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化名)不算特别漂亮,不过她脸部的所有风采都在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上,妩媚地向上挑着。她还有魔鬼身材。再就是她的声音,是那么娇柔。这一切组成了她身上浓烈的女人气息。
她买了一大堆麦当劳食品和饮料,谁都不想吃喝,但她执意要买。忙乱一番坐定之后,她不吃也不喝,任面前的热饮慢慢变成冷饮。她久久进入不了自己要讲的故事,轻轻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短发,说:“我原来的头发也很长。”她的头发染过,但颜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似乎没心情打理。我想,她的爱情也像她的头发一样,褪了颜色,可她还舍不得重新打理,死守着。
我想要精彩的人生
1998年,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我离开家乡襄樊来到武汉。我在一所高校的后勤集团找了份工作,由于我能吃苦又勤快,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我就被提升为领班,半年后我当上了大堂经理。但我天性要强,未把这里当成我的目标,我辞去工作,跳槽到一家生产饮料的公司,从接线员的工作做起。没多久,我凭自己的能力当上了总经理助理,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我父母在家乡开有一家大型商场,作为家里的独女,我完全可以留在家乡帮家里打理生意,舒适地过着大小姐的生活。但是,那种没有任何悬念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是想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小雨说的那家商场我在襄樊采访时去过,那是一家规模较大的商场,这样的身世竟有这样的打工经历,让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难怪她花起钱来有一股大大咧咧的小姐派头。
一袭白裙洐生的爱情
2000年夏天一个晴朗的周末,我穿着一袭白色长裙,享受着这个消闲的夏季时光。我从租住的屋里出来泼水时,看见邻居陪着一个男人从屋里出来,估计是他的客人。我便冲他们笑了笑,那客人见了我,半开玩笑地对邻居说:“没想到,你旁边还住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啊!”从那以后,他们出去玩都会叫上我,我也渐渐和那位客人熟悉了。
他叫阿风(化名),是江苏常州人,在武汉做建材批发生意,我的邻居是他手下的职员。阿风人很斯文又潇洒,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他对我说他喜欢白色,“第一次见到你,看到你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真的好漂亮!那一刻,我就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你。”
我被阿风成熟男人的魅力深深吸引了,虽然他比我大13岁。
交往深一点后,阿风对我讲了他的过去。他说自己不是个好男人,他曾经很有钱,在他的家乡,千万富豪并不算什么,有了钱豪赌、在外面找女人,也是常事。当他输掉千万家当后,他不想再过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了,于是便收拾所剩不多的资产来到武汉这个陌生的城市做点买卖。但市场行情不好,生意不太赚钱,有点进退维谷。
不知为什么,阿风这种曾经浪荡的生活经历竟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怜爱。提到感情之事,阿风便叹息,“你这么年轻,让你跟着我,我总觉得对不起你。”他说曾经有两个女人为他生过孩子,一个是他前妻,一个是他原来的情人。他的前妻因为无法忍受他的情人选择了离婚,留下了孩子,而他的情人在孩子刚出生不久后也将孩子留给他走了。现在两个孩子都留在常州老家,由他父母抚养着。
我早料到像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应该会有妻儿,但没想到这么复杂。但我想,爱一个人就该包容他的一切,既然我爱阿风,就不该计较他的过去,何况他现在已经和那两个女人没有关系了,我心疼地抱着他轻轻地对他说:“风,我不怪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就这样,两个异乡漂泊者在这座不属于自己的城市相爱了。
阿风对我很好,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总是做饭给我吃,给我洗头,甚至替我洗衣服。我哪天该换什么衣服,他都帮我打理得好好的。生活中我真有点大小姐派头,不太喜欢做这些琐事,没跟他恋爱时,我总是在外面吃饭、洗头。跟他在一起后,我真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每天做的第一道菜,必定是我最爱吃的。做好以后,他就叫我:“雨,快来尝尝,好不好吃?”然后在一旁静静地等待我的评判。直到我说“好吃”,他才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那段时间,我们虽然过得不富足,但是非常开心。
小雨微笑着,显得很高兴,双手兴奋地在半空中划来划去。过了一会又长长叹息一声:“我原本是个很独立的人,但再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慢慢地,我对阿风的呵护产生了强烈的依恋,以至于现在没有了他,一时间变得无所适从。”
我不明白在哪里丢失了他
2003年春节,阿风把我带回他的老家。他的家人对我非常好,他姐姐妹妹们都是成千上万地给我“见面礼”,他们那里特别有钱的家庭都是这样的习俗。他父母把我当儿媳一样看,家里的保险柜随时装有现金,他们给我保险柜钥匙,让我随便取用。在阿风的家乡,我谁都不认识,希望阿风多陪陪我,可谁知他一回到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日没夜地赌博。我连见上他一面都难。为这,我跟阿风吵过,但他根本听不进去。
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阿风,我心凉了半截。我听不懂那里的方言,也很少和别人聊天,但隔壁的阿婆常常喜欢连说带比划地跟我聊天。有一天,阿婆对我说,阿风第二个孩子的妈妈要来看孩子,我的心猛地一颤,刹那间,脑子一片空白。阿婆还惋惜地说:“……你这么年轻,干吗要当别人的小老婆呢……哎,老三啊……”虽然听不太懂,但“小老婆”、“老三”这样的敏感字眼立即被我捕捉到了。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要走,要回家!
阿风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恳求我多待几天,他妈也极力挽留。但我决心已定。因为听说他第二个孩子的妈妈要来看孩子,我不愿意直接面对他的旧情人,我们约好,一个月后,他来襄樊找我。
回到襄樊,我每天都在盼阿风的电话,每天都想像着他来接我时的情景。我幻想着我们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天,甚至幻想着未来我们有孩子时享受天伦之乐的日子。但是,一个月,两个月……有段时间,我不由自主地天天往火车站跑,但他一直没来。电话中,他总说自己很忙。后来,他换了手机号,但没告诉我。
再后来,听说他和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走得很近。
小雨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呆滞,表情很无奈,很茫然。
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可是没有答案。我开始疯狂地思念他,但他始终没有主动跟我联系。我剪掉了长发,就因为他过去为我洗头时曾说过一句话“长头发好难洗啊!”我学会了抽烟喝酒,我不让自己清醒。
我不想再呆在家里,便又来到武汉,住在我以前租住的那间屋子里,虽然孤零零的一个人,很寂寞,很清苦,但这里有阿风的气息,有我们曾经的欢笑。
现在我跟阿风又联系上了,我们偶尔发发短信,通个电话,但昔日的情爱已不再。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再来找我,他只说,我太年轻,而且没结过婚,跟他在一起太委屈我。有时他还问我现在没上班是否需要生活费。可是,我要的不是生活费,我要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