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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燃烧半个月的爱情

   我在洗头的时候认识了洗头妹刘蓝。那天,她梳着高高的马尾,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像个纯净的大学女生,无论如何你也看不出她跟洗头妹有什么联系。她在洗头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讲话,显然纯粹是为了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当得知我是记者的时候,她突然正色道:“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说实在话,我当时很吃惊,我想她不会给我讲述一个大学女生被拐卖淫的凄惨遭遇吧?因为那时,我越看她越觉得她像一个大学生。我从镜子里偷偷看了她一眼,她很坦然地对我说:“因为,我没有勇气写出来这段刚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她曾经对生活失去信心

   我在长沙读完大学后,签到家乡的一所中学作教师。在去单位报道之前,一场车祸粉碎了我的梦。被送到医院抢救后,命虽然捡了回来,但是我的左脚走路却有些跛。从那时侯开始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命运多舛,却又不会轻易消亡的那种人。

   她讲到这里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一下她的左脚。她说,站着和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走起路来,左脚要比右脚浅。说着,站起来走了两步。发廊的空间很小,她一不小心碰到了正在给客人洗头发的女孩。那女孩操着一口湖南音,冲她说,站不稳,眼睛还看不清嘛?刘蓝尴尬地对我笑了笑说,你别介意,她叫小莲,帮了我很多忙,我来佛山就是投奔她的。我冲那个叫小莲的女孩笑了笑,她对我说,谢谢你了啊,今天是她唯一一天没跟我唠叨她那些破事。

   因为这个原因,那家学校在赔了我一笔违约金后,便把我拒之门外。你无法想象,那种祸不单行的绝望———一个女孩子,先是由风华正茂变成了残疾,然后又因此失去了工作,男朋友也离我而去。那段日子,我所有一切在我眼里只是一片黑暗,关于人生,关于梦想,关于爱情。

   我过了将近半年闭门不见任何人的日子。不会哭,不会闹,也更不可能说笑。哦,我忘了告诉你,我成长在一个单亲家庭里,与妈妈相依为命,而妈妈四年前就下岗了。自从我出事后,妈妈的日子也不好过,我终日可以听见妈妈在隔壁的房间里哭泣的声音。

   一天,妈妈手里拿着一个药瓶走到我房间对我说:“蓝蓝,你要是觉得这个世界再不能让你有一丝希望的话,我也觉得没什么盼头。我们母女俩把这瓶安眠药吃了,然后一起解脱。”妈妈那天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让我麻痹许久的心深深地掀起了褶皱。我终于开始记起来,我的苦难不仅让我断送了往日的欢乐,也埋葬了最爱我的人的幸福。刹那间,蛰伏了很长时间的眼泪终于决堤了,我用力地抱住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哭着叫:“妈妈———”

   妈妈帮我摆脱了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之后,就带我出去逛街。小区的邻居看到了久违了半年的我,纷纷向我打招呼,然后用惋惜的眼神目送我离开。说实在的,当时我有些紧张,虽然我打算重新开始生活,但是我还是很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哪怕那眼光是充满善意和怜悯的。当然,现在我已经没有了那种心理障碍,毕竟事隔已久。

刘蓝眼眶有些湿润,但嘴角依然洋溢着微笑。她说,一想起我妈妈我就不住地内疚,我答应她到南方后,找一份好工作,到现在她都以为我在一家外企做文秘。我说,那你怎么不找一份文秘的工作呢?话才落音,我就后悔了。她说,我一直没有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为了重新站起来,我跟着回乡探亲的小莲来到佛山。刚来佛山的时候,没找到工作,一直就吃住在小莲那里。时间久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废人。我央求小莲,让她带我到发廊做洗头妹。小莲死活不肯,她说,好歹你也是个大学生,怎么能在发廊做工?我很生气地向她咆哮,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也不能这样被你白白养着吧?小莲被我吓坏了,答应第二天带我去发廊跟老板谈。

   爱情让她自以为可以改变命运

   我在发廊做了大约一个月左右的样子,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天是小年,天气有些冷,发廊生意不怎么好,老板娘跟另外几个小妹出去逛街了。我跟小莲坐在沙发上闲扯,聊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一声“洗头”把我们打断了。小莲立刻站了起来,我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第一个感觉他是一个大帅哥,消瘦的脸,懒洋洋的笑,杂乱的长发,高而挺拔的个头。他看了一眼小莲,又看了一眼我,指着我对小莲说:“她洗!”

   小莲招呼他坐下,然后用夸张的音调说:“大哥真有眼光,我们蓝蓝可是大学生哦。”他在镜子里对我睁大着眼睛求证,我无声地点了点头。他说,洗头妹———大学生?嘿!新鲜!

   我听出他满口京片子。问道,你在北京呆过?我当时想着要不要像小莲那样叫他“大哥”,但我始终没叫出口,尽管我对其他男顾客完全可以随意这么称呼。

   他说,是啊,在北京漂了6年,流浪歌手,在地下通道酒后纵情放歌,那是一种苦涩但很自由的生活。我说,现在难道不自由吗?他说,不啊,难道我说以前很自由就一定暗示现在不自由吗?我现在同样自由,想约哪个姑娘就约哪个姑娘,只要她不嫌我穷。

   我被他的直白逗乐了。他对我说,还别说,姑娘笑起来蛮俊的!我一下子敛住笑容,脸红红的低下头说,我是个瘸子。他似乎没听到似地问,什么?我坚定地告诉他,我———是———个———瘸———子。发廊里安静极了,空气好像凝结了似的。我听见他说,sorry。也听到自己回答,没关系。

刘蓝又习惯性地低下了头说,想不到吧,那个男人当天就对我说他爱我。我惊诧地说,这么快?她说,也不奇怪,他是一个年轻的流浪歌手,有着青春的激情与热望;我是一个经历坎坷的洗头妹,有着青春的寂寞与哀愁,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让我们两个交织在一起。

   洗完头,他对我说,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生硬地对他说了11个数字。他转身走出发廊,放大声量朝着门说,我以后会约你玩。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把手机号码给了一个认识才半个多小时,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正在懊恼着,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个陌生号码,上面写着,我叫阿非,我只是想认识你而已。我心里一阵莫名感动,手指也飞快地敲出来,我叫刘蓝,很高兴认识你。我们这样在短信里一来一往,喜悦、感激、冲动同时充斥和支配着我的神经,让我忘乎所以。后来他说,你到我家来吧,我给你唱歌弹琴。

   不可否认,我那时侯已经对他很有好感了。你知道的,搞音乐的家伙们多少都有些玩世不恭、自命不凡甚至歇斯底里。但是,他口才十分了得,反应也相当灵敏,通常把我逼得没了词儿。

   所以我毫不推辞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他给我讲他在北京流浪时候的趣闻,我给她讲我不幸的遭遇。到最后,我们都没话可说。沉默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对我说,蓝蓝,我爱你,从见你第一眼起,让我来保护你吧!让我们互相依偎在这苦难的人生里微笑着生活。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只是仓促一瞥

   你一定觉得这种表白特别好笑,但我当时深信不疑。人生的缘分真的很奇异,它会让你在某一个瞬间爱上某一个陌生人。当时我的想法是:用一瞬间相爱,用一生去恋爱,相濡以沫,终老一生。可是我没想到,我们的那种爱却只能在一瞬间存活,一辈子只不过是我遥不可及的慰藉。

   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要到阿非租来的小房子里去。听他弹琴,听他给我唱“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吃他给我做的并不可口的西红柿鸡蛋面……那时侯,我正好也不想再麻烦小莲,毕竟我的到来给她增加了太多麻烦。于是,没几天我便搬到阿非那里住了。小莲虽然很不高兴,但是她已经没办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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