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柏油路上,我躲在房间里,回避着这“热情”的阳光灼伤我的回忆,也许是阴雨天才适合怀念吧,风扇吹来的风才夹杂有过往的味道,似凉非凉的,感觉像是个在回忆里感了冒的人。
从前,也是在这样阳光甚好的天气里,他们相约到我家门前的小河里游泳,并带来了两个大西瓜。在那个时候感觉相聚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或许是顾虑没有那么多吧。没有人会说忙而推掉难得的一聚,也没有人会因为袋子里没有几分钱压着而搪塞回拒,有的只是坦白从容毫不扭扭捏捏。
那时,河水清澈见底,淙淙流淌,西瓜调皮的浮在水面上飘来飘去,于是我们把它们藏在水底的石缝里,用稍大点的石头轻轻压着,好让它们变得清凉,这样吃起来就会更甜美了。记得在芒果成熟的时候,我们把芒果一个个往水里扔去,然后大家再潜下去仔细寻找着,看看谁能最快找到,找到的人总会很高兴地咧着嘴,说着自己多么的厉害,像征战胜利的将军毫不吝啬自己的战斗经验和实力全盘向众人分享。如果有人实在抵不住芒果的诱惑,接着另一场的抢夺大战就会展开,我们在水里追逐嬉戏着,好不热闹。
正在大家都游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被藏在河底的西瓜悄悄地闯入了我们的视线,看它那架势是要准备顺流而下奔向大江大河远赴大海了。幸好这到嘴的鸭子在大家的追赶下还是逃脱不了被吃掉的命运。
西瓜被我们拖到岸边,直接开了膛——庭少举起手掌就往西瓜的身上劈去,嗷的一声,手被打得生痛,西瓜裂开了缝隙,接着我们用手撕鬼子的那种阵势把它分尸了。西瓜被一块块掰下,鲜红的肉映在我们的眼里,三加五除二的就被我们解决掉了。轮到第二个西瓜的时候,庭少就再也没有用刚刚那个吃苦不讨好的愚笨方法了,而是用石头敲开,应着一场雨,西瓜就贡献了自己的肉体和生命。
夏天真是个善变的精灵,我们去到河边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没想到啊,还没到下半场雨就来了,也罢。下雨天游泳更具风味。雨水一滴滴地往下掉,滴在我们的身上,撞在水里,河水像沸腾了,却凉了些许。我们潜在水里往天空望去,那种水面跳动,模糊不清的感觉像战乱的战场挤窄而处处暗藏杀机。
西瓜被吃完了,就算是奉献完了自己的价值了。晴少话风一转就把西瓜皮往自己的脸上抹去,还说滑滑的绝对有美容效果。我们一听哪能放过这纯天然的美容剂,就抹了起来,洗面奶都省了。突然,晴少往我脸上抹来,我顺势抹向了庭少,庭少一个回击,大家胶着着谁都想当胜利者。不料,雨水越下越大,我们不得不回去了,万一发洪水小命就不保了。
我们收拾了藏在树头崖间的衣服就往家里奔去,谁也没有放下手里拿着的西瓜皮,随时准备着来一次绝地反击。回去的时候河水没过了浅滩的石头,变得湍急了些,泛浑的河水让人一下子想到在河的源头正有一场蓄谋已久的偷袭席卷而来。
到家后,雨水还是不见停歇,在更换衣服后彼此又闲聊了许久,茶水一杯一杯,可乐倒了又倒。雨停了,他们要走了。
他们说,我们要走了。
晴少要北上,庭少要南下。再聚又要等过年的鞭炮响起了。
摩托声响起,他们要离开了。突然感觉天空灰暗灰暗的,看不清他们了。
阳光是暖人的,乌云是带来雨的使者,是雨敲了我的玻璃窗,让我想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