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让我享受爱情的甜美
我和祥子一样成绩优秀,但我有太多不如他。我母亲早在生我时就因难产而死,三岁那年,父亲又因车祸永远离开了我和爷爷。而祥子是父母的掌中宝。
我们在一个学校。祥子读高三,我读高二。那天中午图书馆的人很少,我站在宗教艺术栏的书架下仰望,“是在找这本《转识成智》吗?”祥子把书递到我面前。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要这本书呢?
我心里被自卑牢牢占领着,不敢抬头看那个光明的影子。
有意去留意他时,他却很少露面了。后来才知道祥子考入了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
暗暗替他高兴的同时,我心里又有点怅然若失。
高三下学期开学不久,我意外地收到了祥子寄来的参考书和一封信。信写得很含蓄,也很短,反复重复着一个句子,“那段日子,在书架的另一端看你时,心情真的很美很美”。祥子的来信让我惊喜,但一想到自己是年过七旬的爷爷靠卖冥纸供我读书的处境,我就知道我和他不可能。但我还是给祥子回了一封简短的信---一封只有五个字的信:“真的谢谢你”。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会不定期地收到祥子的来信。他总是鼓励我,同时也把最新的复习资料一并寄来。高考前夕,祥子来信说,他快放假了。可以回来见我了。
那是一个周末,离高考只剩几天时间了,我正在家复习,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我回来了?”然后塞给我六盒安神补脑液,“送给你的!”我瞪大眼睛望着他。头疼一直是我的老毛病,这几年来,除了班主任外,包括爷爷在内几乎没有人知道,可他竟然会知道!
我被他的细腻感动了。他如旋风般地把正在发愣的我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他把我的头紧贴着他的脸颊,我木讷地感受着他的热烈。
我问他怎么提前回家了,他羞怯着不肯说,一追问,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下学期我一回校就得补考---最后两门考试我没参加。我想当你的陪考人呀。”他纯真的笑,深深烙进我心里。
从祥子回来的那天起,他几乎每天都陪着我复习。但为填报志愿我们发生了不快,他希望我报考他就读的大学,和他在一起,而我却执意选择了本省的。得知我没有填他的学校,祥子好久都不说话。而在以前,只要我有丝毫不快,他都会千方百计地逗我说笑。最后,他还是一把将我抱在怀里,炽热地拥吻着我说:“对不起,阿曼,我太爱太爱你了……”
那段日子祥子每天都来陪我一起等通知,收到武汉一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后,我们又高兴又着急。我到哪里找那么多生活费啊。接下来祥子一个多星期都没露面。我又纳闷又着急。再出现时,他满脸疲倦,且得意地取出一叠钱:“为你准备钱去了!”我脸一沉:“哪来的,我不要!”他忙解释,是他替一个企业做了个文案策划,忙了十来天赚到的八百元稿酬,“我知道你不会收我的钱,就当这是我们下学期的电话费吧……”拿着这份滚烫而沉甸甸的稿酬,我泪如雨下,把头久久埋在祥子的胸间。
大学四年里,祥子对我的爱忠诚执著,我却很矛盾。我害怕他对我的宠爱,但又享受着他的宠爱。
“祥子,你没有理由这样帮助一个孤女。我不过是个敏感的女孩,除了喜欢看书外并无其他特长……我不配的!”我经常对祥子说。但是祥子依旧我行我素,信不断,电话不断,激情有增无减。直到大学快毕业。
同居的我们没有越轨
大四那年,冬季逼近,天气渐冷。我收到了一个更为阴冷的电报:爷爷病危。
来不及跟实习单位请假,我便匆匆地赶回家,家里已是人去楼空。我傻傻地坐在那里,爷爷最后留给我的,是祖上传下来的两块银元,还有一张薄薄的存折,存折上,是爷爷省吃俭用为我省下来的120元钱……我泪如窗外的雨,惶然凄凉地久久跪在爷爷的灵前……
祥子也赶回来了。他把我抱在怀里,他的脸贴着我的双颊说:“别害怕,还有我在呢!你怎么这么冷?”他用他热乎乎的大手一遍遍摩挲着我的手,我的脸,又用嘴呵着,还不够,他又解开身上的大衣,把我整个儿塞进去……
我被蒙头裹进他的大衣里,只听得到他的心在怦怦地跳,血在汩汩地奔腾。他的双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如一个兄长抚拍着他心爱的妹妹。我想我应该是从这一刻开始,眷恋着祥子温暖的胸膛。
我静静地偎依着他,呼吸着他温暖的气息,在他怀里颤抖着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别离开我好吗?我好想就这样一直地睡在你的大衣里……”
他听了,将嘴唇紧贴着我的耳朵说:“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不会离开你的。睡吧,从今以后你就这样睡吧。”
祥子的父母都很开明善良,他们都很喜欢我,从没有嫌弃过我的家境。爷爷去世后,他们特地来接我去他们家住,但是我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老屋里陪爷爷了。
忧伤充斥了整个寒假,祥子几乎都没有回家,一直在小屋陪我,安慰我。
寒假结束后,祥子不顾父母和我的阻拦,放弃了上海复旦大学保送研究生的资格,和我一起来到武昌,在武汉大学附近租了间房子,准备迎考武汉大学的研究生。为了让他少为我担心,我也从宿舍里搬了出来,和他住在了一起。后来,祥子顺利地考上了武汉大学的研究生,我大学毕业后,分到了一家出版公司做编辑,单位分给了我一套二室一厅的旧公寓房,我们俩欢天喜地地从武昌出租屋搬到了汉口。
平时,祥子住学校,每到周末,祥子从武昌到汉口,我们俨然过起了小夫妻似的生活,我们会手挽手地去菜市场买菜,在厨房里一起做料理。他掌勺,我打杂。他是调味师,我当美食家……我不菲的工资除了我们的生活外,剩下的就支付祥子的学习。不同的只有一点,我们同居的近三年时间里,从没有过越轨的行为。
我的拒绝让他疲惫
祥子热烈地拥吻我,吻得有些不能自制。尽管我也很动情,我也同样地渴望着拥有他。可不知为什么,每次“激情”到最后,我却总能冷静而理智地推开他。为此,我也曾一再矛盾地自问,我不爱他吗?我是不是心理和身体有什么问题或障碍呢?
我深深地感到,每次我推开祥子时,他是那么痛苦,甚至有一丝绝望与愤怒。我大学一毕业时,祥子就向我提出过结婚,后来他也经常说起结婚的事。但我总是要他以学业为重。最后一次在激情中拒绝祥子,是两个月前---祥子去深圳的前一天晚上,当我推开他后,他显出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愤怒,他压抑住了怒吼,重重地甩门而去。
这两个多月来,祥子没有给我电话,只是发了一封邮件,他说在他的心中,我一直是被他视为最珍贵的最神圣的。他说现在他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在人的心底中都有这样的感觉,愈珍贵的则愈要完美。他说每次他吻我时,都感受到了我和他同样动情,但他不明白我压抑自己拒绝他的原因……他说他很想一生一世疼我,但是现在他感到很疲惫了,他这次深圳之行是去做一个课题,需要半年时间,所以,他要我心无挂碍地去冷静、认真地再选择半年,他说他对爱不想强求,他希望我是真心地爱他,而不是深深的感激……
还有五个月,祥子就研究生毕业了,我承诺他的婚期也一天天近了,但是近两个月,祥子始终不肯打电话我,中秋和国庆长假也依然没有他的音讯,他关掉了手机,发给他的邮件也被拒收。我曾想去深圳找他,但女人的矜持和心中的委屈让我止步。现在我在不安与自责中不知该怎么办?我相信我是深爱着他的,我也相信他现在还在深爱着我。虽然我没有以身相许,但是我从他给我买安神补脑液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是以心相许于他的。这多年来,我的视线里装满的就是他啊。
我知道我的很多理念也许在这个时代已经落伍了,我固执地以为,只要守身如玉,庄重地在新婚之夜将自己完整地交付给你,你在婚后才会珍惜我。所以这么多年里,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爱,但是你怎么就疲惫了呢?为什么七年你都等了,而短短的七个月你却不能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