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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世坎坷,容貌出众,命运多舛。她只想找一份温暖,找一个家,可是这个简单的心愿却是那样难以实现。
■采写:记者张庆 通讯员刘芳 ■讲述:玫瑰(化名)
■性别:女 ■年龄:28岁
■职业:娱乐行业 ■学历:中专
■时间:5月30日15:00 ■地点:本报一楼大厅
像往常一样,我在讲述者的对面坐下。然后,我抬起头,接着,我呆了一下。视线停在她的脸上,再也不忍挪开。这张脸有着非常清晰的轮廓,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嘴唇花瓣一样绽开,标准的第一眼美女。
圆领黑T恤,低腰牛仔裤,平底大头皮鞋。没有精心铺垫的粉底,皮肤泛着清透的光。没有浓厚的睫毛膏,睫毛轻灵自在地飞舞。没有指甲油,修长的指甲透出自然的粉红肉色。显然,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美丽,也不打算将这种美丽发扬光大。
可是,即使是宽大的黑T恤,也遮掩不住她娇好的身材。即使是一张未经修饰的脸,那顾盼间的风情,也压抑不住地飓风般扑面而来。她的美丽,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想起蔡康永在《那些男孩教我的事》中形容金城武的句子:他有一种自在的存在方式:他对自己的美,无动于衷。像是树对自己的树阴无动于衷。他对一般人因他的美而感受到的震慑,也无动于衷。不像有些明星有时会对自己长得美、压迫到别人,而露出抱歉的表情。他不会,就像树对于坐在树阴里的人,也不会露出抱歉的表情。
还好,我是女性,不然我真会痴痴地盯住玫瑰(化名),然后忘记她在讲些什么。
早春,雨打梨花
我的母亲怀了不是我父亲的孩子,这个孩子生下后不久就送了人。那个孩子就是我,我的童年是没有颜色的。每次养母打我打累了,不再注意我时,我就一个人躲到角落里看书,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藏着我小小的卑微的快乐。12岁时,我被送回亲生父母家,没多久,他们就离婚了。
初中毕业时,我以总分第二名的成绩考上了师范,开始了自食其力的生活。15岁的我没有一技之长,只有一副还算出众的外表。我应聘到一家酒店当晚间的迎宾小姐。白天,我在学校里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晚上,在灯红酒绿中讨着生活。我先后做过迎宾、歌手、领舞,得以支付自己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
在这个风尘味很重的世界,求生存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一向自爱,工作之外我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那时,我喜欢隔壁班上的一个男生柳言(化名),他长得高大帅气。我向他表白了,这是我唯一向男生表白的一次,结果却被他拒绝了,理由是他觉得我太出风头。
毕业后,我在武昌一家酒店做桑拿部经理,柳言在汉口一所学校当了老师。毕业2年后,我打电话给他,约他见了面。一切还是从前的老样子,只是柳言看我的眼神变得大胆而温柔。
柳言家附近有一个池塘,宁静的夏夜,他用自行车载着我经过池塘边,风轻轻拂过,送来淡淡的荷香,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像天使的眼睛。空气中满是醉人的氤氲气息。这种宁静而温馨的生活我从小就渴望已久,没想到柳言一下子就让这种奢望变成了现实。只要看着他,我就觉得自己甜蜜而充实。
那年大年三十晚上,我们说好一起过的,他却突然失踪了。在万家团圆的日子,我顶着寒风四处找他,可就是找不到。后来,他告诉我,他的父母不喜欢我的身世和工作环境。他们觉得我不是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女人,他选择了服从。
是啊,一个中学老师怎会娶一个桑拿部经理呢。我的初恋就像一朵早春的梨花,风雨一来,很快就露出苍白的容颜,旋即跌落枝头,了无声息。
冬夜,投奔温暖
柳言走了,我决定脱离这个圈子。我应聘到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工作,每天都很努力地上班,很热诚地和每一个客户沟通。
在别人眼中,我工作能力很强,又那样积极开朗。很多对我有好感的客户追求我,都被我一一婉拒。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一年后,子林(化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他是上海人,三十来岁。他是公司的大客户,是彬彬有礼的男人,对我像小妹妹一样地照顾。接触一段时间后,他开始追求我。
我想,男人有了钱大概都会对漂亮女人动心,这些人爱我什么呢?无非就是一张皮囊。像对待过去那些追求者一样,我回避着他。
然而,子林是不同的。他像对待珍宝一般疼惜着我,他的细腻、体贴、温情,一点点融化了我坚冰般的堡垒。也许是心中的伤痛承受太久了,身世的凄凉,生活的压抑,初恋的受伤,让我再也抗不住了。我像寒夜里卖火柴的小女孩,苦寒已极,见了炭火般的子林,便不由自主地靠了上去。
子林有着成熟男人的风度,还有上海男人特有的细心温柔,任何事情他都为我考虑周到。独立惯了的我,被子林的细心诚恳打动,渐渐爱上了他。
子林因为生意上的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依依不舍地送他到机场,谁知这一走他再没和我联系。我拨通他的手机,他说他考虑很久了,我长得太漂亮,身边的诱惑太多,追求者太多,而他忙于生意,又不能经常陪在我身边,他害怕这种整天提心吊胆的感觉,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成天被别的男人打主意。经过艰难抉择后,他决定放弃。
我一下懵了,我以为真的爱情终于到来,谁知它竟是这般转眼就成云烟。
成串的泪珠从玫瑰的眼睛里漫溢出来,闪动着细碎的光芒。大厅里久久地宁静,让人从心底里幽幽一声叹息。
盛夏,没有果实
我逐渐意识到女人独立的重要,我在汉口买了一套房子。为了尽快还清贷款,我重新回去做桑拿部经理,每月有近2万元的收入。然而我不敢再动感情。它是那样美好,却是美丽的肥皂泡,它召唤着我去追寻它,却在我刚一触到它时倏忽破灭。
下了班我就回家休息,听听音乐,写写东西。在网上,我拥有一批忠实的读者。大家对我的印象就是:神秘、经历丰富、文笔真实而残酷。
江南(化名)是众多网友中的一个,他和朋友合伙办了一个广告公司。在我最要好的女友佳佳的撮合下,我们成了朋友。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江南只是朋友,我们总是三个人在一起玩。也许有了友谊做掩护,我和江南越走越近,而浑然不觉。当江南向我表白时,我才意识到不知何时,我已经向他打开了自己的心门,而他对我的心境和情绪竟是那样了若指掌。
我们住在了一起。他每天开车接我下班,然后我们一起买菜,回家做饭。我和江南就这样直接从友谊进入到生活,中间没有男女恋爱的暧昧阶段。我只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和江南生活在一起。每天给他煮饭、洗衣,以后给他生个聪明漂亮的孩子。
在最初的欣喜过后,我开始感觉到江南的若即若离。他好像藏着许多心事。我在他手机里发现了一些暧昧的短信,我询问他时他总是闪烁其词。那天江南说要去公司办事,我却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酒吧门口看到了江南的车,车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我看着江南和她有说有笑地驾车离去。
我原谅了他的一切,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然而江南的眼神里总有一种迟疑,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之后又呆呆飘向远方。这种眼神我太熟悉了,子林也曾这样满腹心事地凝视过我。
没过多久,一个和丈夫分居的已婚女人出现在江南的生活里。他说和她没关系,却一直背着我和她约会。在他生日前一天,他还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说要好好和我在一起。可是第二天,当我买好了生日礼物准备送给他时,打他电话却一直关机。
我到处找他,时间分分秒秒流逝,我的心分分秒秒都在煎熬。晚上12点,我终于敲开他的家门,我冲进卧室,那个女人正躺在床上,我的头“嗡”地一下一片混乱……
事后,江南说我是一个很值得爱的女孩,美丽而且善良,但他觉得和我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他说,他有预感,我注定不是属于他的那种女孩。虽然那个已婚女人各方面都比我差太多,但是和她在一起,他反而觉得更踏实。
在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地工作和生活,为了自己的爱人和子女心甘情愿地付出,而我却这么多年也找不到自己的家。我来找你,就是想将过去做一个了结,然后离开这个城市,期待一个新的环境会有一段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