这相敬如冰的婚姻。还是做爱情的贼,用幽会填补渴望的黑洞,用想象充塞孤独的现实。
爱情让人渴望自由,但自由会让爱情覆灭吗?
她无法把他从现实的泥沼中脱离出来。所以注定要掩耳盗铃。
卿本善良,奈何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