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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人为什么总是我

  口述 默默 年龄 25岁 职业 编辑

  默默的面孔非常秀气,但她的眼睛里总有一份怯生生的东西,让人凭空生出些微的怜惜和同情来。

  关键句:

  1、我到了他的宿舍门口没有敲门,直接就开锁进去了。结果,看到了我平生最不愿意看到的镜头。是小志和我最好的朋友艾艾在一起!

  2、他居然顺水推舟地说:“要么,让我们彼此冷静一段日子吧。”他这样说我心里更加伤感了。

  失去爱情也失去友谊

  一年前,我是个很快乐的女孩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交往三年感情稳定的男朋友小志。我们都是很安分、很知足的人,喜欢的东西也很一致——听音乐,看话剧,读书,去宁静的江南小镇旅游。对于许多事情的想法也非常一致,讨论一个问题的时候,常常是他说出上半句,我就会接上下半句。我们一直在筹钱,希望存足一笔首付款,买一套房子结婚。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的幸福安静的后半生,在25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到了。

  可惜,生活从来不由人。事情发生在去年春天的一个晚上,那个周末我们单位组织去上海附近的小城旅游。在爬山的时候,一个同事摔了一跤,摔得不轻,在当地医院拍了片子,是骨折。但他坚决不肯在当地医院做治疗,一定要回上海。我和公司的另一位同事,决定连夜陪他赶回来。我们把同事送进了医院,我就匆匆赶到小志的宿舍去看他。

  一路上,我甚至还在构思怎么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为了让这份惊喜更加戏剧化,我到了他的宿舍门口没有敲门,直接就开锁进去了。结果,看到了我平生最不愿意看到的镜头———小志和我最好的朋友艾艾在一起!他看着我就像看到了鬼似的。他当然不会想到,早晨刚刚离开时还对他说要出去三天的我,会在深夜突然出现。而艾艾居然用挑衅似的眼光看着我,毫无羞色。我气得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里回到家的。我只记得我在出租车上忍不住打颤,到了家中,我也无法停止我的颤抖。

  艾艾是我最亲密的朋友,说亲密是因为她没有其他女朋友。艾艾活泼、美丽,但女生们普遍不接受她,也只有我受得了她的尖刻和自以为是。在我的记忆中,小志是她根本不屑的男生,就在我同他正式确定关系征求她意见的时候,她还老同我嘀咕,说小志这种男人太软弱太女性化,怎么可以要。小志在公司搞技术,斯文、礼貌、秀气,没脾气没个性,即使面前走过一个美女,他都不会抬头看的。我觉得同他在一起很安心。所以,我从来就没把艾艾对他的评介放在心上。

  艾艾喜欢那种所谓有个性的男孩子,所以她也经常三个月,或半年就因为个性不合而换男朋友。每次我同小志与她的新男友刚刚熟悉,那个男生就成为她的前男友了。每次总是她看重的有男子汉气的男生,伤她最深。但她依旧看不起唯唯诺诺、温和斯文、说话轻声轻气像小志那样的男生,而有行有款有个性的酷男每次都只能陪她短短的一程。每次她同男友与我同小志两对人一起出去,我们总像个陪衬,艾艾他们总是令人注目的一对。

  艾艾着装风格暴露大胆,身材也凹凸有致。但小志从来不朝她看一眼。我心里其实很羡慕她的前卫和时髦,常常会问小志:“你会喜欢艾艾那样的女生吗?”小志总是瞥我一眼回答我说:“女朋友找她那样的,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我开头听了一喜,回家一个人的时候想想又觉得不舒服,他怕她带给他麻烦,不就是承认她有魅力吗?他找我就是因为我不麻烦吗?下次我又会问他,是不是觉得艾艾很漂亮。他的回答是:“啊?漂亮?艾艾漂亮吗,我怎么没有觉得?”说完,他就会静静地抱住我。在他的怀抱里我会怪自己多么小心眼多么可笑。虽然我心里知道,艾艾比我漂亮多了。但对于小志,我很自信地以为他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在小志眼里,当然我是“西施”。艾艾,什么也不是。

  如果不是那天我亲眼所见,我根本不相信,他们俩会在一起。我以为好友抢走我男朋友的事情只发生在电视剧或言情小说里,哪里会有这么没有道德感的男女呢。但一切,让我遇到了。他们两个人看到我并不解释什么。我走了,他们也没有出来追我。

  深夜,我的手机上出现了三个字:“对不起。”小志发来的。平生最怕人对我郑重其事地说“对不起”,那意味着我受到伤害。

  整整一个星期,小志居然都没有来找我解释。10天过去了,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说:“你都看到了。我们分手吧。我想,我大概、要么———还是喜欢艾艾多一点的。”他不请求原谅,也不做解释。就像匆忙逃跑一般同我宣布结束。

  又一个星期后,他叫了一个快递把我放在他那里的毛巾、电水壶、化妆品全都送回来了,还列了一张希望我送还的属于他的东西,包括一本汉英词典、一副网球拍和几本他的工具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字的说明。这样干净、利落和无情的做法,一看就是艾艾指导下的杰作。

  两个星期的时间,同时失去爱情和友谊,心里的悲哀简直无法用言辞形容。我有整整两个月不想见人不想说话。

  同病相怜的旅伴

  我选择了出去旅游。这是第一次一个人的远游。我去了西藏,希望那里的蓝天白云可以让我忘记忧愁。事实上,我一到拉萨就遭受严重的高原反应,头痛欲裂,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身体的不舒服令一切心灵的伤感见鬼去了。那时候,惟一的念头就是让这样的反应快点过去吧。到第三天,我的身体才开始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一切的痛苦的意识复苏了。在这样碧蓝的天空下,这样的伤心,真是绝妙的讽刺。小宋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他一身旅行装,背着很专业的相机。他的眼神很忧郁,对上了我的眼神。很简单,就这样认识了。问他为什么来西藏。他的回答很简洁:“疗伤。”

  那时候我心里忽然动了一下,或者这是上天的安排,让两个天涯沦落人在这里相见。随后的几天,我们一起旅游。开头,只是把对方当作旅伴。大家都敞开心扉说话,他有一个谈了5年的女朋友,年初,居然嫁了一个富翁。然后,去美国生孩子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也想不通。他说,他曾经很爱很爱她,从大学开始他们在一起有整整5年,这5年里,他心里惟一的事情就是要让她高兴。她一离开,他的感觉仿佛失业。没有她的业余时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打发。更可悲的是,他同我都是一片冰心的简单人,始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心的,甚至回想起来我们也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我大笑,同他一起笑自己的单纯、愚蠢和木知木觉。果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后来的几天,我们两个同命人迅速熟悉了起来。开头以为我们之间只是互相同情那么简单。到了机场分别的时候,我们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这一眼,让我感到心跳加速了。我知道,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难忘那个女人

  两个月后,他离开家乡来到了上海。他说他特别想念我,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他需要我。我也有同样感受。他是非常有男子汉气概的北方人,高大而清俊。有了他,我才发现以前我对小志的感情,其实只是好感。有一度,我甚至非常庆幸,没有艾艾的介入,我怎么可能会有西藏的奇遇,会有与小宋的开始?宋是个摄影爱好者,经常有一些让人振奋的奇思妙想。有一度,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他摄影,我配诗,在杂志上发表了不少了文字。有一次,看了一本杂志上拍摄的丽江图片,我特别向往。我就对他提议说:“我们去一次丽江吧。”他居然像没有听到似的。我再说了一遍。

  他犹豫了许久,才说:“我不想再去那里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曾经和前任女友一起去过。当时,我心里特别忿忿然:是不是这就意味着,凡是他同她足迹所达的地方,我就没有机会同他一起去了?如果,我的介入不能使得他忘记她,那我成了什么?我甚至连替代品都不是,那我在忙乎些什么呀?

  有一次,他看起来特别沮丧,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的MP3给偷了。他平时是一个很大方很洒脱的人,一个小小的MP3不至于让他那么丧魂落魄吧。我随口安慰了他一句:“这有什么,再去买一只好了。你那个本来就太旧了,看了就觉得落伍。”没想到他勃然大怒:“你知道什么,那是她送给我的礼物。”

  这下轮到我心痛了,我气得把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这是我们相识半年来,我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所有的委屈和幽怨,在那一个瞬间爆发出来。他看电影时候,流的眼泪是为她吗?他和我在一起时的心不在焉是在想她吗?他怨我把纽扣缝得歪歪扭扭,难道她是女红高手吗?我的眼泪毫不听话地流下来了。

  他来安慰我,但说出来的话让我更加收不住泪水了。他说:“好了,别哭了。毕竟我们在一起才半年,而我同她在一起有5年了,一段5年的感情也不是想忘记就能够忘记的。”他让我别想太多,要给他一点时间。然后,就离开了。

  他没有办法忘记她,为什么要接受我的感情呢?那天晚上我想了许多,为什么我两年的感情,别人轻易就可以破坏?可为什么我全心的投入却不能让他忘记那个抛弃他的女人?是不是我太笨了?我太主动了?我答应得太轻易了,让我的感情贬值了?

  我们冷战已经有两个星期了。他给过我两个电话,每次我都故作冷漠地回答他的一切问题,他觉得无趣也就挂了。我心里多么希望他来安慰,向我道歉,请求我原谅,但他没有。在我再一次冷漠地同他说话的时候,他居然顺水推舟地说:“要么,让我们彼此冷静一段日子吧。”他这样说我心里更加伤感了。

  为什么,每次我付出真心,收获的却是背叛和冷落?为什么小志背叛我那么容易,而宋忘掉那个背弃他的女人那么困难?我对他们那么体贴、顺从、关心,他们对我为什么都那么绝情?(忻之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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