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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恋山中那朵花

    倾诉者:吴大海(化名),男,33岁,外地留济,济南某公司部门经理。

   文 字:安心

    开始讲述之前,吴大海这样问我:“安心老师,那些故事都是真实的吗?”我说是,那些故事除了电话倾诉还有面对面的采访,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还是在电话里跟你说吧,见面可能就说不出来了。”

    吴大海是个固执的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对感情的态度。

    我是1990年参加高考的,落榜了。然后,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出来闯世界。

    秀娟(化名)是我从光屁股就在一起玩的伙伴,后来和我一起高考落榜。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直到上高三那年,才在各自心里有了懵懵懂懂“感情”的意思。然而,高中结束了,我落榜外出打工,秀娟的父亲却有点门路,让她在镇里的小学当代课老师。

    我父母很喜欢秀娟,希望秀娟能做他们的儿媳妇,但秀娟的父母却没看上我,他们一心想让秀娟嫁到县城,找个“机关干部”。

    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秀娟到我家去,眼泪汪汪地拉着我的手,我说我一定会给她写信,会赚很多很多钱,“秀娟你等着我,我会回来娶你……”

    然而,秀娟还是没能嫁给我。在我外出打工的第四个年头,她的父母终于给她在县城找到了合适的“机关干部”。我不知道出嫁那天秀娟的心情怎样,反正知道这个消息后,我的心几乎要碎了。我纯洁而纯粹的初恋啊!

    刚离开家的开始那段日子,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省城济南四处乱撞,不停地换工作,干过服务员、送过水、打扫过卫生,后来还轻信了一个工头,白干了四个月,一分工钱没拿到……后来我总算找到一份稳定的推销工作,干了两年,等拿到自考的专科学历后,我拿着攒下的一小笔钱离开了那家公司。

    父母曾经捎信儿给我,说外面不好干就回家,可我一定要混出个样子给他们看,我要风风光光地把秀娟娶到家!

    那几年,我和秀娟的联系就是信和电话,每次秀娟听我说吃苦受罪的事就会哭,我就使劲安慰她:“别哭啊,这是暂时的,我会好起来的,你可要等着我啊秀娟,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秀娟就会在电话那边呜咽着说:“嗯!嗯!”

    后来,一家全国连锁的餐饮店济南分店招聘大堂经理,我拿着自己的自考专科学历去应聘。

    也许是上帝眷顾我,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的我居然应聘成功!

    就在我考虑是否要把秀娟接到济南的时候,她却在一次电话里告诉我,她父母让给她结婚。知道这个消息后,我赶紧请了两天假,飞快地赶回了家。

    秀娟的父母告诉我,他们不会把女儿交给一个打工仔子,他们的姑爷得是个“机关干部”。要给秀娟介绍的这个人是县城一个机关的小干部,而且只要秀娟愿意,他们家还能帮她转成正式老师。“你能给我们秀娟什么?在省城你能买得起房子吗?能给她找工作吗?”面对秀娟父母这样的质问,我无话可说。

    我默默地返回济南,秀娟随后给我打电话,哭着问我她到底该怎么办,我狠下心对她说:“你还是听你父母的吧,我还不能给你舒适的生活,老让你这样等对你不公平,忘了我吧!”说完我就挂了电话,不忍心去想那边秀娟是个什么样子。那天晚上,我喝了个烂醉。

    渐渐安定下来后,开始有人给我介绍女朋友。由于我长得帅,性格开朗,脾气又好,所以,不少女孩对我有好感,其中不乏家在本地的公司白领。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对那些打扮精致、举止得体的都市女孩不感兴趣,和她们在一起,就像戴着面具一样,到高档的西餐厅吃饭、到有情调的茶楼喝茶、到公园散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虚荣而虚假,让我身心俱惫。

    我希望能和我的爱人心有灵犀,有共同的生活观和感情观,她欣赏我的成功,也能接受我坎坷的经历,能跟我一起浪漫,也能陪我一起吃苦。

    直到遇上芹姐,我仿佛才有了爱情重生的感觉。

    芹姐比我大四岁,离婚三年,是一家酒店的老板。我们开始认识是因为公事,当时我只看到了她光鲜的一面,也把她当成那种吃喝不愁的“小资”女人。后来通过接触和了解才知道,芹姐也是从外地的小村子来到济南的,后来认识了做生意的前夫,不暗世事的芹姐很快被那个人俘虏,接着便嫁给他。可没想到那人是个花花公子,于是,他们在结婚的第三年离婚,两岁多的儿子归了芹姐。那个男人给了芹姐一个中型酒店作补偿。

    见我很真诚,芹姐也对我没有什么设防,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芹姐对我就像弟弟一样,平时还留心给我介绍女朋友。

    芹姐温柔贤惠,朴实善良,一点都没有大老板的飞扬跋扈,也没有城市女人的清高孤傲,有时候在芹姐家吃饭,看着她在屋子里忙活着跑来跑去的样子,我真有片刻的恍惚,以为那是我曾朝思暮想的秀娟。

    我开始越来越迷恋和芹姐在一起的时刻,甚至迷恋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种暖暖的清香,像极了老家午后阳光的味道……

    芹姐感受到我感情的变化后,开始有意躲避我。她不再主动邀请我到她家去玩,跟我说话也开始有板有眼起来,更不会亲昵地用手抚乱我的头发。那时候,我和芹姐交往已经一年多,我已经习惯并喜欢上了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芹姐故意疏远我的日子里,我渐渐明白,我恐怕是爱上她了。

    我觉得爱情是没有什么界限的,虽然我和秀娟就被各种现实隔开,但我还是想试一下自己的运气。于是,我开始向芹姐展开正式追求。我对她说:“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你。”

    可是,任凭我如何狂风大浪,芹姐自是岿然不动。她一直都很平静地对我说:“大海,我不跟你玩感情游戏。”还说什么“我比你大四岁”、“我有个五六岁的儿子”、“你没结过婚,甚至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之类的,我一听这些就头疼。

    芹姐说:“你是个刚开始创业的大男孩,可我只要维持现状,不需要再打拼,我和你不是一个起跑线上的人。我是很喜欢你,可是大海,一份没有亲人和朋友祝福的感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如果在一起,得到的非议肯定会多于祝福,所以,我们不合适。”

    芹姐还说,如果我不再提感情,她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对我,但我若是执迷不悟的话,她就不理我了。

    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去找芹姐。她时不时地给我电话或短信,问我过得怎么样,我想起她心里就酸酸的。芹姐说,我就应该找个年轻有活力的女孩,和我一起分享快乐,分担忧愁,建立幸福的小家庭。说我对她的爱恋只是多年来一直存在心中的一个梦而已,希望我能早日接受新的感情,开始新的生活。

    后来,我拿到了自考经济管理专业的本科学历,然后辞了那个大堂经理的职务,应聘到一家较大的外企公司工作。

    我很努力地工作,期间也去芹姐家里,和她儿子玩。芹姐说她准备谈个男朋友,那人也是个离异的,比芹姐大五岁,事业有成,温和稳健。我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真心祝福了她。

    芹姐对我说:“大海,我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真爱,等到那时候,你就会明白芹姐的一片苦心了。”老家的父母也一直在催我赶紧给他们找个好儿媳,他们还想早日抱孙子。我也同样希望自己能早日达到爱我的人所希望的状态。

   后记

    吴大海说,他从侧面打听过秀娟的消息,她过得还不错,已经有了孩子,老公对她也好,日子挺安稳的,“老乡告诉我,有人跟秀娟提起我的时候,她只是笑笑,不说话。也许芹姐是对的,在我心里,秀娟的影子依然是当年那个送我离开村子时,哭红眼睛的样子,如果再见面,恐怕就要破坏那种执着的爱恋了。”

    最后吴大海告诉我,他现在正处着一个女朋友,那个女孩温柔善良,感觉还不错。祝愿吴大海能最终拥有他想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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